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秋特别篇-《少女自白》

  (续接2023年特别篇上文)

  朕愣住了。

  月光从窗棂洒入,落在皇后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她仰着脸,眼神里有种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句“归隐山林”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朕的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归隐?

  不做这皇帝了?

  这个念头,在无数个批阅奏折到天明的深夜,在无数次与朝臣虚与委蛇的疲惫后,并非没有出现过。但它是如此大逆不道,以至于朕从未允许它清晰成形。

  可此刻,由她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诱人的、近乎奢靡的芬芳。

  朕凝视着她,没有立刻回答。殿内静得能听见檀香燃烧时细微的“哔啷”声。

  朕看到她眼底的光,从最初的炽热,慢慢染上些许不安,最终垂下眼睑,像是怕被朕斥责异想天开。

  朕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起初是压抑的闷笑,继而肩膀耸动,越笑越开怀,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郁气全都笑出去。

  皇后被朕笑得有些懵,脸颊绯红,带着点羞恼:“陛下!臣妾……臣妾是说认真的!”

  “朕知道,”朕止住笑,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方才激动时溢出的泪花,“朕的皇后,从来不对朕说假话。”

  朕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她,望向窗外那轮圆满得近乎炫目的明月。

  “山林田野,男耕女织,只有你我……音儿,你描绘的画卷,太美,美得让朕心驰神往。”朕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是音儿,朕是皇帝。先皇将这万里江山、兆亿生民托付于朕,朕肩上扛着的,是祖宗基业,是天下安稳。雍王虎视眈眈,朝中派系倾轧,边境亦不安宁。朕若此刻抽身离去,引发的动荡,绝非你我能想象。届时烽烟四起,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朕看到皇后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像烛火被风吹灭。

  朕的心揪紧了。

  “但是——”朕话锋一转,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清雅的桂花头油香气,“但是,音儿,你给了朕一个方向。”

  “嗯?”她不解地哼了一声。

  “给朕一些时间。”朕的声音坚定起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待朕肃清朝堂,平定内外,培养出合格的继任者……不必等到白发苍苍,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朕便带你走。我们去江南,看烟雨画船;去塞外,赏长河落日;或者就寻一处如杜汝山这般清幽的地方,盖几间竹舍,种一片菜园。你教书,我……我给你磨墨挑水,如何?”

  怀中的身躯轻轻一震。皇后抬起头,眸子里重新燃起亮光,比窗外的明月还要璀璨。

  “真的?”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君无戏言。”朕郑重点头,随即又促狭地笑道,“不过,在那之前,皇后还需好生进学,毕竟将来归隐了,朕还指望皇后教书养家呢。”

  “陛下!”皇后破涕为笑,娇嗔着捶了下朕的胸口,“那陛下也得先学会种地才行,不然我们吃什么?”

  “好好好,朕学,朕一定学。”朕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到时候,朕给你种你最爱吃的瓜果,天天给你炸油条,直到你把‘毛虫’都认成宝贝。”

  “陛下!”她羞得把脸埋进朕的胸膛,耳根都红透了。

  殿内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缱绻。我们依偎在一起,不再谈论那些沉重的国事与阴谋,只是看着月光一点点移动,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对了,陛下,”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朕怀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暗一送来的包袱,臣妾收到了。”

  “哦?”朕心头一跳,有些紧张,“那些油条……”

  “丑是丑了点,”皇后抿嘴一笑,眼中满是狡黠,“但臣妾瞧着,倒是比御膳房做的更显真诚。臣妾……很喜欢。”

  她说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毛虫”油条。

  她拿起一根,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然后,她转过身,对朕展露一个无比甜美、毫无阴霾的笑容。

  “是甜的。”

  朕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平静。

  什么朝堂争斗,什么阴谋暗算,在这一刻,似乎都远去了。朕所求的,不过就是眼前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陛下,”殿外传来百灵压低的声音,“月饼和桂花蜜酒备好了。”

  皇后闻言,立刻雀跃起来,拉着朕的手:“陛下,我们快去庭院里赏月吧!臣妾还准备了河灯呢!”

