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且坐等春树-《崩铁:黑月光转白,火爆四星角色》

  “就凭他…让你如此狼狈,不中用。”

  “刃,听见了吗?”

  “不给。”,镜流睨着刃,习惯性的先骂了一句延年,干脆利落地给出回复——拒绝。

  “不仅不给…刃,你还需向我偿还,伤了我弟弟的代价!”

  镜流的红眸沉了下去,宛如血月。

  她若不在仙舟,镜年的伤是自不量力。

  她若在仙舟,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崩铁战斗狂:哈哈,打起来,打起来,爽,这个版本战斗cg好多——】

  【开拓者爱睡懒觉:这画面给我一种真实发生的感觉,好强的冲击力。】

  镜流一动未动,手中没有一柄剑,但是脚下的砖已在顷刻间“簌簌”化成齑粉。

  尘埃被钉死在空中,墙上盏盏灯熄灭。

  延年知道…镜流即将出剑。

  他很想让镜流将利剑刺进刃的胸口,确保精准地摧毁那根枯木簪。

  但是再多点话,反而会引起镜流的怀疑。

  退一万步,假使成了,镜流就会替他背锅,承接刃的怒火。

  做人做事,有始有终。

  他是疯了,但不代表他泯灭良知,是个彻底的暴徒。

  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况且…镜流已是待罪之身,在她的目的达到之前,不宜大动干戈,对方暗处有银狼,神出鬼没是一个问题。

  在镜流出剑时,延年两指夹住剑锋,刃本已做出御敌的姿势,见到这种情况眉头一皱。

  “有姐姐这份心便足够了,但是我们家的家训是——自己讨回所受的委屈。”

  延年放下手,闪烁幽芒的眼神阴翳,浑身透着煞气,旁边默默爬起来的寒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给自己加了一件棉袄,抵御鬼气。

  熟悉的气息让丹恒一个飞跳远离了延年。

  “前辈,你离那么远干什么?”,彦卿纳闷地看着丹恒。

  “有阴影。”,丹恒呼吸加重,低头望着雾气缭绕,漆黑的锁链仿佛要蔓延至深渊,隐约回荡着诡异的哭声,让人心底发怵。

  可怕,可怕…他是一点都不想待在十王司。

  也不想待在这样的时阎身边。

  爱与恐惧并存。

  “还不算太愚蠢。”,镜流没有诧异,在她心中,镜年本该如此。

  “刃,镜流的魔阴身很重,需要朱雀翎镇压,于私不给,这是原因一。”

  “君黎早已死去,理应安眠,这是原因二。”

  “你…本可以在他临终前见他一面,但你却没回去,一直到他死去。”

  “咎由自取,妄想回头,不过一场空,这是…原因三。”

  延年紧紧地盯着刃。

  “一场空?”

  “希望就在眼前,你说的都是废话。”

  “余墨现在在我这,十王的律法管不了我,也管不了他。”,刃语调漠然,眸色一冷,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说一堆有什么用,不给就抢。

  “你们毕竟帮了仙舟一次,以景元和我的关系,我该给你一分薄面,刃。”

  “纯剑术比试,你若赢了,朱雀翎便给你。”

  “但你若输了——”,延年语气顿了一下,“离开仙舟。”

  “比试中的任何意外,一概不负责。”

  “帝弓司命在上见证,你敢不敢接?”

  这样的问答,第二次出现在刃的生命中。

  第一次是应星,同样的那一句“你敢不敢接?”,让少年心头难受,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只能生疼地咽下去,最后只化为简短的两字。

  “我…接。”

  同样的回答,刃没有犹豫。

  “那便来吧…刃。”

  延年转身,“姐,你不用去,不是有事和丹恒说吗?”

  “不必。”

  “小弟弟,你在这等景元,等他到,就说——老地方见,就差你一个。”,镜流摆手,对彦卿留下一句话,颔首示意丹恒跟上,擅自定下地点。

  这让延年内心一沉,突发一计避开景元,镜流非要拉他回来。

  延年嘴角一撇,被镜流看在眼底。

  “放心,以景元的性子一定会及时赶到,观赏你的全过程。”

  那他还是来迟一点吧。

  “姐…不用担心,即使没有…”,延年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被镜流打断。

  “只要握起剑,便只有赢下去。”

  “用它达成你的目的。”

  镜流垂下眼帘,说实话,她的魔阴身靠朱雀翎早已不行,给刃也无妨,她知道延年有自己的目的。

  她不问,也无需过问。

  “痴心的人总想回头,但我们从不回头。”

  真是奇怪…因为他的插手,原本云上五骁——镜流与刃的比试,反倒成了他与刃。

  不知不觉,他的篇篇故事已与他们连接。

  他不是云上五骁,却以独特的身份存在。

  比武场。

  半空里不知从何处卷来的花瓣,早已失了颜色,被灰尘裹挟,一圈圈盘旋,如同灰色的雪。

  延年与刃隔着三丈远,风一紧,满天飞花掠过剑脊,被锋芒斩断。

  “星核猎手,刃。”,刃淡淡开口,沉如渊水的眸倒映着延年的身影,细碎的感情凝聚,比风声先入心底。

  “仙舟苍城,镜年。”

