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停留-《重生回到末世前,我嘎嘎囤货》

  “当务之急,是找到稳定的水源,并建立一个可以抵御风寒和潜在危险的临时庇护所。”霍清淮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极昼之下,没有日夜交替,我们必须自己规划作息,保存体力。”

  “齐爷爷,您看哪里适合打井,或者收集露水?”江雾吟看向齐远山,语气尊敬。

  “我先在附近转转,看看植被分布和土壤湿度。”齐远山点点头。

  “曾哥,郭叔,麻烦你们清点所有工具,特别是挖掘和砍伐用的。”

  “付森、修哥,你们跟我一起,我们以这里为中心,向外探索五百米,确认安全,并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干枯的灌木也好。”霍清淮迅速分配任务。

  “付阿姨,付叔叔,麻烦你们先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准备生火,烧点热水。”江雾吟补充道。

  “大家的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需要补充水分和休息。”

  命令清晰,目标明确。

  绝望的气氛仿佛被这务实的安排戳开了一个口子。人们开始行动起来,尽管脚步依旧沉重,但至少,方向有了。

  江雾吟没有立刻加入具体的工作,她走到车旁,轻轻抚摸着车身那斑驳的、沾满泥污和刮痕的铁皮。

  这两辆车承载了太多,如今也到了极限。

  她打开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垫着软布的笼子。

  里面,是他们在兰曦基地养的那几只鸡。

  在基地就被杀掉的就不说了,曾凯和郭邦随手塞进来的这几只活鸡,经过长途跋涉和惊天突然变故,它们显得有些萎靡,但竟然都活了下来。

  此刻,它们挤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咕咕声,焦躁不安似乎平息了一些,但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依旧透着不安。

  看着这些脆弱的生命,江雾吟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它们,还有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火种。是文明崩塌后,残存的、微弱的,却不肯熄灭的火种。

  她抬头,再次望向那片惨白天空下的无垠荒原。风掠过,卷起细细的沙尘,打在脸上,微微的疼。

  这里没有兰曦基地相对完善的设施,没有熟悉的邻里,没有一丝文明社会的痕迹。只有赤裸裸的自然,残酷,却也公平。

  “我们会活下去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也仿佛是对这片土地宣告。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在这里,种出粮食,养大牲畜,建起新的家园。”

  她转身,加入到付阿姨整理营地的工作中,动作麻利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石。

  霍清淮、付森和齐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荆棘丛后,进行着第一次探索。

  齐远山在不远处蹲着,仔细研究着地面的痕迹。曾凯和郭邦将工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一种新的秩序,在这片亘古荒原上,开始艰难而又顽强地萌芽。

  希望的微光,或许比极昼的天光更暗淡,但它确实存在,就在每一个人忙碌的身影里,在每一次呼吸间,在这片死寂土地的上空,悄然点燃。

  ……

  时间,在极昼的永恒白光下失去了标度,只能依靠体内残存的生物钟和计时器来勉强估算。

  距离他们在这片西北荒原落脚,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这三十六个小时,是体力、意志和智慧的极限考验。

  霍清淮、付森和齐修的第一次探索带回了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周围一公里内,没有发现其他人类活动的迹象,也没有大型危险野兽的踪迹,这暂时保证了安全。

  但他们也只找到了一些耐烧的、质地坚硬的矮灌木丛,以及少量可以用于捆绑的韧性藤蔓。

  水源,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齐远山凭借着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最终在距离营地约百米远的一处洼地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土壤颜色略深,触摸上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潮气,并且生长着一种他认得的、极其耐旱却也喜湿的植株。

  “就在这里试试。”齐老语气肯定,花白的眉毛上沾满了尘土。

  没有现代化的钻井设备,有的只是从车上卸下的工兵铲、铁镐,以及几根临时削尖的硬木。

  打井,成了一场纯粹依靠人力与毅力的战斗。

  霍清淮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被汗水浸透又晒干的背心,肌肉贲张的手臂挥舞着铁镐。

  每一次落下,都只能在干硬的土地上留下一个浅坑,却震得他虎口发麻。

  曾凯、齐修和霍清淮三个人轮流上阵,沉默着,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枯燥而绝望的重复动作中。

  郭邦和付叔叔则负责用铲子将刨松的土石运走,付森在一旁帮忙,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汗水和泥土,最初的恐惧已经被一种咬牙坚持的狠劲取代。

  女人们也没有闲着。

  江雾吟和付阿姨负责后勤保障。她们用收集来的干枯灌木升起了一小堆篝火,上面架着一个变形的铁锅此时正在烧水。

  她们还要整理所剩无几的食物,精确计算着每一份口粮的分配,确保每个人都能维持最基本的体力。

  江雾吟看着霍清淮近乎机械般的劳作,看着他的掌心磨出的血泡破裂、结痂、再磨破,心中如同被什么东西揪紧。

  她走过去,默默地接过霍清淮手中的铁镐。

  “我来一会儿,你休息。”她的声音不容拒绝。

  霍清淮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没有反对,只是哑声道:“小心,别伤着。”

  铁镐比想象中更沉,挥动起来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只是十几下,江雾吟就感觉手臂酸痛,呼吸急促。

  但她没有停下,每一次举起,落下,都带着一种宣泄,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以及对新生活渴望的浇筑。

  付阿姨也加入了运送土石的行列,用一块找到的、相对平坦的石片充当簸箕。

  没有抱怨,没有矫情,生存的本能和对未来的期盼,将这个小团体紧紧地凝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