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声东击西-《带着芯片闯古代:王爷他嘴硬心软》

  “大人,请细看治世的‘治’字。”陆景明垂首道。

  沈砚捻起试卷,又取过陆文耀的日常习作,目光在“治”字上认真审视。

  这一看果然发现蹊跷:试卷上“治”字左边的“氵”,三点皆是成三角形状;而陆文耀习作中的“氵”,却是圆形的三点。

  一个锐利如屑,一个圆钝如珠,此刻正在纸上无声对峙。

  再翻看其他字迹,凡带“氵”的字,皆是如此!陆文耀笔下尽是圆钝点,陆景明的习作里带“氵”的字,却全是锐利三角状。

  “陆文耀!你还有何话可说?”沈砚将试卷重重拍在案上,将刚发现的细节之处公布于众。

  “爹!爹救我!”见事情被揭穿,陆文耀彻底慌了,哭喊着朝陆清远扑去,他不想再回牢里。

  “孽子!”陆清远一脚踹在陆文耀身上,厉声道:“竟敢做出这等罔顾国法之事,为父就当没生过你!”

  陆清远此刻想的是:眼前情形唯有弃车保帅,先与这蠢货撇清关系,只要自己不倒,日后总有办法捞他出来。

  陆文耀惊恐地看着陆清远,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他不敢相信父亲竟要弃他而去?

  他腿一软,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嘴里喃喃着:“不.....爹.....你不能不管我....”

  “陆文耀,证据已确凿,此案本王会如实禀报圣上,听候圣裁。”温行之的声音在公堂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减轻刑罚。”

  原本瘫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陆文耀,猛地撑起身子跪立起来:“王爷!真的能减轻判罚?”

  “若你提供的线索确实有用,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说话。”温行之又接着道:“你那叠银票从何而来?”

  “银票是草民的私房钱,还有从母亲那里求来的首饰典当所得,还有....”

  他此刻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方才王爷特意提及银票,莫非那一张从父亲书房暗格偷拿的银票涉及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什么?”见陆文耀欲言又止,温行之追问道。

  陆文耀牙关紧咬,想起方才陆清远那句“为父就当没生过你”,怨恨涌上心头。

  既然父亲能狠心弃他于不顾,他又何必替那老东西遮掩!

  “还有一张银票是草民从父亲书房偷拿所得!”

  “沈大人,烦请取来那叠银票。”

  沈砚心中虽有疑问,但也只是吩咐衙役照做。

  片刻后,衙役将银票呈上来,温行之指着那叠银票说道:“你可还记得哪一张是从你父亲书房偷拿所得?”

  “这一张!”陆文耀一眼就从那一叠银票中找到了那张有印记的银票。

  “你为何如此笃定就是这张?”温行之竟有点好奇。

  “草民拿到银票总爱随手乱折,所以手里的银票,每张都有折痕,纸张陈旧。可父亲书房的银票是放在盒子里的,银票向来是平平整整压着的,一点褶子都没有,纸张也新得发亮。”

  这话一出,陆清远恨不得撕烂陆文耀的嘴。

  该用脑子的时候不用!

  “陆侍郎,你怎么说?”

  陆清远心头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难道....难道那银票的秘密被发现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温行之可能只是故意试探,并不知道银票的秘密,又强装镇定道:“即便孽子所说的是事实,也代表不了什么。”

  “陆侍郎,这是承认这张银票是你的了?”温行之拿着陆文耀抽出来的那张银票问道。

  “王爷,下官不知道,在家中存放些银票有何不妥?”

  “寻常银票自然无妨,”温行之冷笑一声,将那张隐藏着印记的银票高举过头顶,声音陡然拔高,“可谁家的银票,敢用北疆军饷充作私产!”

  堂外的百姓炸开了锅,先前的议论声变成了倒抽冷气。

  “军饷?陆侍郎竟敢挪用军饷?”

  “难怪方才王爷要问银票,原来这里头藏着这么大的事!”

  “王爷,下官虽身为户部侍郎,但一向严明律已,从未有过贪污的念头。”陆清远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好一个严明律己,从未有过贪污的念头!”他从前倒是没发现陆清远竟这般会演戏。

  一旁的沈砚忍不住开口:“王爷,您如何确定这张银票是军饷专用?”

  他在大理寺早已仔细查验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此刻心中满是疑惑。

  温行之并未答话,只是转身把手中拿着的银票放在案上,随后拿出玉瓶,将显影药水

  轻轻点在银票左侧的处。不过片刻,那熟悉的字迹便浮现出来——“靖帝亲批?北疆粮饷”。

  “沈大人。”他将显影后的银票递过去。

  沈砚接过银票,瞳孔骤然收缩。

  他虽听说过显影药水是皇家秘药,专用于军机密信传递,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在一张看似普通的银票上见到这般景象。

  那“北疆粮饷”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指发麻。

  “圣上亲批的北疆军饷,你竟敢贪污!”沈砚猛地转向陆清远,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可是北疆数十万士兵的越冬粮草!”

  此刻的陆清远瘫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亲儿子手中。

  都是报应啊!陆清远捂住胸口,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

  陆文耀望着脸色惨白如纸的陆清远,心底竟莫名生出一股扭曲的痛快。

  他在牢里关了那么久,母亲偷偷来看过自己好几次,父亲却一次都没来过。自己出事了,父亲竟然不出手救他,只想着和自己撇清关系!

  如今好了,谁都别想好过!

  沈砚见状,示意衙役上前,将瘫软在地的陆清远和陆文耀一并拖了下去。

  围观的百姓也渐渐散去,只是走在路上,还在不住地议论着这场案子。

  众人散去后,温行之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陆绾绾。

  “你这声东击西的计策,倒是用得巧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