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不敢肖想-《重生后扑到权臣怀里哭,他红温了》

  江浔垂眸。

  大概,还是送给萧峥的。

  这些年,他无比清楚她究竟做了多少件衣服送给萧峥。

  一共三十四件。

  她喜欢了萧峥十年。

  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放弃?

  她愿意用玉佩换云漆木笔送给他,已叫他震惊心疼不已。

  至于更多的……

  他不敢肖想。

  也不该肖想。

  他别开了眼,不再去看。

  ——

  江浔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邺城。

  傍晚时分,他到了邺城一处小院前。

  院中,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玩着木制的小玩具。

  细细的手指握着拨浪鼓,却因为力气不足,只轻轻摇了两下,便开始喘气。

  一位妇人站在廊下,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眼圈立刻泛红了。

  张夫人眼泪终究没忍住,滑落下来,“我那么好的女儿,怎么就会……”

  她的话未说完,声音已哽住,手指死死捏着帕子。

  一旁的张先生轻叹,缓缓走上前来,将她搂入怀中。

  张夫人再也忍不住,扑在丈夫怀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侍从快步走入廊下,“老爷,门外有一位江大人求见。”

  张先生疑惑,“江大人?我并不认识什么江大人。”

  侍从凑上前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先生的神色瞬间变了,“快快请他进来!”

  主屋内灯火柔和,沉香缭绕。

  江浔稳坐主位,张先生站在一侧,恭恭敬敬,不敢抬头。

  侍女欲上前奉茶,江浔抬手止住,“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只是有件事,想请张先生帮个忙。”

  张先生听罢,顿时惶恐不已,连忙弯腰低头,“江大人折煞小人了,您可是朝中重臣,有何要事尽管吩咐,小人哪敢怠慢。”

  江浔眉目未动,只是淡淡开口,“张先生前些日子,可得过一块玉佩?”

  张先生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不敢说谎,“确有此事。”

  说完后,他便想起,那天,那姑娘说她是沈家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沈家夫妇似乎收养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似乎姓江。

  难不成……

  张先生猛地惊觉,倏然跪地,“江大人恕罪,小人实不知那玉佩竟与大人相关!”

  “那玉还在,小人这便奉还,只求大人恕罪。”

  江浔神色如常,“我确实是想要那块玉佩。”

  “但也没有平白拿人东西的道理,云漆木笔价值昂贵,你愿意以五千两银子和玉佩换它,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我不会插手。”

  “我此次前来,是另有事,想与张先生再做一笔交易。”

  张先生心头忐忑不安,“大人请讲……”

  江浔抬手,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位身着官服,发髻整洁的老者。

  “太医院院判孟青,见过江大人。”

  张先生整个人僵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是太医院的太医!

  江浔开口,“我知道,张先生之所以愿意卖出云漆木笔,是因为你的女儿病重。所以我便请了太医前来为她诊脉。”

  张先生眼圈倏地泛红。

  他们家已没落多年,如今连请个好大夫都要东拼西借银钱,哪里敢妄想能请太医来看病?

  但今日……竟然成真了!

  江浔从袖中取出一块暗纹金边的腰牌,递过去。

  “这是我在京城一处偏僻的宅院,适合静养。”

  “你一家可迁过去住。自今日起,每月会有太医前往,为你女儿诊脉调养,所用药材,我也会负责,一直到她痊愈。”

  “这就是我想和你做的交易。”

  话音一落,张先生和张夫人已泪如雨下,重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江大人,大恩不言谢!我们全家,永世不敢忘!”

  夜色沉沉,暮云如墨。

  一刻钟后,江浔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车厢里点着一盏小灯,灯焰摇曳,将他面容勾勒得清俊冷肃。

  他手中握着那块玉佩,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玉面的纹路。

  这是沈明姝贴身戴了多年的护身符,早已染上她的气息。

  江浔低头看着,一向冷淡的眼眸此时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将玉佩收进袖中,靠在车厢一侧,轻声吩咐,“加快。”

  车夫领命,鞭声骤响,马车飞快驶出邺城的夜幕。

  天光初亮,晨雾未散。

  江浔一夜未歇,马车甫一停稳,他便跨步而下,几乎没有片刻耽搁。

  门前候着的清和快步迎上来,“大人。”

  江浔第一句话便是,“她怎么样?”

  清和摇头,“还没醒,烧也还没退。”

  江浔心下一沉,脚步愈发快了,一路直奔小团斋而去。

  床上的沈明姝仍昏睡着,面色苍白,额头覆着湿帕。

  他从袖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佩,递给守在床边的小棠。

  “放在她身边。”

  小棠接过那块玉佩,指尖一触碰那熟悉的纹路,眼圈立刻红了。

  “有了这个,小姐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清和看着江浔疲惫的神色,低声劝道:“大人,您一夜未睡,要不要先歇一歇?属下守着就好。”

  江浔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沙哑:“不必。”

  他停了一瞬,又道:“把这些天的公文都带过来。”

  “可您才刚回来——”

  “我离京一天,肯定堆了不少事,不能拖。”江浔打断了他。

  清和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再劝,“是,属下这就去。”

  ——

  翌日,沈明姝睁开眼,睫羽微颤,视线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

  转眸便看到了江浔。

  他坐在床前,眉目清俊冷肃,冷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却又透着一点点说不出的疲惫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