第546章 爸,我好想你!-《港片:制霸港岛,从自立门户开始》

  突然,吴小雨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指着墙基处,轻声说道:“这里……有东西……在流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那年……他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墙在喘……”

  于佳佳转过身,看到赵志忠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当晚,赵志忠老人颤颤巍巍地将一个沉重的包裹交到了于佳佳手中。

  打开一看,是三十七册厚厚的日志本,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每一个字,都记录着赵志忠老人十二年的坚守。

  从1974年到1986年,每日凌晨三点,赵志忠老人都会准时出现在老城区的地下管网,用他的耳朵,用他的眼睛,用他的笔,记录着每一个井盖的微震,每一寸地温的变化,每一丝水流的声调。

  于佳佳捧着这些日志,仿佛捧着一段被时间尘封的历史。

  她意识到,这些日志,是打破“经验非科学”偏见的关键证据,但如果公开,很可能会引发对当年决策层的政治追责。

  “这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于佳佳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头疼。

  她找到了陈砚田,市规划院的副总工,一个理性中带有人文挣扎的潜在盟友。

  “老陈,帮我个忙。”她把赵志忠的日志交给了陈砚田,并把自己面临的困境告诉了他。

  陈砚田仔细地翻阅着那些日志,眉头越皱越紧。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抬起头,看着于佳佳,说道:“我们可以试试……以‘历史气候数据对照研究’的名义,向市科委申报一个课题。”

  于佳佳眼睛一亮:“把这些敏感内容,转化为学术话语?”

  “没错。”陈砚田点了点头,“这样,既可以保护赵老,又可以把这些珍贵的资料公之于众。”

  吴小雨也加入了他们的计划。

  她利用自己的感官联觉能力,将三十年来的震动频率,与城市发生的重大事件并置——地铁开工、房价跃升、广场改造……

  每一轮剧烈的波动后,都有赵工兄弟标记的“镇压层”。

  一幅名为“声纹年轮图”的巨型图谱,正在慢慢成型。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即将提交申报的前夕,档案馆突然通知于佳佳,说赵志忠的日志原件需要“例行消毒封存”。

  于佳佳心里咯噔一下

  “小波,小满,快!”她连夜组织团队,对所有日志进行抢救性扫描。

  姚小波用暗光摄影翻拍手稿,林小满则将关键的声纹转译为可听化的音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最后一册日志刚刚扫描完毕,两名穿着制服的人员就敲响了于佳佳的办公室的门。

  “我们是档案馆的,奉命来接管材料。”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于佳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好意思,这些日志是私人资料,不能交给你们。”

  “这是上面的命令,请你配合。”对方语气强硬,似乎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

  “不许拿走!”

  “这是赵工的命根子!”

  于佳佳走到门口,看到整栋筒子楼的居民,都自发地围站在楼道里。

  卖菜的、修车的、看门的老人们,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把黄沙。

  赵志忠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他抬起头,看着那两名制服人员,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这是个人回忆录,不是公物!”说完,他缓缓地亮出了自己的退休证和工会编号。

  那两名制服人员迟疑了,他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老城区,一切都显得平静而祥和。

  “我们都是巡检员。”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于佳佳默默地看着那些守护着日志的居民,心里充满了感动。

  她知道,这场关于城市记忆的保卫战,才刚刚开始。

  课题获批的当天,于佳佳没有去领函。

  她带着一个U盘,走进了市建委的信访大厅。

  课题获批的当天,于佳佳没去领函。

  她带着一个U盘,走进了市建委信访大厅,人群的喧嚣声在耳边回荡,脚步声和低语声交织成一种特有的城市节奏。

  她径直走到意见箱前,从包里取出U盘,小心翼翼地塞进箱子里。

  伴随着“咔嗒”一声,她附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些账,该算给下一代听了。”

  走出大楼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点开信息,一张照片映入眼帘:赵工站在老泵站的墙角,手中铜铃悬于半空,背景墙上,青苔正缓缓爬过当年班组刻下的“平安”二字。

  照片无字,却仿佛在说些什么。

  于佳佳紧握手机,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自言自语:“有些事,总得有人知道。”她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秦峰捏着那封信,信纸粗糙,像饱经风霜的老手,字迹歪歪斜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写成。

  “老李走前说,地底声音没人传,比死还闷。”

  一句话,像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钎,狠狠地凿在他心上。

  信封里,还裹着一只磨得发白的旧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截断裂的凿岩钎头,断口处泛着金属疲劳的冷光,仿佛能听到它在岩石中嘶吼的最后一声。

  还有一盘老旧的录音带,塑料外壳已经泛黄,贴着手写的标签:“79,贯通夜”。

  他颤抖着将录音带塞进随身听,按下播放键。

  嘶嘶啦啦的电流声后,是低沉的号子声,粗犷而有力,像是从地心深处涌出的岩浆。

  工人们围着火堆,唱着古老的歌谣,节奏与地脉的律动完美契合,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跟着他们的歌声一起呼吸。

  秦峰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那个热火朝天的夜晚。

  那是1979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大地,人们用双手和汗水,一寸一寸地打通城市的血脉。

  “这才是真正的城市之声!”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股电流窜遍全身。

  “地下回声计划”,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要让这些被埋在地底的生灵,重见天日!

  说干就干!

  秦峰迅速行动起来。

  他联系于佳佳团队,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邀请当年参与隧道建设的一线工人家庭,参与声音创作,用他们的声音,讲述属于这座城市的地下故事。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我们不配登台。”

  “那是属于英雄的舞台,我们只是小老百姓。”

  “别折腾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我们?”

  家属们普遍的反应,是拒绝,是退缩,是深深的自卑。

  秦峰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明白,这些常年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劳动者,早已习惯了沉默,习惯了被遗忘。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绝不!

  秦峰咬咬牙,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他们觉得自己不配登台,那就让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发声。

  他找到了周正礼,这位倔强的老队长,是地质勘察队的活化石。

  “老周,帮我个忙。”秦峰开门见山。

  “说!”老周惜字如金。

  “带我深入地铁夜间维护班组,我要录下他们工作的声音。”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峰的用意。“行,我带你去。”

  凌晨一点,地铁停运。秦峰和林小满跟着老周,走进了幽深的隧道。

  拖把刮过地面的刺啦声,扳手拧紧螺栓的金属撞击声,电瓶车启动时嗡嗡的马达声……这些原本嘈杂而单调的声音,在秦峰的耳中,却充满了力量和生命力。

  林小满用专业的设备,一丝不苟地记录着这些声音。

  她像一个声音的猎人,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微的差别。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设计了一个名为“声景镜屋”的装置。

  她将录制到的地铁维护声音,经过特殊的处理和混音,投射到废弃的人防通道里,营造出一个沉浸式的声音空间。

  秦峰邀请工人家属们,闭上眼睛,走进这个“声景镜屋”。

  “这是我爸每天回家的脚步。”一个少年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他叫李明,是当年凿岩班李师傅的儿子。

  他的父亲,在一次隧道塌方事故中永远地离开了。

  李明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的父亲了。

  但是,当他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时,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弄堂口等待父亲回家,听着父亲那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

  “爸,我好想你!”李明哭得撕心裂肺。

  “声景镜屋”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工人开始愿意“用声音见面”。

  他们不再抗拒,不再沉默,他们开始主动地讲述自己的故事,用自己的声音,为自己代言。

  秦峰知道,他的“地下回声计划”,正在慢慢地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