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父子之诺-《开局满级的我选择在大明当老六》

  “父王!”

  偏殿内,瞧着殿门外的雄英入内,翘首以盼的望着自己,朱标将手中的书册合上,向他招了招手。

  如此,朱雄英这才迈开步子,一路小跑而来,被朱标笑着抱了起来。

  朱标身旁的随侍太监有眼力。

  见太子爷和太孙孺慕,显然是有些悄悄话要说,便拿着一张矮凳摆在了朱标的身旁,招呼着一众内侍宫女悄然退出了偏殿,带上了门。

  没有了旁人,朱标也便放下了架子,好生和雄英逗弄一阵,一解连日以来接触不多的生疏,这才将朱雄英重新放下,放在了他靠椅旁边的软凳上。

  “雄英今日主动来找父王何事?”

  朱雄英心思澄净,便将这旬月以来的遭遇一五一十,不夹杂个人情绪评判的陈述出来。

  朱标的眉头微挑。

  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

  只是牵扯颇多,一时没有做决断,故而寻找了常升和自家亲爹出主意。

  如今再次听见大本堂内的混乱,回想起今日收到来自凤阳自家父皇的家书,将朱雄英的进学授权给他,实际上就是让他自行决定要不要让常升来给雄英开蒙。

  他沉默了片刻。

  又看向懵懂而求知的朱雄英。

  诚然这个问题的解决,甚至只需要他自己派人传个口诏即可。

  可这群大本堂的讲师,仗着自身对于经史子集的“解读权”,有意无意的影响着自家兄弟及雄英等一众子嗣,子侄,这不得不让他对儒家多了几分抵触。

  至于让常升来教。

  自己这个最沉稳,最聪慧,也最有乃父之风的嫡长子又会演变成怎样的模样,谁也说不准。

  于是他选择将实情告知,让雄英自己来选。

  “雄英,此事父王虽可解,甚至于很轻易就能解决。”

  “但父皇还有一个选择给你。”

  “父皇不会替你解决这个麻烦,而是将你引荐给你舅舅,让他也成为你的老师之一,教授一些经史子集之外,先贤不会教给旁人的秘术。”

  “只是……”

  还没等朱标说完,朱雄英便已两眼放光的直接站了起来。

  “父王,我要和舅舅学。”

  朱标眉头一挑,面上露出三分讶然,他倒并不惊讶于朱雄英作出选择,只是惊讶于他选择的这么快,这么果断。

  他伏低下脑袋,伸手搓着朱雄英的两颊小脸。

  笑道:“如果你要和舅舅学,大本堂之中的事,雄英可就得靠自己解决了。”

  “雄英准备好了?”

  朱雄英的小脑袋点的飞快,有条有理的说道:“《孟子》有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雄英以为,书上学的是学识,舅舅教的是本事。”

  “等学会了舅舅教的本事,雄鹰自己就知道怎么学习理解学识了。”

  听着这小小的人儿说出如此条理清晰的话语。

  朱标的面上难以掩饰的浮现出自豪的笑容,不由得再次将他抱起,一手打开了偏殿的机关,露出了里面的一间暗室。

  暗室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个个书架。

  朱雄英搂着朱标的脖子。

  听见动静,一扭头,直看的两眼瞪圆。

  不禁追问:“父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舅舅给父皇出的主意,里面蕴含了许多你现在看不懂的范例,个个都包含了经史子集中学不到的知识。”

  “等到哪一天你从你舅舅那儿过关了,这个地方,就当作父王给你开辟的秘密书房。”

  “但有不懂,父王和皇爷爷会亲自教你。”

  要是旁人,看见了一个个书架就该头疼了。

  但朱雄英的两只眼珠子里迸发的,却是浓浓的好奇与渴望。

  “真哒!”

  “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望着喜不自胜的雄英,朱标的笑容里满含着欣慰,嘉许,还有几分怀恋。

  当年,他与一干亲兄弟姊妹,还包括了淮西旧部的子嗣被一同约束读书,当时的他们,不知苦读为何物,只觉得一群玩伴能聚在一起,就是一件好玩的幸事。

  后来,能读书的和不能读书的很快就泾渭分明。

  看书如天书的,很快也便投入军营,打熬筋骨去了。

  能如李景隆一般一同陪着老二老三老四读进去书的,那真是屈指可数。

  至于开蒙之后,能够坚持的人就更少了。

  就算是朱樉他们这些出身皇家的,要不是有马皇后和老朱严令,也早就读不进去了。

  以至于大明立国之后,能在大本营随同他出标,一起忍受着案牍之苦的,真就是寥寥无几。

  能如雄英这般,对读书如饥似渴的读书种子,还真是皇室乃至整个淮西旧部里的鲜例。

  有着整个皇室的倾心培养,再加上常升那般超脱世俗,天马行空,触类旁通的智慧,真的很难想象,他这个好大儿将来的上限能达到何种地步。

  大明又将在他的手中达到一个怎样的盛景。

  想到此处,朱标不由得感慨,又和朱雄英好生联络了一番父子之情,带着他一同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字,直到太子妃派了一名宫女前来提醒,说是到了朱雄英的休息时间,父子这才作罢。

  目送着朱雄英跟着宫女一同回自己的寝宫洗漱。

  望着摆在一旁的老朱家书,将教授什么的问题全权授权给了朱标。

  握着这个烫手山芋。

  对常升的智慧只觉得浩瀚如烟海,根本探索不到边际的朱标站在桌前,伸手提笔,想给他规定一个教授知识的边界,然而悬笔于纸上,却几次悬而未决,直到笔尖的墨汁滴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见此,朱标摇了摇头,将笔重新落于笔架。

  正欲换一张,望着那斩卷的墨痕,嘴角却突然一扬。

  吹干了那张斩卷的宣纸,将那片除了墨点,空白无一字的宣纸折叠,塞进了信封里。

  “大伴!”

  “奴才在。”

  “命人即刻出宫,将这封信,加急送到开平王府,亲手送到常少詹事的手里。”

  “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