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震宫…选我!?-《浮世愿》

  说着,迟慕声的嗓音渐渐低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小宽压根不听他说的话,急急起身,紫袍袖子甩得猎猎作响,将目光投向坎宫席位,寻找长乘的身影。

  可谁知,长乘竟没在坎宫座位?

  师父呢??

  小宽眼中满是慌乱,转过头看他,再急急摆手,声音里甚至透着一丝恳求的意味:“不着急,不着急!还有两炷香,慕声,你再想想!”

  迟慕声却微微一笑,面色坦然,轻声道:“嗯,我在木许村就想好啦。”

  他抬头看向小宽,桃花眼清亮,语气平静:“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挠了挠头,声音低下去:“梦到缚师祖他们都…...怎么说呢,我怕有这种事情发生。”

  迟慕声顿了顿,眉宇间皱起细纹,薄唇勾着一抹认命而无奈的嗤笑:“我很怕自己重视的朋友们死在我面前,我就是因为老季才坐在这儿的,万一还有谁,真的死在我面前了…...我只是想能做点什么,哪怕一点儿。”

  话落,他低下头,紫袍下的身影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沉重,像是被梦中的毒沼场景压得喘不过气。

  突然。

  一旁的裂霄转过头来,紫袍上的雷霆纹样在烛光下泛着银光。

  他爽朗一笑,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裂霄师兄,声音洪亮,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紫袍下的身影高大威猛。

  迟慕声闻言,歪头,咧嘴一笑:“迟慕声,今年二十二岁,啥也不会,您多指教,哈哈。”

  他的桃花眼弯弯,黑眸璀璨,紫袍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显得轻松而坦然。

  或者显得…十分合衬。

  裂霄看着他挥动衣袖的模样,眉眼划过一抹诧异,哈哈一笑:“哈哈,是个帅小伙儿,性子挺好,我是裂霄。”

  迟慕声回笑,微微颔首:“裂霄师兄好。”

  裂霄身子凑近了些:“嗯,慕声啊,我问你个事儿。”

  他紫袍上的雷纹闪着微光,眼中透着几分熟络:“那天震宫队伍里,我看你是跟长乘和离祖他们一起进去的,后来老缚和李信罡,王闯都赶去了,你们遇上了不?”

  迟慕声点头:“嗯呢,遇上啦,二哥三哥一来,那一百多人脸都臭了,哈哈!”

  说着,他像是忆起了什么有趣的场景,顿时笑出声来。

  裂霄诧异,面向小宽,询问挑眉:“二哥三哥?”

  小宽颔首:“嗯,慕声是四弟。”

  裂霄顿时笑出声,拍了下大腿:“哎呀!四弟啊!”

  他不由得熟络几分,歪头再问:“听你刚刚那话说的,老缚不是跟你们遇上了么,怎么还寻老缚?”

  迟慕声手指轻叩膝盖,眯眼回忆道:“奥,进山后队伍一直走到夜里,找了个空地儿扎寨,刚吃完饭,就遇上缚师祖他们了,缚师祖说离宫急需沐炎过去一趟,我们就赶去木许村了。”

  裂霄剑眉微皱,看向离宫方向,喃喃道:“哦…半途和老缚他们分开了啊...”

  迟慕声黑眸一缩,眼中透着不安:“裂霄师兄,缚师祖是一直没回来吗?难不成还留在哀牢山?”

  裂霄诧异挑眉,眼中疑惑,眨眼看他:“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喊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呢!”

  迟慕声眸内一缩,不语,心内咯噔一下,像是被某种不祥的预感击中。

  他滚了滚喉:“…...”

  喉结上下滑动间,昨晚那抹心跳失序的感觉轰然蔓延,震得迟慕声脸上涌起一丝苍白,眼神飘忽。

  裂霄见他表情明显一怔,拍了拍迟慕声肩头,笑着道:“老四啊,别担心哈,出任务偶尔有几天延迟,突发事件耽搁,很正常。”

  他的大手有力,眉眼温和,仿佛这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

  迟慕声勉强一笑:“嗯呢…”

  他的笑容僵硬,桃花眼下的阴霾未散,紫袍袖子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见他这副勉强的样子,裂霄笑着摆手:“四弟还担心呢?”

