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千金买骨-《嫁绝嗣权宦一胎双宝,她成掌上娇》

  这个他,自然是萧信了,陈婉清丝毫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双眸发亮:“你方才说,投奔我,是真的么?”

  林一针摊手,“拜你所赐,我被萧信赶出来了,你留不留?”

  “留留留!”陈婉清点头如捣蒜。

  她喜出望外,“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我必定满足你!”

  林一针这才缓了声气,“我要一个僻静的院子,不要生人出入,要配药用的物什...”

  林林总总,提了一堆要求。

  陈婉清直接应下。

  林一针勉强满意,“我还要每日来给你诊脉!”

  陈婉清虽然疑惑,却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应好。

  叫人传话给周嬷嬷和侯大管事,务必要照应好,不能怠慢了他。

  可饶是如此,周嬷嬷来回话,不免神情诧异,“这人粗俗无礼,傲慢的很,十分挑剔,挑来选去,挑中了宁安院旁边的一座小院子...”

  “拨婢女仆妇伺候,他一概不用,只要老实憨厚的小厮,还说他的院子,不经允许,左脚进,剁左脚,右脚进,剁右脚!”

  “还要活的蛇鼠,真真是个怪人!”

  陈婉清满腔的喜悦,渐渐冷静下来,她思索着:“但凡本事高的人,都有些怪癖!”

  “他要什么,给他最好的,万万不能怠慢了!”

  “另外,他院中一概支出,从我帐上走!”

  “拨去的人,月钱翻倍,叫他们都用心伺候着,若是叫人挑出不好,都撵出去!”

  周嬷嬷应声,随即迟疑看陈婉清,“小姐,这走私帐,您的银钱流水一般,且又负担着鲁家兄弟俩的月钱....”

  千金买马骨,一点银钱,又算的了什么?

  陈婉清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小姐,只有固定月钱。

  她出生时,陈胜已经身居高位,战功赫赫,每逢战事带回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泰半都归入了陈婉清的嫁妆中。

  是以,陈婉清小小年纪,就有了不菲身家,更别提城外各处田庄产出。

  财帛动人心,这个道理,陈婉清这一世才明白。

  然而,若没手段,再多的钱财,她也守不住。

  这些钱财,若是能支撑她收揽人才,铸成她步步朝上的阶梯,就是全部花用尽了,又何妨?

  漪澜院内发生的一切,经了周嬷嬷,报给了陈婉清。

  陈婉清命鲁行给陈悟送信,叫他不要轻信他人话语,她安然无事。

  沉思片刻,又命人叫朝雨来。

  “你回去,跟你主子请示一下,就说我想动用他的人手去办一件事...”

  朝雨回:“大人说了,但凭小姐吩咐!”

  陈婉清定定的看着她,试探着问:“你们主子,在梁师府上,可有人手?”

  朝雨看陈婉清一眼,沉默一瞬,“有!”

  陈婉清眉梢微动,思索着说道:“...择机在梁夫人耳边吹吹风,就说...她的儿子梁廷鉴在外有相好的女子,且怀有身孕....”

  朝雨应下,转身出去。

  陈婉清神情微凝,下意识的取出金牌摩挲着。

  萧信...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信,林一针是真的无处可去,来投奔她,就像她也不信,朝雨是真的,只是来服侍她一般...

  手中金牌一顿,陈婉清不由得环顾自己,她有什么,值得他萧信图谋的?

  能叫他这般纵容,事事依她?

  蓦然,陈婉清耳边响起萧信的话语,“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我在,为你善后...”

  那日大报恩寺,她只是抱着一点隐隐约约的、萧信可能会去的念头。

  果然,他出现了...

  五月初九,近在眼前,是与不是,即刻见分晓。

  .......

  时间倏忽而过,五月初九已至。

  天色蒙昧,尚不十分亮,陈家侧门开了一条缝,挤出一个年轻媳妇来,她伸出一只脚左右张望一番,侧身出去,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响。

  出了陈家,在街上雇辆马车,候着城门开,直奔城外道观。

  约莫半个时辰后,沉寂了一夜的陈家,渐渐喧闹起来。

  陈家张灯结彩,大排筵席,身着喜庆衣衫的下人们忙忙碌碌,脚下生风,备下鞭炮、点燃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就连进门的路上都铺了红毡子,门神、对联焕然一新,内外各门都红灯高挂,悬挂双喜字彩绸。

  陈家三房,陈三老爷张开双手,由丫鬟服侍着穿上一身新衣,预备去祠堂告庙。

  陈恪英身着喜服,神情阴鸷,等着陈三老爷告庙后拜见陈三老爷,遵父命去亲迎。

  漪澜院中,仆妇为周染芳带上一顶华丽无比的金丝冠,又将她蜡黄的脸擦的雪白,再涂抹上胭脂、口脂,好叫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些。

  陈老夫人院中,姨娘姚芫荽孕相已显,不知怎的,她心神不定,坐卧不安。

  严氏白氏早早用了饭,在周嬷嬷的协助下,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项琐事。

  陈婉清坐在梳妆镜前,把玩着手中簪子,绿萼在她身后,将各色首饰递给她看。

  见陈婉清一径摇头,绿萼急了:“怎的什么都不要...”

  陈婉清嗔她一眼:“三房大婚,我装扮起来做什么?”

  “更何况,我今日又不能出席,需得避忌呢!”

  绿萼不免嘟嘴,怏怏不乐。

  “好啦,你们去看热闹,回来说与我听,不好么?”陈婉清安慰她。

  绿萼悻悻摇头,“小姐不能出去,我们出去做什么?”

  陈婉清盈盈一笑,“你们素日都聒噪的很,留我一个人清净清净不好么?”

  绿萼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陈婉清忽的想起什么,看向镜子,朝雨仍旧立在她身后不远,眉目安静。

  与她身边的几个丫鬟比较,朝雨这个人,过分的安静,常常使人忽略她的存在。

  朝雨忽然抬眼,与镜子中的陈婉清对视一眼,她复又垂眼:“小姐放心!”

  绿萼转头,奇怪看她一眼:“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陈婉清微微一怔,看她意思,一切都已经就绪?

  难道陈家,还有萧信的人,否则她这个时间,不该在周嬷嬷手下协助吗?

  陈婉清满心疑惑,只是不表。

  酉时初,吉时将到。

  陈恪英骑在马上,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花轿出门。

  这门婚事虽然急匆匆办就,在大笔银钱支撑下,却不显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