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夫妻重逢-《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大门被敲开。

  很快,一个小小黑漆匣子送进了内院。

  秋兰接了:“谁送的?”

  “说是崔将军送的。”二门上的丫鬟说。

  秋兰眉头微微蹙起。

  她先打开看了眼。

  一盏花灯。

  不太起眼的兔子花灯。明角材质,与市面上卖的并无差别。

  秋兰还是拿着它进了内院。

  骆宁刚刚晚膳后庭院散步回来,坐在靠窗的书案前,她点了灯,预备写信时,秋兰来了。

  瞧见了花灯,骆宁猛然站起身,衣袖拖到了砚台,墨迹把纸与衣裳都染黑了。

  秋兰惊呼:“当心……”

  “哪里来的?”骆宁问。

  “崔将军叫人送的。”

  “人呢?”

  “在外院吧,还是走了。没说……”

  骆宁拎着花灯,疾步往外奔。她素色衣袖拖了一袖子的墨,把她身上那条白绫裙子染出墨痕。

  秋兰急忙跟着她。

  骆宁匆匆到了外院,问门房上的小厮:“方才送东西的人呢?”

  “已经走了。是崔将军的人。”小厮低垂视线,恭敬回道。

  “已经入了夜,他往哪里去了?”骆宁问。

  小厮:“小人留了他,他说在驿站落脚。”

  “哪个方向的驿站?”

  小厮指了东南向。

  骆宁便这样跑出去。

  秋兰被她吓了一跳,吩咐小厮:“快吩咐护院跟着。”

  又喊骆宁,“夫人,夫人天都黑了,您慢些!”

  骆宁拼了命往前跑。

  她住的宅子是闹中取静。走出门楼不远处,再拐过一条院墙围出来的通道,就是附近一条街市。

  这条街市,与她宅子中间有间隔,平时吵不到她。

  天黑了,身后有秋兰等人的脚步声,骆宁不怕。

  但她转到了街市口,停住了脚步。

  街上大部分的铺子都下了板,行人匆匆而过,零星灯光映衬下,她倏然孤寂。

  她看着手里花灯,再看自己沾着墨痕与尘土的衣裙,她低头苦笑了下。

  秋兰气喘吁吁站在她身后:“夫人,您慢些。”

  骆宁轻轻叹口气。

  她待要转身,与秋兰、家丁们一起回去时,有人声音很轻问:“怎么弄得一身脏?”

  骆宁猛然转头。

  声音从街口的树下发出来的。

  玄色衣裳的人,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隐没在黑夜里。

  骆宁的眼泪蓄满了眼眶。

  她往前走了一步、两步,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坠落。

  她落入了一个结实怀抱。

  秋兰怔愣之后,挥挥手,示意家丁们都退后。

  骆宁仿佛做了一场梦。

  三更鼓响起时,她才隐约回到了现实里。

  身边男人睡着了。

  夫妻重逢,骆宁哭得太厉害,折回内院时一番闹腾,她牢牢贴在他怀里,手不肯松开他。

  还是他抱着骆宁去洗澡。

  他车马劳顿,又与骆宁说了片刻的话,进入梦乡;骆宁也累,脑子里却始终沸腾着什么,叫她难以入深眠。

  幔帐内的床头柜子上有盏明角灯,盖上了灯罩,只余下小小光亮。

  一缕光,也足以照亮黑夜。

  骆宁轻轻摸萧怀沣的脸。

  抚摸第二下时,他便睁开了眼。

  漆黑眸子看着她,他微微转过脸,吻了吻她的唇。

  骆宁趴伏在他胸口:“我吵醒了你?”

  “很累,又睡不着。”萧怀沣道。

  他三日都在马上,只在进城后寻了个客栈,洗去满身尘埃,换了件干净衣裳。

  怕熏了她。

  在客栈洗澡的时候,他打了个盹,约莫半个时辰。这三日,也就只睡了那么半个时辰。

  骆宁的床上,有他熟悉的气味:她惯用的熏香,以及她的体温,他渴望已久。

  抱着她,两年多的心寻了个安稳之所,他以为自己很快就睡死过去;实则也是朦朦胧胧的,神魂难以深眠。

  骆宁也吻了吻他的脸。

  “……怀沣,你从哪里来的?”她问。

  萧怀沣便道:“收了南诏国。”

  骆宁骇然:“还没有听说。”

  “擒拿了王庭的王,以及权臣萧氏。他们斗得厉害,已经被一网打尽。

  我们是偷袭,不到二百人,伪装海商队,直接混进了他们王庭。”萧怀沣说。

  骆宁:“……”

  “估计等市井听到消息,得一两日之后。边军会接收战俘,另有些刺头可能不服气。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们会处理的。”萧怀沣道,“这趟算我继位后第一次亲征。”

  骆宁笑起来。

  “亲征不是应该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吗?”她问。

  萧怀沣:“赢了就行。这声势,可以慢慢造。谁知道当时战况如何?便说尸山血海,百姓与朝臣也是相信的。”

  骆宁又笑起来。

  她把头埋在他颈项间,紧紧贴着他:“恭喜你,怀沣。”

  “阿宁,回家吗?”他的手搭在她后背,抚摸着她凉滑肌肤与青丝,低声问她。

  骆宁:“好。”

  又翻旧账,“你为何不来寻我?若我不出去找你,你是否还要先走?”

  萧怀沣勾起她的下颌:“怕你没住够,不情愿。”

  所以,送一盏花灯。

  等她走出来。

  等她靠近。

  他答应过她,绝不逼迫。只要她高兴。

  她仓惶追出去,已经向他表明,他的思念皆有承载之所。

  “现在还怕吗?”骆宁问。

  萧怀沣吻住了她的唇。

  又折腾一回。

  骆宁这次真累了,简单擦洗后依偎着他睡熟。

  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萧怀沣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吸与心跳,这次的梦就沉了。他中途隐约醒了一次,瞧着她熟睡,便又睡着了。

  待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骆宁先起来,洗漱更衣;又拿了一套他的衣裳过来,对他说:“这是我离京时候,特意放在箱笼底下的两套你的衣裳。”

  怕很想他。

  怕思念太过于蚀骨,无法寄托,悄悄带了两套他的衣裳鞋袜过来。

  而后,他给她寄了很多家书。

  那些书信,把她的思念全部托住了。

  萧怀沣看着这些衣裳,表情变得无比柔和:“还没有旧。”

  “好好收起来的,当然没旧。”骆宁说。

  她帮衬他更衣。

  丫鬟把洗漱的水端在门口,骆宁亲自接进了里卧。

  待他洗漱完,她又为他束发。

  动作显得生疏,不过倒也没忘记,稍微花了点时间,替他梳了一个很规整的发髻。

  待她忙好,萧怀沣没起身,而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骆宁懂他的意思,任由他握着,顺势坐到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