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不记得疼了-《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

  云漪睁开眼的第七个时辰,天光从破败窗棂间斜斜地爬进来,像一层薄纱覆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没有动,也没有问,只是安静地躺着,任阿阮一勺一勺将苦涩药汁喂入她口中。

  那汤药滚烫,顺着喉咙滑下时灼得心口发颤,但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小禾蜷在床角,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她的手臂,像是怕一松手,母亲就会再次消失。

  云漪轻轻抬手,用指背摩挲孩子的发丝,眼神温柔得近乎虚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柔弱躯壳之下,识海深处那面铜镜正隐隐震颤——【信者归来】四字如烙铁般灼烧着她的神魂。

  不能动用技能……只要起念施术,剜肉剔骨之痛便会撕裂全身。

  净善模式仍在生效,这是对她滥用功德的惩罚,也是对执灯人最残酷的试炼。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冷厉,踏碎了义庄外的枯叶与晨霜。

  嬴夜推门而入,黑袍未换,血迹斑驳,眉宇间凝着三日未眠的阴鸷。

  他站在床前,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她的脸,仿佛要剖开皮相,直视她灵魂深处是否仍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

  云漪缓缓转头,睫毛轻颤,露出一丝怯生生的笑:“大人怎么在这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嬴夜没说话,忽然蹲下身,伸手扣住她腕脉。

  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容挣脱。

  他的瞳孔微缩——脉象平稳得诡异,不似重伤垂死之人,反倒像内息绵长、经脉通畅的练家子。

  他在装。她在藏。

  可他知道,若此时揭穿,朝廷那些嗅到异能气息的老狐狸,立刻会把她当成“妖女”献祭祭天,炼魂取术,抽骨掘根,只为夺取所谓“通神之力”。

  良久,他松开手,嗓音低哑:“外面说你是妖女,要用你的心祭天止灾。”

  云漪垂眸,指尖悄悄掐入掌心,借疼痛压制体内翻涌的功德之力。

  她听见自己轻声说:“我……只是个奶娘罢了。”

  夜深,万籁俱寂。

  她借口更衣,独自步入茅厕。

  寒风灌入破瓦残垣,吹得油灯火苗摇曳不定。

  她背身掩门,指甲抵上墙面,一寸寸刻下符号——那是《格物志》中的密语,古老而晦涩,指向骊山另一条未登记的墓道入口:“阳燧引阴枢,三折通幽路。”

  指尖磨出血痕,她恍若未觉。

  身后细微响动,回头只见小禾已悄然跟进,睁着一双清澈大眼,默默取出粗布内衬,将墙上的图案拓印其上。

  孩子不懂其意,却知这是母亲交付的秘密。

  同一时刻,北营校场。

  子时三刻,风起旗动。

  裴右卿立于孤杆之下,面前棋局残破,黑子围白,看似绝境。

  忽有焦纸自夜空飘落,轻巧坠于棋盘中央,上书三字——“沈十三娘”。

  他唇角微扬,对着黑暗低语:“告诉线人,明日午时,放一批‘囚犯名册’流入市井。名单上有名字的,都是‘信’字标记的失踪者家属。”

  话音落,屋脊一闪,黑影掠去如烟。

  而义庄之内,云漪躺回床榻,闭目凝神,悄然运转【织善为网】。

  一丝极微弱的感应延伸而出,穿过长街窄巷,落在城西贫民窟一间陋室——一位瞎眼老妇抱着死去孙儿的破布鞋,喃喃低语:“奶娘给的米汤……还没还她。”

  功德点 1。

  她闭眼轻叹:“这次……我不记得疼了。”

  可眼角,却滑下一滴滚烫的泪。

  晨雾未散,义庄茅厕外传来阿阮扫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