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叫凤清绝,这是属于我的故事-《开局长生帝族,你让我寒门逆袭?》

  冰冷。

  是灵魂被彻底斩碎后残留的麻木,还是此刻覆盖在身上的粗布青衣带来的粗糙触感?

  记忆带着铁锈与鲜血的气息,汹涌倒灌。

  意识在无尽的虚无中沉浮,仿佛被抛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同样冰冷彻骨的登基大典。

  “我叫凤清绝,曾是一方王朝的幼帝。”

  那张龙椅太过宽大,总衬得我身形单薄。

  每日早朝,金殿之下百官山呼万岁,那些恭敬垂首的面孔背后,藏着多少噬人的野心,我一清二楚。

  十年。

  我在那冰冷的宝座上坐了整整十年,学会了隐忍,掌握了权谋,懂得了如何用最温柔的笑容,递出最致命的刀锋。

  当我终于清扫了权臣,镇压了藩王,踏着累累白骨将权柄牢牢握在手中时,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记得那天夕阳如血,我独自站在宫城最高的飞檐上,看着脚下匍匐的万里河山,染血的帝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张开双臂,对着我的江山宣告:“从今日起,这世间再无人能凌驾于我之上!”

  可这份错觉,很快就被现实碾得粉碎。

  那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朝会日。

  一名上界修士为寻一味灵药,竟径直闯入我的金銮大殿。

  他修为不过十一境,在我王朝境内算不得什么,甚至连为我护道的阁老都不如。

  可当我看着满朝文武——从内阁首辅到镇国将军,包括那些我亲手提拔、曾誓死效忠的悍将能臣——

  竟无一人上前阻拦呵斥,反而在那修士淡漠目光扫过时,齐齐躬身,异口同声地尊称“上使大人”时,我才明白:

  我所以为的至高无上,是何等可笑。

  他们声音里的敬畏如此自然,仿佛刻在骨子里。

  上界人就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不容置疑。

  那修士甚至没看我一眼,取了东西便御剑而去。

  我独自坐在龙椅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原来,我挣脱了一个囚笼,却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那长生于我何有哉?岂不是又一个樊笼?

  当夜,我站在宫檐最高处,仰望着无尽苍穹,一字一句立下誓言:

  “我要上天。”

  “不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权柄。”

  “我要亲自上去看看,那云端之上,到底凭什么!”

  为此,我踏入仙途,以帝王的格局与手段,网罗各方人才,汇聚力量。

  我战天骄,闯秘境,历九死而不悔,终成一代绝世仙子,玄冰玉骨圣体觉醒,光芒照耀一个时代。

  直至……在擂台上,我遇见了他。

  那个自称符修,名为庆望川的男人。

  当我与他对视的刹那,道心忽然明澈——我明白了,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一劫。

  只要能够渡过此劫,未来的仙途必将一片坦荡。

  我向他伸出手,发出炽热的邀约:“随我一同登天!让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天上之天究竟是何模样!”

  然而他却静立原地,目光如古井无波:“当你历尽艰辛踏足仙庭,又打算如何?”

  这一问让我怔住,随即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我昂首答道:“自然是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明白——你们能下界凌驾众生,我们亦能登临九天!我要让他们看清,他们与我们并无不同!”

  可这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在他面前只换来三个字的评价:

  “太浅了。”

  这三个字如冰水浇头,让我满腔热血瞬间凝固。

  太浅?

  理想太浅?

  我斩断凡尘、历经万难凝聚的执念,在他眼中竟只是……“太浅”?

  打破下界人登不了天这横亘万古的阶序——这般宏愿,竟还入不了他的眼?

  一股混杂着屈辱与不甘的火焰在胸中灼烧,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们交手了。

  他甚至没有真正出手,仅仅凭借麾下兵人,便将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底牌、所有的挣扎,如同碾碎尘埃般,轻易瓦解。

  “理想太浅,力量...也太浅。”

  这句话如惊雷贯耳,在每一个败北的瞬间反复炸响。

  我终于明白他所说的“浅”是何意——我的理想止步于登天一看,我的力量局限于一人之勇。

  就像井蛙执意要跳出水井,却不知跳出水井后该往何处去。

  然后是那道剑光。

  太初葬神剑,终结一切。

  我没想到一个纸人竟然能使出秦家秘术。

  当剑罡掠过身躯,感受到生机瞬间断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结束了。

  我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抗争、理想,都在那一刻,被彻底画上了休止符。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同生命和骄傲,一同葬送。

  然而……

  意识猛地被拉回现实。

  凤清绝豁然睁眼!

  剧烈的喘息牵动了陌生的虚弱感,她低头,看到的是一身粗糙的、毫无灵蕴可言的普通青色布衣,勉强包裹住身体。

  圣体的辉光、冰晶的长裙,全都消失了。

  仿佛她奋力挣脱凡尘帝王之位,一路搏杀登临绝顶所获得的一切,都被那一剑斩了回去,打回原形。

  下意识地抚摸腰腹,那里光滑依旧,却仿佛还残留着被斩断的幻痛。

  “我...没死?”

  凤清绝,撑着手臂,有些艰难地坐起身,环顾这间陌生而空旷的屋子。

  但那个曾睥睨天下、誓要上天的凤清绝,似乎真的已经死在了擂台上。

  剩下的,只有这件蔽体的青衣,和一个刚刚从死亡深渊被拉回来、满心茫然与冰寒的灵魂。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上粗糙的布料,这青衣是谁的?

  正思忖间,院外隐约传来琴声与对话。

  “大哥,你真实实力到底多强啊?”是那个叫江岩的人,带着按捺不住的好奇。

  “没多强。”回应他的语调平淡,是那个她至死也不会忘的声音——庆望川。

  “没多强是多强啊?”江岩不死心地追问。

  “就是比别人强一点点。”

  “比谁强一点点?”

  “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强一点点。”

  凤清绝推开房门,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