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储存已久-《救命!八零娇小姐一哭,队长慌了》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猛然拍了下大腿,眼中闪过惊愕。

  “上次在食堂吃饭,那米味道怪怪的,一股子霉味儿混着馊气,菜也齁腥,像是拿洗过抹布的水煮的。吃完胃里直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

  “干了一天活,连口热饭都咽不下去。”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

  “本指望吃顿饭补补力气,结果反倒伤了身子。”

  “我也是!后来几天我压根没去食堂,全靠我媳妇儿天天送饭来。”

  又一人接过话头,脸上浮现庆幸。

  “早上她给我带的苞米粥和咸菜,虽然简单,但至少吃得安心。要不是没吃那玩意儿,我现在怕是也躺医院了。”

  这话一出,旁边那人猛吸一口凉气,后背都沁出冷汗。

  好险,自己居然也吃了好几顿。

  那天他吃完还觉得反胃,只当是太累,竟没往深处想。

  现在回想起来,那米饭发黏、发黄,嚼着还有沙粒感,分明就是陈年旧米!

  “行,既然都这样,那咱一起去食堂后头瞧瞧。”

  一个壮实的年轻工人站起身,一拳砸在掌心。

  “光抱怨没用,得查个水落石出!”

  “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米面油里头掺了什么鬼东西。”

  他眼中燃起怒火,牙关紧咬。

  周文琪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眼神一冷,转身就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工人,直奔食堂。

  这会儿已经半夜快两点了。

  夜色如墨,冷风刺骨。

  厂区内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苟延残喘地亮着。

  工人们刚忙完设备搬运、修库房,一个个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肩膀酸痛,手指僵硬。

  不少人靠在墙边闭眼打盹,连喝水的力气都没了。

  结果听说宿舍好几个人拉肚子送医院,谁还睡得着?

  夜风拂过,卷起几片枯叶。

  没人再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周文琪一边赶紧安排人送腹泻的同事去医院,

  她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迅速记下名字、症状和送往哪家医院,又派两个年轻力壮的工友连夜跟着去,确保有人照应。

  一边领着队伍冲进食堂后厨。

  “砰!”一声巨响撕破了夜的寂静。

  技术组组长张建军是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满脸络腮胡。

  一米八五的个子往那儿一站,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一听是吃的出问题,心头怒火蹭地蹿起。

  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向食堂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轰然倒向内侧。

  “先查米面油!生产日期全给我翻出来!”

  他吼得满脸通红,声音洪亮。

  “蔬菜肉蛋,看看有没有发霉发臭的!”

  “仔细查,别放过任何角落。”

  工人立刻冲进去,翻箱倒柜。

  锅碗瓢盆被撞得叮当作响,油渍满地的地板被踩出一道道脚印。

  “找到了!”

  一声惊叫划破空气,带着恐惧与愤怒的颤抖。

  众人围了上去,脚步凌乱,呼吸急促。

  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被拖出来,

  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上满是灰尘,袋口敞开,露出里面灰黑的米粒。

  还有油桶、土豆、五花肉……全堆在墙角。

  掀开袋子,米粒早成了黑灰团,

  黏成一块块,夹杂着虫尸与霉斑,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

  一股子馊味直冲鼻孔,熏得人睁不开眼。

  再看油桶,表面清亮,像新买的一样。

  瓶身擦拭得干干净净,标签贴得规规矩矩,甚至还带着正规厂商的防伪码。

  可撕开标签,生产日期赫然写着三年前。

  “我去!我就说嘛,福利没了,咱交的钱也没少,咋饭还跟猪食似的?”

  那个最先抱怨的工人一拳砸在墙上。

  “我们辛辛苦苦干活,他们却拿过期的烂货来喂我们?当咱们是牲口吗!”

  “难怪秦厂长一上来就砍福利、压开支!原来钱全进自己腰包了!”

  众人顿时怒火中烧,眼眶发红。

  谁也没想到,那些原本属于大家的补贴和待遇,竟然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吞了下去。

  大家越说越气,拳头攥得嘎嘣响。

  不少人心里头已经把秦强骂了八百遍。

  从他的祖宗十八代到他如今的所作所为。

  他们曾以为厂子亏损是市场问题,是经营困难,所以才不得不压缩开支。

  可现在真相摆在眼前。

  哪有什么困境?

  分明是有人在上面大口吃肉,让他们在底下喝西北风!

  陆黎辰站在远处,听完全部经过,嘴角冷笑。

  他没有靠近人群,只是静静伫立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下。

  晨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那一抹彻骨的寒意。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笔记本边缘。

  那里记录着近几个月来每一笔可疑的支出明细。

  此刻,所有的碎片终于拼成了完整的图景。

  他盯着那堆过期的米和油,一句话没说。

  后半夜了,天还没全黑。

  陆黎辰咬着牙把一堆烂摊子收拾完。

  得去找秦强当面问个明白。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混着灰尘黏在颈侧。

  他蹲在地上整理破损的包装袋,双手沾满了污渍,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米粒残渣。

  但他顾不上这些。

  每清理一袋变质的米,心中的怒意就加深一分。

  这不是疏忽,是蓄意谋害!

  忙活了一整夜,天边终于泛起灰白。

  鸟儿在枝头发出第一声啼鸣。

  工厂外的小路上有了零星的脚步声。

  整个厂区依旧安静得诡异。

  大伙儿都瘫在宿舍里,连话都不想说。

  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脑袋昏沉,胃里还隐隐作痛。

  昨晚那顿饭的记忆仍清晰得令人作呕。

  陆黎辰一声令下:“所有人,今天下午不用来,先歇半天。”

  工人们抬起头,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这是少有的温情时刻。

  天还没全黑,陆黎辰把最后几件事敲定,起身朝厂长办公室走去。

  今天,必须把账算清楚。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

  手中的文件夹里,装着昨晚整理的所有证据。

  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知道前方等着他的不会是善罢甘休,但他已无所畏惧。

  忙活一宿,天终于亮了,鱼肚白铺满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