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赖床的白老师-《复读一年,你攒了7个前女友?》

  周末的清晨,李远明难得地享受着懒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意识还沉浮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大清早的,拆迁队吗?

  李远明烦躁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用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试图将自己与外界那充满恶意的噪音隔绝开来。

  但砸门声锲而不舍,甚至还伴随着模糊的叫喊。

  “李远明!开门!快开门!”

  是白若冰的声音。

  李远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白姐?她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遇到坏人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李远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冲到了门口。

  李远明焦急地一把拉开了门。

  只见白若冰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头发凌乱,睡眼惺忪,怀里还死死地抱着一个……枕头?

  李远明满头问号,“白姐,你这是……”

  话还没问完,白若冰就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了过去,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哎呀,别提了!”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抱怨道,“我家那张床,昨天晚上肯定是密谋造反了!”

  “哈?”李远明彻底懵了。

  床……造反?

  白若冰已经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主卧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它不是硌我就是陷我,要么就是太软要么就是太硬!我跟它搏斗了一晚上,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不行,我得在你这儿补个觉,还是你这里的床舒服。”

  这理由……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李远明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反驳,就见白若冰抱着她的枕头,一头扎进了主卧。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白若冰把自己摔在床上。

  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一只找到了舒适巢穴的猫,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李远明站在客厅里,看着主卧那扇没有关严的门,哭笑不得。

  这……这算是鸠占鹊巢吗?

  李远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由她去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远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帮她把门虚掩上,然后自己转身走向了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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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

  当李远明在次卧的书桌前看了看两章专业书,然后又刷了一会儿短视频找拍摄灵感后。

  窗外的阳光已经从柔和的晨光,变成了炙热的午后斜阳。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该做饭了。

  李远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进厨房,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考虑到楼上那位“赖床贵宾”可能还没吃早饭,他特意多做了一些。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番茄炒蛋的浓郁香气和青菜在热油中“滋啦”作响的声音。

  淘好的大米也在电饭煲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当三菜一汤被端上餐桌,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

  李远明解下围裙,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白姐,你吃不吃早饭?”

  门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睡得这么沉?

  “白老师?太阳都晒屁股了,再睡就成猪了。”

  里面依旧静悄悄的,只能隐约听到极其轻微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李远明感觉有些不对劲。

  白若冰虽然爱赖床,但她的睡眠其实很浅,平时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远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往里看去。

  只见白若冰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

  她的脸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嘴唇有些干裂,呼吸也比平时要急促一些。

  李远明的心“咯噔”一下。

  他快步走到床边,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地探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滚烫!

  “发烧了?”

  李远明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看着她那副难受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吐槽道:

  “白老师,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debuff啊?怎么一到我这就生病?”

  难怪她说睡不着,都烧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上次是睡沙发发烧,这次是睡她自己的床发烧,下次又该是什么?

  床上的白若冰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她的眼神涣散,像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远明……?”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我。”

  李远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你发烧了,知道吗?要不要去医院?”

  白若冰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想去……医院人多……”

  ““那我们先观察一下,如果晚上体温还降不下来,那我们必须去医院看看了。”李远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行。”她虚弱地应了一声。

  李远明转身走出卧室,很快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他先是找出医药箱里的电子温度计,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将冰凉的探头夹在她的腋下。

  然后,他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找出退烧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半坐起来。

  “来,先把药吃了。”

  白若冰迷迷糊糊的,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娃娃,任由他摆布。

  她靠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安稳气息,乖乖地张开嘴,将药片和水一起咽了下去。

  药片有点苦,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远明……”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毫无防备的依赖,“头好晕……好难受……”

  “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李远明安抚道。

  温度计“滴滴”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惊人的数字——38.2c。

  烧得这么厉害?

  这白姐什么体质?

  这要是真的让她自己一个人住,还能活下来吗?