  他环顾周围弟子,笑得爽朗,摇摇头:“怕是不知道咱震宫的实力哦。”

  说这话时,裂霄紫袍上的雷纹闪着银光,眸内满是信心:“不说震宫,咱直接说院内最强,可就是老缚和你二哥三哥,哦对,还得再加上会使天雷无妄的那几个。”

  他撞了下迟慕声的肩头,咧嘴道:“虽然是拆解连招,但也够看哦!”

  他声音洪亮,引得周围震宫弟子侧听。

  闻言,一男子应声道:“新生啊?”

  迟慕声应声转头。

  身后,另一身材魁梧,肌肉结实,头发炸毛的男子,倒是之前提过的大响。

  大响领口敞开,露出胸口一道被雷劈过的焦痕,吼一嗓子:“俺见过你,被长乘架着,唯一一个选第二条路的新生,哈哈!”

  另一宽硕臂膀的震宫弟子,看着模样和大响差不多,只是毛发不炸,盘在后面圈成个球,撞了大响一下,声音竟比大响还响:“再给四弟吓着了,王老三追着你揍!”

  说着,那男子冲着迟慕声努了个头,笑道:“我是大畅,大响他哥,咱同属震宫二队,炊事班厨子。”

  大畅笑着摆了个手,说的满是不以为意:“放心,缚师祖这队伍要是有事啊...可以说,这院内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喽!”

  闻言,迟慕声这才放心,脸色缓和几分:“嗯...谢谢大畅师兄,大响师兄。”

  裂霄也笑着拍了拍迟慕声的肩头:“安心,过几天就见着了。”

  但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认识的老缚他们?”

  迟慕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额…哈哈,我托离祖的福,乘…长乘师尊把离祖带进来的时候,顺带捎上了我。”

  裂霄笑着点头:“哈哈,也算有缘分,正常人连门槛儿都摸不着呢。”

  这裂霄师兄还挺爽朗,四弟变老四,最后改口老弟,大畅大响…哈哈,几个震宫的人,性子都挺对脾气。

  迟慕声笑着挠了挠头,未语。

  忽的,裂霄语气沉下几分,话锋一转:“老弟真打算回华东小院?”

  迟慕声闻言,愣怔一瞬。

  他转头,眸光看向中央圆台的一缕青烟,思忖几分…...

  纱幔飘荡间,迟慕声轻笑,浓睫微颤:“嗯呢。”

  他的声音平静,紫袍下的身影却带着一丝决然。

  小宽悬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不、不不不!!”

  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走,满眼焦急,指着离宫方向:“我我我,你,等下,你要走,小炎师弟肯定不同意,她肯定...”

  迟慕声望向陆沐炎的方向,眸内温柔,轻笑一声:“沐炎了解我,她会同意的。”

  说着,迟慕声笑的洒脱,冲着小宽挑了个眉头,反倒安慰起他来:“再说,我二哥三哥,当初在华东小院跟我说,我可以不入院,在华东跟他们学,学的差不多我再进来呗。”

  小宽哪能听他这些屁话,急的满头是汗:“你你你,你若是想离开,你不用通过这里退出,你就直接去华东区住就好,你你,你不用现在上报离开!”

  迟慕声吊儿郎当地笑着,歪头,但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小宽师兄啊,咋和大高师兄一样结巴了。”

  小宽一怔,张了张唇,顿住了。

  迟慕声望向圆台那炷香,声音幽幽:“你们骗不了我,小宽师兄,你说实话,大高师兄是不是离开院内了?”