  “好。”

  朕任由她拉着,走到庭院之中。

  圆月当空,清辉遍地。石桌上摆着精致的月饼和清甜的桂花蜜酒(这次朕确认过了不是会喝醉的红酒!)。

  皇后点燃了两盏小小的莲花河灯,一盏递给朕,一盏自己捧着。

  “陛下,许个愿吧。”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双手合十,将河灯护在掌心。

  朕看着她虔诚的模样,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

  朕的愿望很简单——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只今夜,愿与身侧之人,岁岁年年,皆能如此刻般,平安喜乐,相伴相依。

  朕和皇后一同将河灯放入院中引来的小小溪流里,两盏灯依偎着,晃晃悠悠,承载着彼此的心愿,漂向远方。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将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尾声)

  后来啊,暗一自然是领了赏,毕竟他“不负朕望”地将包袱送到了。

  虽然朕对他当初“领会圣意”过头跑得太快这事依旧耿耿于怀,罚他额外多吃了三根朕亲手做的“毛虫”油条,看着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朕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至于那竹林遇险、可乐被换之事,朕已命明暗两卫联手暗中彻查。这宫闱朝堂的波澜,朕自会去面对,去涤荡。

  但今夜,此刻,中秋月圆,佳人在侧,其他的一切,都暂且靠后吧。

  “音儿。”

  “嗯?”

  “中秋安康。”

  “陛下也是,中秋安康。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皇后”,以及所有陪伴至此的你们。中秋快乐,愿我们都能在属于自己的故事里,找到那片月光,和那个愿意与你共赏月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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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指引:

  2023卷9.29千里共婵娟

  2023卷12.29百日宴续篇

  看完这两篇就知道文中的指代了,关于那油条不知皇后忘没忘,但朕看着那些曾经的文字,不禁眼眶一酸。

  唉——

  去年是朕疲于应对辣王疏忽了,说好的年年岁岁都陪皇后过中秋的,结果24年当天写都没写。

  朕——[背手抬头45°看天]

  朕,日后必定多抽出点时间陪陪皇后,什么辣王,雍王的,都是浮云。

  下一个特别篇将在元旦前夕推出,续接的是2024卷2.28除夕贺岁篇。

  ……

  翻阅这篇。

  芳芠殿,当我看着文章里给皇后宫殿取的这个名字特别不解,因为芠这个在我印象里是生僻字。

  我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杜汝书院我有印象,是我和皇后在章评里角色扮演时产生的。而芳芠殿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但是我始终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生僻名字。

  于是乎,我找啊找,终于在某篇自白里找到了相关线索,也明白了更多。

  比如为什么第二篇章名叫百日宴续篇?

  千里共婵娟很好懂,一看就是写中秋,百日宴续篇是什么东东?起初还真没明白。

  直到我翻找时看见那篇2023卷11.21相识百日篇,我才明白,原来是特意记录我和皇后相识一百天才取的名字。

  但是当时因为工作焦头烂额,所以简短说了几句话,约定下次补上。

  而这,才有了2023卷12.29百日宴续篇。

  其中关于后续内容写朕在密林晕倒是醉酒的缘故,以及皇后寝宫名字芳芠殿,原来是取自于皇后在2023年11月11日写在评论区的婵娟夜续篇(实不相瞒,朕翻了很久)。

  嘤嘤嘤[咬手帕]

  皇后描写了她找到朕时的场景以及左太医左长和替朕诊脉的场景。

  很棒!

  相当于是我不知道的视角,嘿嘿,拿来当引子,前后呼应也很好。

  杜汝书院和油条的具体产生地我在几千条留言里没有翻阅到,但我有印象,油条好像是我说了个啥,皇后说不是很喜欢吃,说自己喜欢吃油条,所以情节里这才有了这个“毛虫”油条象征物在。

  大爱皇后!!

  犹记2023年8月13日,本书一口气收到了来自她的20条评论留言,为此当我看到时特别感动,连夜开单章。

  我誊抄了她所有的繁体字留言并一一给出回复记录,于是乎花费五小时的单章出炉了。

  前文路引:2023卷8.14他说我宠粉

  至此,我们两人相识。而后相知,再然后相伴,迄今已有两年有余。

  关于皇后这个称呼我有点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喊的,但后来自白里我喊皇后都是在喊她。

  熟稔了,习以为常。

  倘若他朝我真登基为帝,我想这皇后之位也只有她配与朕平坐。

  [握手][拍拍]

  自白这一路走来,各种心酸苦楚,多亏了有她的陪伴。

  若不是她愿意听我的碎碎念,去年我或许就断更不记录了。

  ……

  以上所有文字写于国庆,写完很想立即就发,但想着给皇后一个惊喜,就留着中秋凌晨在发[捂脸]

  我想,关于小董昨日那个问题,我有了更确切的答案。

  董:国庆节准备干嘛?

  我:给我家皇后准备中秋贺稿[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