  李远明赶紧从卫生间拿来毛巾,用冷水浸湿后,敷在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白若冰舒服地嘤咛了一声,整个人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在药物和他的照顾下,白若冰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病中的脆弱和娇憨。

  她就那么靠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照顾。

  过了许久,她才在迷糊中,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远明,有你真好……”

  李远明的身体,在那一刻,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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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退烧药的作用下,又沉沉地睡了一个多小时后,白若冰额头的热度终于降下去了一些。

  她悠悠转醒,感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但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却消失了,头脑也比之前清醒多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低头安静看手机的李远明。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安稳,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李远明抬起头,正好对上她还有些迷蒙的视线。

  “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白若冰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体坐起来,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就是没什么力气。”

  “先喝点粥吧,你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李远明说着,便起身去厨房,将一直温在锅里的小米粥端了过来。

  粥熬得软糯香甜,还配了一小碟颜色清亮的酱菜。

  白若冰确实饿了,接过碗,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温暖的米粥顺着食道缓缓滑入胃里,驱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寒意和虚弱感。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喝粥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安静而温馨。

  这种宁静的氛围,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不自觉地彻底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也或许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足够安全,她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

  “远明,”

  她放下手里的碗,用纸巾擦了擦嘴,轻声开口,“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最近又在搞那个‘非升即走’的考核了。”

  李远明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做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压力好大啊。”

  白若冰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

  “系主任天天找我们这些青年教师谈话,说的都是论文、课题、项目……感觉每天都像有根鞭子在后面抽着你跑,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是在写论文,梦见自己的论文被期刊退稿了,然后就直接从梦里吓醒了,一身冷汗。”

  她自嘲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无奈:“你说可不可笑?辛辛苦苦读到博士后,好不容易留校了,结果还要为了一份工作这么提心吊胆。”

  李远明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她语气中那份深藏的焦虑和不安。

  他没有说什么“加油”、“别想太多”之类的空洞安慰,只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她手里。

  “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李远明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有时候,无声的陪伴和简单的支持,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抚慰人心。

  白若冰喝了口水,心里的郁结之气似乎也跟着顺畅了不少。

  她换了个话题,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而且啊,不光是学校给我压力,我妈也天天给我‘上强度’。”

  “嗯?”李远明挑了挑眉。

  “催我相亲呗!”

  白若冰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个既好气又好笑的无奈表情。

  “一天三个电话,问的都是‘今天去见那个张博士了吗’、‘明天那个李总监你觉得怎么样’、‘后天还有个王处长,我跟你说,人家条件可好了’……”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母亲的语气,逗得李远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跟她说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想这些事,可她就是不听。还说我就是要求太高,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就没人要了。”

  说到这里,白若冰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干嘛非要找个人来管着自己呢?”

  李远明听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嘴上说着“一个人挺好”,但生了病却会下意识跑到自己这里寻求庇护的女人,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话是这么说,但白姐你迟早也得找个对象啊。”

  他顿了顿,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一个人住,还是太孤独了。”

  孤独。

  白若冰咀嚼着这个词,心头微微一颤。

  孤独吗?

  她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

  在认识李远明之前,好像……确实是孤独的。

  那时候,她的生活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

  每天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迎接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边的寂静。

  生了病,只能自己强撑着去医院排队挂号,回来后自己给自己倒水喂药。

  遇到了烦心事,也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翻遍了手机通讯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随时打电话倾诉的人。

  那时候的她,就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孤岛,与世隔绝。

  可是现在……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缓缓地落在了李远明的身上。

  现在,她烦了,累了,可以随时跑下楼,找他吐槽,蹭他一顿饭。

  现在,她生病了,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会有人笨拙却又细心地照顾她。

  现在,她的生活里,多了一个鲜活的、温暖的存在。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孤独了。

  就在白若冰出神的时候,李远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所以啊,白姐你得抓紧了。不然再过两年,像你这么挑剔的,可就真找不着了。”

  “你说什么?!”

  白若冰猛地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居然敢说我找不着对象?!

