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趁虚而入-《我接受联姻离开后,言总哭红眼》

  云梨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沈书欣盯着自己亮着的手机屏幕,心头猛地一沉。

  她暗道糟糕,肯定是刚才走得急,忘了锁屏。

  云梨几乎是冲过去的,一把捞起手机,指尖慌乱地按熄了屏幕,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

  “书欣,那个……我刚想起来,厨房好像做了新的甜品,我们去尝尝?”

  她试图去拉沈书欣的手,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想要将方才那一幕彻底掩盖过去。

  沈书欣没有动,她的目光从已经暗下去的屏幕,缓缓移到云梨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了一层薄冰,冷静得让人心慌。

  “云梨。”她开口,声音显得很虚,“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程馨月去了m国,就在他身边。”

  不是疑问,是陈述。

  云梨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

  她了解沈书欣,此刻任何掩饰都是徒劳。她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几分,带着懊恼和心疼。

  “不是,我也是刚刚才看到那条朋友圈。”云梨握住沈书欣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度,“不过,书欣你放心,那女人过去当保姆的,不会影响治疗。”

  沈书欣双眸轻轻下垂,一双手慢慢交错。

  她再次抬眸时,眼底那些翻涌的痛楚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明。

  她没有再看云梨,也没有哭闹,只是伸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书欣,你要做什么?”云梨担忧地问。

  沈书欣没有回答,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准确地找到了傅长天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傅长天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医院走廊。

  “书欣?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身体不舒服吗?”他的语气带着关切,但那份疲惫让他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沈书欣握紧手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却竭力维持着平稳:“爸,我很好。我只是想问问,程宴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威尔逊教授说需要时间观察。”傅长天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力,“你别太担心,这边有我和医生在。”

  “嗯。”沈书欣应了一声,短暂的沉默后,她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爸,我刚刚看到程馨月发的朋友圈,定位在m国,照片背景……好像是医院病房。她怎么会过去那边?”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那沉默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沈书欣的心不断下沉。

  她几乎能想象到傅长天在电话那头蹙起眉头,或许还带着一丝被戳破的尴尬和无奈。

  几秒后,傅长天才有些含糊地开口。

  “哦,你说馨月啊……她是跟着她姑姑过来探望的,毕竟是亲戚,也是一番心意。这边事情多,我一时没顾上跟你提。”

  一番心意?

  沈书欣几乎要冷笑出声。

  程馨月对傅程宴的那点“心意”,傅长天能不知道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涩意:“爸,我明白。只是程宴现在情况特殊,记忆缺失,情绪也不稳定。让不太熟悉的人近距离接触,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治疗和休息?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刺激影响到他。”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完全是从傅程宴的健康角度出发,让人挑不出错处。

  傅长天显然被问住了,支吾了一下:“这个……威尔逊教授倒是没说不允许探视。而且馨月她……也挺懂事的,就是偶尔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太久。”

  懂事?沈书欣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她不再迂回,直接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爸,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程馨月出现在程宴的病房里,尤其是在我没有在场的情况下,这让我很不放心。”

  电话那端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傅长天似乎有些为难,夹在两方的中间,让他倍感压力。

  “……书欣,我知道你的担心。”良久,傅长天才叹了口气,“但现在程宴的情况……他谁也不记得,多个人少个人,对他来说可能没什么区别。你先安心养胎,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会处理。

  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

  沈书欣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缓缓放下了手机。

  傅长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并不认为程馨月的存在是什么大问题。

  或者说,各方权衡后,他选择了暂时的妥协和忽视。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将她笼罩。

  她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看着自己映在光洁地板上的影子,孤单而执拗。

  云梨担忧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书欣,傅伯伯他……怎么说?”

  沈书欣抬起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那里有飞机划过的白色痕迹,通向那个她此刻无法抵达的远方。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活力,眼底最后一丝脆弱被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决绝。

  “他没答应。”沈书欣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他说,他会处理。”

  云梨蹙眉,正要说什么。

  沈书欣却转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没关系。”她说,“他不解决的话,我自己来。”

  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了层层不容忽视的涟漪。

  有些界限,不容逾越。

  有些人,不能碰。

  即使他忘了她,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趁虚而入。

  只是,她不能亲自去m国,孕晚期的身体经不起长途跋涉,医生也再三叮嘱需要静养。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沙发,重新拿起了手机。

  这一次,她拨通的,是傅家老宅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管家,恭敬地询问后,很快将电话转给了傅老爷子。

  “书欣啊。”傅老爷子的声音温和,他缓缓询问,“今天怎么想起给爷爷打电话了?身体还好吗?孩子没闹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