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的手指尖仍在不动声色地滑动-《重生后扑到权臣怀里哭,他红温了》

  江浔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没动。

  指节绷着。

  沈明姝歪了歪头,又把手往前伸了一下。

  “阿兄……”她声音软下去,尾音几乎要化开,“牵我的手……”

  她眼里漾着湿意。

  江浔喉头滚了下,没说话,手掌却慢慢攥紧,青筋浮出。

  这段时间,他只要不见她,就能忍住。

  所有的克制、清醒、自律,统统还在。

  他知道要远离她,保护她。

  可只要一见她——

  听到她撒娇的语气,闻到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

  他就立刻不行了。

  理智被一点点蚕食。

  所有兵刃尽数卸下……

  缴械投降。

  他目光落在她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上。

  半晌,他还是伸出手,覆了上去,一点点握住她的小手。

  感受到指尖的温暖,沈明姝的唇角立刻翘起。

  眉眼间满是欢喜。

  那点小得意藏也不藏,就摆在脸上。

  江浔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

  他喉结动了动。

  明明心里知道,她就是仗着他舍不得她,才一次次地这样撩拨。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放开。

  她的手真的很凉。

  像刚从雪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几乎没什么温度。

  江浔不由有些心疼。

  怎么能穿这么薄呢。

  怪他没有提醒她。

  他指间不由自主又收紧了一些,掌心将她整个手都包住,试图替她捂暖。

  “江爱卿。”江浔刚一动作,昭文帝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他下意识便要起身应声。

  可还未动作,身旁那只柔软的小手竟反握住了他,悄悄加了几分力。

  “朕今日设宴,是家宴,不必多礼。”

  昭文帝摆了摆手。

  江浔沉声道:“谢陛下。”

  沈明姝微微松了一口气,小手依旧放在江浔的手心里。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江浔的身体悄然绷紧。

  沈明姝察觉到他那点轻微反应,眼里立刻多了点狡黠的笑意。

  此时,昭文帝兴致极高,笑着对下方道。

  “今日冬至,朕与皇后亲手包了些饺子,虽不多,却都是真心。”

  说着,他朝身旁太监摆手。

  数名内侍端着描金玉碗鱼贯而入,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送至各位贵客面前。

  沈明姝眼角斜瞥着江浔,指尖又开始在他掌心里缓慢地摩挲起来。

  她动作不急不缓,像猫儿舔爪时那样细致。

  指尖温软,触感极轻,却偏偏落得极准,仿佛知道哪里最敏感,便往哪里碰。

  江浔沉着脸,不动声色地将茶盏往前推了些,喉结再一次滑动。

  是警告。

  可沈明姝越发玩得起劲。

  昭文帝在上头说着吉祥话,江浔此时却难受至极。

  掌心被她点着了一样,热意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

  昭文帝还在跟他说话,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他的身上。

  江浔面上依旧冷清严肃。

  可无人知道,宽袍桌案之下,究竟在发生什么。

  昭文帝语气颇为亲切,“这些饺子,本是包给几位皇子、公主的,今日也赏些给江卿,聊表心意。”

  “谢陛下。”江浔垂首应声。

  指尖又被她轻轻划了一下。

  桌案上,五皇子端着酒盏,笑着道:“父皇对江大人,可真是偏爱得紧。”

  他话音一落,殿中一阵笑声。

  “江大人可不是旁人。”御史中丞接过话头,恭敬说道,“江大人身负重任,为国操劳,劳苦功高。陛下体恤有功之臣,乃万民之福。”

  “是啊。”又有一名年长大臣点头附和,“陛下圣明。”

  江浔左手握着茶盏。

  另一只手中,她的手指尖仍在不动声色地滑动。

  轻轻挠着他的指缝。

  一下、又一下。

  炭火已经烧得很旺了,可她还在不断加柴。

  腾升起的烟越来越高……

  火越来越旺……

  他知道自己应当顺势接话,或回敬众人一两句。

  可此刻,他脑中空白。

  “江爱卿?”

  昭文帝又唤了他一声。

  江浔实在受不了。

  忽然抬手,五指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扣,十指交缠,将她那只作乱的小手牢牢扣进掌心。

  是那种完全无法挣脱的紧扣。

  指节与指节交错,掌心贴掌心。

  安静了。

  世界都安静了。

  江浔垂眸,手指紧扣着她纤细的指节。

  他握得很紧,生怕再松一点,她那点不安分的心思便会卷土重来,将他所有的理智全都绞碎。

  江浔回神,回答了昭文帝刚才的问话。

  十分妥帖,挑不住错来。

  殿中众人望着江浔那副从容模样,心中皆是暗叹。

  不愧是江浔。

  言辞有度,分寸极稳。

  哪怕是在这等近座之下、被陛下亲唤之时,也不见半分怯意与慌乱。

  便是方才那短短的停顿,旁人也只当他是在斟酌措辞,更显得沉稳有度。

  也有目光落到沈明姝身上。

  这位沈小姐,也是极有分寸的。

  姿态端稳,不骄不躁,言语举止皆守礼矩。

  听说是江大人一手带大的,果真教养得极好。

  众人如此想着,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那一双年轻男女,皆只看到风雅和静、礼数周全。

  却无人知道,宽袍广袖之下,锦裙帷幔之间,那两人此刻正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