  他转头,看着小宽,面庞坦然:“他肯定是回华东小院安心种豆角去了,正好,我跟他搭个伴儿。”

  小宽舔了舔唇,艰难出声,嗓音几乎带着恳求,紫袍下略显消瘦的身影微微前倾:“慕声,你若想去华东呆着,师父会与院长说明,你可以不用退出,你现在不要做这个决定。”

  迟慕声苦笑:“…我又走后门啊。”

  他望向小宽,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小宽师兄,你知道不。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我其实是走后门进来的。”

  迟慕声顿了顿,唇角的嗤笑满是无力与苍白:“果然啊,走后门进来,就是不稳妥哈。”

  忽的,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嗓音:“是呢,我看着的,你确实是被贾师叔从后门踹进来的。”

  长乘的声音温润而戏谑,玄衣随风轻摆,额前一缕刘海在烛光下晃动,凤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迟慕声转头,眼睛一亮:“咦,乘哥。”

  他咧嘴一笑,紫袍下的身影放松了几分,桃花眼闪着惊喜。

  小宽低头,凝声颔首:“师父。”

  低下头的瞬间,小宽眸内划过一抹坚定,是一股...赴死的坚定。

  仿佛在这瞬间,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裂霄也起身,紫袍雷云纹路熠熠闪光:“哟,长乘。”

  长乘笑着作揖,玄衣下的身影优雅从容:“裂霄师兄,哀牢山一行,那日多有得罪哈。”

  裂霄一惑:“什么事儿?”

  他恍然明了,摆了摆手:“哦那个!文化人真麻烦,耳屎的事儿还能记着,来干嘛?”

  长乘凤眸弯弯,语气轻快:“哈哈,没事儿,我来带慕声走。”

  几人不解:“嗯?”

  尤其小宽,抬眸时透着一抹警觉,似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长乘抬指:“上午会议三项内容,第二项,选出玄极六微,我来带你去院长行宫与剩下几人碰一下。”

  说着,他指向中央圆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等会儿你还得去那儿站着给大家参观呢,去不了华东小院了。”

  迟慕声:“我?!”

  他指着自己,瞪大了眼,身影猛地一震:“震宫…选我!?”

  裂霄也一怔,皱眉道:“谁选的?”

  闻言,小宽面色恍然,愣怔地看向长乘。

  长乘声音平静,凤眸划过小宽,闪过一丝深意:“我和老缚选的。”

  迟慕声眼神一亮:“缚师祖回来了?”

  长乘坦然道:“没有啊,她反正就这么选了,快走吧,第二炷香燃一半了。”

  说着,长乘转身,玄衣在烛光下泛着幽光,步态优雅地朝白玉屏风走去。

  迟慕声眸色顿时暗下来几分,笑着喃喃:“……我,我是又走后门了吗…哈哈。”

  他摸了摸鼻尖儿,对裂霄和小宽摆了摆手:“裂霄师兄,小宽师兄,我这狗屎运走的有点久,我先去了啊。”

  少年紫袍猎猎,快步跟上,但低着头,显得沉重几分。

  身后,裂霄看着迟慕声的背影,眉目渐渐深邃:“嗯…...我今年四十四岁。”

  说着,他皱眉深思,掐手开始算:“雷祖死的时候我二十二岁,啧…”

  裂霄挠头,面露愁容:“虽然有印象,但当时我也见不到他,实在不知雷祖的炁息秉性,唯有过一面之缘,啧,愁人啊…...”

  小宽已然明了,落座后,心绪平复许多,又恢复了以往耿直严肃的模样。

  闻言,他侧目,疑惑道:“裂霄师兄与雷祖有一面之缘?”

  裂霄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是呢,说来,还真难为情。”

  他眼眸微眯,忆起往昔:“那年练功,我睡着了,恍惚之中好像看着他了,正附身笑着瞅我呢,我以为做梦了,结果醒来,发现鼻子上画个猪,哈哈!”

  说笑间,裂霄摇了摇头,言语中透着一抹感概:“之后,雷祖太忙,我也不好意思,圆寂那时,才能近距离瞅一眼。”

  话落,裂霄不做声了。

  但他心内,却暗自分析起来…...

  雷祖圆寂23年,这慕声二十二岁…...

  难不成,雷祖不用遵循自然因果轮转,圆寂后立刻便能入胎新生?

  对,对也就只有雷祖有这福德…...

  裂霄沉思,看向迟慕声空着的座椅,眨了眨眼,问道:“小宽啊,我感觉这小子倒有些像雷祖的意思,就…怎么说呢,就那股劲儿,你感觉呢?”

  未等小宽说话,裂霄一摆手,叹了口气:“哎呀算了,你知道啥,你那会儿才四五岁,正穿开裆裤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