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疯批王爷递来屠龙刀!第一刀,我先斩旧日仇-《摄政王别急,太子妃要带崽嫁你了》

  入手的是玉镯,留有他身体的温度,却是一股能钻进骨缝里的寒。

  寒意沿着皮肤血管,爬到胸口,造成轻微的抽搐。

  云芷死死抓住玉镯。

  上面那条熟悉的缠枝莲纹,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份念想,在无数个绝望的长夜里,这是她唯一的能够汲取到力量的源泉。

  她猛地抬眼,一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那双眼睛里翻滚着太多的东西,审视、警告、还有…她看不明白的,近乎贪婪的占有。

  最终,云芷什么也没问,她只是将那玉镯一寸寸的戴回了自己左腕,动作很慢,很慢,每一个细节都是满满的珍惜。冰凉的玉环贴上温热的肌肤,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仿佛无形枷锁就此落下,将她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牢牢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墨寒站在那,没有说话,目光很凶残地盯着她腕间的那一串镯子,仿佛在品鉴一只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物品。

  这个念头让云芷的胃一阵翻腾。她硬着头皮面对他的目光,脖颈挺得笔直。

  “多谢王爷”三个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平静无澜。

  萧墨寒没说话,绝对的利益捆绑面前,再多的言语都成了多余。

  密室的石门在他俩身后慢慢关上,把最后一缕光挡在外面。

  黑暗再一次将云芷淹没,但是这一次她的内心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荒原。

  因此她看到了光明,哪怕那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回到简陋的偏院里,潮湿和霉味仍然存在。

  云芷的心境却已是天翻地覆,她不再是被动接受审判的阶下囚。

  她是刀,是一把即将饮血、斩断一切的刀。

  夜色深沉,云芷坐在床沿上,借着从窗棂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手指不断摩挲着腕上的玉镯。

  属于萧墨寒的那一缕凉意,早就被她捂暖了,现在变得温润。玉石靠着她的脉搏。它随着脉搏一次又一次地敲击,沉稳、有力。

  “不要再让无关的人碰。”萧墨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响起。

  不相干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皇后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吗?

  不是,太浅。

  像萧墨寒这样的城府之人,不会这么直接。

  云芷脑中浮现出温润如玉的脸庞,太子,萧詹。

  那个曾经与她青梅竹马、定下婚约,在她家破人亡之时却不肯为她做半点辩解的男人。

  当初他不止一次想要碰她手腕上的玉镯,感叹它的美丽,都被她避开了。

  萧墨寒说的,是他?

  这个猜测把云芷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萧墨寒是在警告她,和曾经的一切,都彻底划上界线。

  他在意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儿女情长。

  在意的是,他即将挥动的这一把刀,是否还牵扯着其他的执刀人,他想要的,是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刀,也只能是属于他自己的那一把。云芷唇角上扬起讥诮。

  真是一个…想掌控别人的男人。那一晚她没睡好,梦中云家的火光冲天,父亲在血泊中喊着,让她快跑。

  而萧墨寒却站在火光之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比身后的地狱业火还要冷。

  第二天一大早。院门打开,来了一名陌生的侍女,她手持托盘。

  侍女身穿新做的绸缎衣服,弯着腰很恭顺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托盘里有精致的早餐,还有一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她放好东西,一言不发地躬身退下,全程不敢抬头去看云芷一眼。

  云芷的心,却因着那木盒剧烈地擂了起来。

  她没去看那些冒着热气的食物,上前便伸手去摸那冰冷的木盒,指尖在木盒上顿了顿。

  然后打开盒子,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两样东西。一卷画得很好的羊皮纸地图,一大叠厚厚的名册。

  云芷展开地图,呼吸顿了一顿,竟然是整个京城的势力分布图!

  大到各个党派、小到他们扶持起来的钱庄、商铺,都被不同的朱砂笔画出来。

  哪里会是什么地图?

  分明就是一份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催命符!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又拿起了一份名单。

  封面上有三个用烫金书写着的飞龙舞凤的大字!

  “凤仪录”。

  凤仪宫,皇后的住处。

  多么好一个“凤仪录”!云芷翻开第一页时血液几乎全部凝结。

  上面写的,就是皇后这一派的所有党羽的名字!

  从朝中大员到后宫嫔妃再到安插在各府的死士眼线,每个人的名字、官职、来历、癖好甚至连他们藏在外室家后的槐树下藏着多少银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桩桩,一件件看得她心底发凉。这张网,几乎罩住了整个大胤朝堂。

  她父亲因为挡了这张网的路,所以被碾成粉身碎骨。

  萧墨寒…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交给自己?

  不是考验。

  这是他递给她的,第一把刀。他把刀柄塞到她手里,刀刃对着名单上每一个人。

  他要看,她敢不敢挥刀。她该从谁开始呢?

  云芷缓缓合上名册,指尖滚烫,几乎要灼破纸页。她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灰茫茫的天空。

  京城风云再起,她将会是第一缕掀起风暴的清风。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个名单上,在指尖的冰凉中,狠狠地定格在某个名字前。

  吏部侍郎,张承。

  皇后娘家的旁枝,在官场上给皇后输送过无数个跑腿的,也是当初在朝堂上跳得最高,咬得最狠,弹劾父亲最起劲的一条疯狗。

  云芷唇角逸出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张大人。

  你的官运,到头了。

  就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