  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涌上心头。

  病中的那点脆弱和感伤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战意”。

  “李远明!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若冰假装生气,顺手抄起床上的抱枕,朝着李远明就砸了过去。

  那抱枕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更像是撒娇。

  李远明轻松地侧身躲过,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白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今天就动手了,怎么着!”

  白若冰又抄起另一个枕头。

  “那我可要警告你了。”

  李远明也从沙发上拿了个靠枕,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我是一个绝对的男女平等主义者,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手下留情的!”

  “少废话!看招!”

  白若冰娇喝一声,挥舞着枕头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他冲了上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枕头大战,就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爆发了。

  柔软的枕头在空中飞舞,撞击在一起,发出“噗噗”的闷响。

  李远明一开始还有所保留,怕她病刚好,不敢太用力。

  但白若冰却攻势凶猛,招招都往他头上招呼,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李远明也来了兴致,不再一味防守,开始主动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在床上床下追逐打闹。

  清脆的笑声和夸张的叫喊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羽毛从某个不结实的枕头缝里钻了出来,在金色的阳光中漫天飞舞,像下了一场温柔而浪漫的雪。

  白若冰的头发乱了,粉色的卡通睡衣也有些歪斜,脸颊因为剧烈的运动和发自内心的兴奋而泛着健康的红晕,比任何腮红都更加动人。

  她笑着,闹着,将所有的压力、烦恼和病痛,都发泄在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打闹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双双大字型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白若冰感觉自己出了一身透汗,之前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浑身都变得通透舒畅起来。

  她侧过头,看着躺在身边,同样在大口喘气的李远明,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和眼中的笑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这家伙……还真不手下留情啊……”

  李远明也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都说了,我是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房间里一片狼藉,羽毛纷飞。

  但两人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白若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去相亲。

  因为最好的那个人,好像……已经陪在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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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再次准时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城市。

  李远明已经完成了晨跑,带着一身薄汗,回到了家。

  他刚打开门,就听到主卧里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

  “啊——!!!”

  李远明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过去。

  只见白若冰顶着一头乱发,,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手机上的日期。

  “怎么了怎么了?”李远明紧张地问。

  “完了,完了,完了!”

  白若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表情像是天塌了下来。

  “我忘了!我今天上午第一节,有一堂公开课!”

  她声音都变调了。

  “这下完蛋了,重大教学事故!”

  公开课?

  李远明也愣住了,“这么严重?”

  “开玩笑的,没那么严重。”白若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李远明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就是会影响年终的考核,还有职称评定什么的……”她补充道。

  “那也挺严重的。”李远明立刻又严肃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白若冰问道。

  李远明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半。”

  “公开课九点开始!应该来得及吧。”白若冰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来得及,来得及,时间还早呢,我送你去学校。”

  白若冰愣愣地看着他,“送我?怎么送?现在打车肯定堵死……”

  然后,李远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在白若冰面前晃了晃。

  那串钥匙上,多了一把崭新的,带着蓝色塑料套的钥匙。

  “别慌。”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一剂镇定剂,瞬间抚平了白若冰的恐慌。

  “看到我新买了的电动车了吗?”李远明嘴角一勾。

  “你先洗漱,换衣服吧。”

  ……

  五分钟后,两人风驰电掣地冲下楼。

  只见楼下的停车棚里,静静地停着一辆崭新的、亮蓝色的电动车。

  “来,上车!”

  李远明已经跨上了电动车,拍了拍后座。

  白若冰回过神,赶紧坐了上去,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了他腰间的衣角。

  “戴好头盔。”李远明从车座下拿出一个备用头盔递给她。

  李远明熟练地拧动车把,小电驴“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带着清晨的微风,像一条灵活的鱼,汇入了上班的钢铁洪流之中。

  李远明骑得又快又稳,在拥堵的汽车长龙中灵活地穿梭。

  风吹起白若冰的长发,也吹走了她所有的焦虑和不安。

  她靠在他的背后,感受着他宽阔坚实的脊背带来的安全感,闻着他身上清爽好闻的皂角香。

  这个男人……好像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大的惊喜。

  白若冰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