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背后主使-《嫁绝嗣权宦一胎双宝,她成掌上娇》

  “奸....了他?”

  萧信沉沉一笑,浑身上下气息骇人:“若是这般,他还能撑下来,那就....”

  “给他去势!”

  大胡子哈哈大笑,“叫他们这些自诩清贵,看不起咱们这些阉人!”

  “也叫他这清贵之后,尝尝成为阉人,是什么滋味!”

  萧信拿起那枚令牌,对着日光细看,桀然一笑:“贵人,是么?”

  “这么喜欢躲在背后,算计人?”

  “我很想看看,将你钓出水面时,你摇头摆尾,惊慌失措的模样呢!”

  “也不知道,你这等尊贵的人,入诏狱那日,可会像他人一般摇尾乞怜?”

  萧信抬了抬手,大胡子忙躬身细听。

  “...着人备下....放在土匪窝中...”

  “捉拿梁廷鉴那日,带上何县令,当面翻出来,叫他做个见证....”

  “钓鱼这事,还着落在他身上!”

  大胡子越听眼睛越亮,连连点头应是。

  随即,大胡子压低声音:“大人...北边的人已经如约来了,您看,属下什么时候去见合适?”

  “不过,他们话里话外,想亲自跟您谈!”

  萧信目光一凝,收起令牌:“你约他们酉时,桃花潭一见!”

  .......

  申时初,金乌西坠。

  陈婉清走出院门。

  萧信一身黑衣,立在院外,背对着她,凝视着天边夕阳出神。

  金灿灿的日光,将他影子拉的细长,落在陈婉清脚前。

  陈婉清屏息,默不作声的盯着萧信的背影。

  想起白悯中的话,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她定定的看着萧信背影,想要看透眼前这个能令小儿止啼之人的真实意图。

  不知怎的,她觉得萧信立在那里,有几分孑然一身,遗世独立的味道。

  “来了?”萧信背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

  蓦然回神,陈婉清自嘲一笑,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似他这般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能如她所想?

  陈婉清慢慢走了过去,立在他身后。

  萧信头也不回,看着天边夕阳,“你看,晚霞是不是很美?”

  陈婉清视线转到天边,夕阳过于耀眼,她不由得抬手,挡在眼前。

  察觉萧信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转头看萧信。

  萧信正凝视着她,璀璨夕阳似乎尽数落在他眼中,明亮逼人,不复幽深。

  “这泾县别的尚可,只桃花潭因夹岸十里桃花而得名,眼下桃花落尽,一片青绿,衬着那潭水,尚可一观,要不要去走一走?”

  陈婉清想要拒绝,可对上那双眼睛,鬼使神差一般,出口的话却成了“好”。

  萧信徐徐一笑,刹那间,眼眸中满是柔情。

  陈婉清双眸微睁,立即转开视线,但她耳后却悄悄红了。

  马车上,回过神的陈婉清有些懊悔,明日就要回京,且天色已晚,她居然和萧信一道出城。

  当真是美色误人!

  以后切记,不要看着他的脸说话,陈婉清暗忖。

  泾县县城十余里外,桃花潭所在。

  岸边桃树吐碧,柳绿如烟,一汪碧波托着一艘高两层的游船,轻轻荡漾,起伏不定。

  水波声起,浆板滑动,击碎游船碧树倒影。

  陈婉清立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远处,金色夕阳似火,晚霞犹如燃烧的绚丽霞锦,水天相接之处,碧波在残阳中流金,远山如黛,亦沾染碎金之色。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句诗蓦然浮现陈婉清眼前。

  美景如斯,她久久没有出声。

  萧信立在陈婉清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被金灿灿的夕阳勾勒出的纤细身形,看着她的发丝被风吹拂,到了他的眼前。

  他的手,缓缓抬起。

  似乎想要触碰那轻盈发丝。

  却又怕惊扰了她,停在半空,任由发尾轻扫他的指尖。

  他凌厉的眉眼,渐渐染上一抹柔色。

  夕阳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天色渐暗。

  风渐渐大了,萧信满眼不舍,柔声道:“进船舱去罢,当心着凉!”

  夜幕低垂。

  船上一切齐备,菜色自然多是河鲜。

  一时饭毕,陈婉清正饮着茶,忽的听见阵阵哗啦水声、拨浆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隐隐有压低声音的嘈杂。

  她不由得朝外看了一眼。

  萧信提壶,给她斟茶:“这太平猴魁不错,回味醇香甘甜,多饮无妨。”

  “若是喜欢,回京时带上一些!”

  陈婉清再度看他一眼,垂下眼帘,端茶浅饮。

  大胡子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陈婉清一眼。

  萧信淡淡道:“说罢。”

  大胡子立即躬身,说了句:“...他们传话,想亲自见您...”

  他没有压低声音,陈婉清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萧信沉声道:“告诉他们,若真有诚心,叫他们主子来跟我谈!”

  “我在京都恭候他的大驾,端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

  大胡子应声出去,临走时又看了陈婉清一眼,眼中满是考量。

  陈婉清一面饮茶,心思却转的飞快。

  萧信今晚与她出城,是来见什么人?

  什么样的人,进京都需要莫大的胆量?

  又有什么人,会找上执掌锦衣卫的萧信做交易?

  她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且有几分失落,原来是拿她做挡箭牌!

  她还奇怪,他为何请她赏景...

  但他说起秘事,怎的丝毫不避讳她?

  也不怕她泄密?

  也是,她这种微不足道之人,他怎会忌惮?

  陈婉清思绪飞转时,却察觉萧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由得抬头,放下茶盏,“可以回去了么?”

  萧信微微摇头,他沉吟片刻,看着她,眼中满是异样的神采:“此次梁家勾结土匪谋害你,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他眼眸幽深,暗含希冀,“等查出来是谁,我们见面,我亲口告诉你,可好?”

  两人见面,他亲口告诉她?

  陈婉清心里一悸,眉心微蹙,不意他忽然提起这个。

  她沉默着,一时没有回答。

  只要捉拿梁廷鉴下狱,梁家背后那人自然浮出水面,何须他亲自来告诉她?

  想着上一次淮安楼,他不许她议亲,和亲手给她抹药一事,陈婉清心里一跳。

  她垂下眼眸,缓缓摇头:“表兄既然留在此地,有了消息,他定会告诉我的!”

  “大人执掌锦衣卫,事务繁忙,我怎好拿此等小事扰您!”

  萧信凝视着她,眼中神采渐渐暗了几分,神情晦暗。

  须臾之间,他垂了眼眸,点头道:“也好!”

  一路回了县衙,两人之间再无别话。

  送陈婉清回院后,萧信在她院外伫立良久。

  一轮明月孤悬,将他身影照的格外孤寂。

  林一针双手揣袖,从夜色中踢踢踏踏走了出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如何?”

  “你跟只绿头苍蝇一般,只围着人打转,人只有嫌弃你的份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