  延年拔出剑——逐月。

  逐月,逐的是镜花水月,便是这把剑最初的蕴意。

  屏幕外的「万叶之猫」激动地给自己灌了几口鸡汤,“巅峰对决,巅峰玩家观看,玩剑的话,我肯定赌镜年赢,毋庸置疑。”

  【饺子中的素裳馅:对不起,我赌刃,输了我就女装(严肃)】

  【椒丘师父,弟子素云:想穿就直说,我必须插个点,回来欣赏。】

  【余墨家的小狐狸:猛猛哭,刃,镜年说的对,你为什么不回去见他一面,明明有机会。求求了,让刃赢吧。】

  风止,两人已动。

  交错的剑发出摩擦的颤音,溅起的尘土被剑风撕裂,一息之间,两人已交锋五六招,火星迸溅,照亮两张近在咫尺的脸。

  一人眸色如淬霜,铁了心斩断一切。

  一人眸色开始复苏,黯色一寸寸剥落,满眼都是你。

  红色的发带飞过刃的眼前,刃胸口处的木簪剧烈颤动。

  再生的功能想补足洞,拼命地缝合,流转的血液缠绕着木簪,试图将这个异物同化。

  木簪拒绝这种血液,因为寄居的魂魄是锻造巡猎锋镝的匠人,绝不接受这种力量,即使是死去。

  没有时间了——

  最后一面也不愿见我吗?大师兄。

  我是…应星。

  不,你是刃,你只是兵器而已。

  你辜负了大师兄对你的期望,你早已无颜面对他。

  “不要…再说了!”

  刃眼底浮现暴戾,脑海中的碎语透着讥讽,嘲笑着死去的他。

  “铮”的一声脆响,刃猛地挥剑,震退延年,握着剑柄的手流着鲜血,滴落至一片叶上。

  落叶纷飞的季节…没有或失去根的人都会思念重要的人,那儿便是他的家。

  也或许落叶归根本就是个谎言,给予飘零者最后的安慰。

  尸骨中的篝火一蓬蓬爬升,火舌时而细长如刃,时而跳动,猎猎作响,衬托着这安静的夜。

  篝火边,应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几封信,纸张都被磨出了皱痕,被应星小心翼翼地抚平,其余四人好奇地看着他。

  坐在旁边的景元轻轻一笑,“应星哥,你都看了好几遍,一开始不是挺高兴的吗?”

  “怎么——”,景元试探着询问。

  应星摇头,默默地看着手上的几封信。

  一封来自怀炎,上面说君黎的身体最近还好,寄回的药不错,别担心,他也在想办法,希望应星在外能照顾好自己,听说最近又立了大功,他为你骄傲。

  一封来自大师兄,他说自己过的很好,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不用为他担忧,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最后含蓄地表达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

  还有一封来自驭呆,从头骂到尾,说的才是实话。

  “应星哥…要不抽时间回家一趟?”

  “你很想家吧。”,景元想了想,拍着应星的肩膀。

  几年对长生种短暂一瞬,对短生种来说已是生命重要的一段时光。

  “说什么呢?景元。”

  “我锻造的武器早已不知杀了多少丰饶余孽,可谓声名远赫。”

  “家当然要回,等我找到妙药,我立马和你们散伙,回去和大师兄安享晚年,谁还管你们。”

  应星故作开朗的笑道,嫌弃地拍开景元的手,极力隐藏住心中的害怕。

  知道大师兄和怀炎不说,他每次都写信给驭呆,他知道…驭呆会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寄回去的药根本没有效果,大师兄的身体日渐衰弱,发丝早已花白。

  如果回去…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走,只能看着大师兄死在自己面前,师兄了却了心愿,那他怎么办?

  他早早没了家,大师兄领着他往前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余生。

  一定有办法。

  “我发现做人还真是贪心。”

  “什么都想得到,尤其是我这个短生种。”

  火光照亮应星疲惫的侧脸与皱纹,睫毛颤抖得如同田埂上被月光压弯的苇叶。

  镜流和丹枫不知道应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唯有白珩与景元沉默。

  许久,白珩小声道,“应星,你也不贪心。”

  “你不过只是想他的身体恢复,共度余生短暂的岁月。”

  “这如果是贪心…那么幸福这个词反而显得遥远。”

  那段离家的日子。

  锻造之余,应星疯了般踏足其他星球,求药,求妙法,最终也不过是一场空。

  桌上许久没擦拭的铜镜蒙着一层灰,像隔了十年霜。

  浑浊的镜中浮现一张日渐苍老的脸,两鬓的霜色在铜光里泛着青冷,紫色的眸辗转于希望与死寂之间,最终被岁月吞噬。

  如一叶扁舟的仙舟啊,请带我去能有灵药的地方吧,燕子几番剪开檐角的风铃,我已无心去数——那风里带过几个春秋。

  但你的信我看了数万遍,我知道燕子没法为你带来春天。

  磨烂的脚底,请再坚持一下,我要去更远的地方,为那截枯木留下半寸春风。

  故乡的他,对不起。

  我只是想送你一个真正的春天,然后用我的木簪为你挽起鲜红的长发。

  让所有的归途与离别,都在发梢轻轻合拢,往后余生,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