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掌心一点点贴着她的手臂-《重生后扑到权臣怀里哭,他红温了》

  沈明姝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江浔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将手收了回去。

  温热的大手消失,沈明姝心头不知为何,升起几分怅然,但想起刚才江浔夸她的话,又开心了起来。

  小时候,她也曾被江浔夸过几次。

  不,不是几次,几乎每次她完成了任务,江浔都会夸她。

  可那时她年纪小,又怕他,每次江浔夸她,她只顾着松口气,庆幸任务终于结束。

  不是像现在这样,由衷的、彻底的开心喜悦。

  开心到指尖发烫,几乎有些想哭。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开心,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从上一世嫁给萧峥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她眼圈慢慢红了。

  江浔察觉,声音中隐隐带着慌,“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还是她讨厌跟他身体接触?

  明明已经忍了那么久了,刚才怎么会……

  沈明姝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太开心了。”

  她眼尾还泛着淡红,一双眼却澄澈发亮,像是被春水洗过。

  江浔看着她,指尖动了动。

  他很想再揉揉她的头,就像方才那样。

  终究还是忍住了。

  ——

  太子与三皇子积怨已久。

  而宣王一向站在三皇子一侧,如今宣王出事,太子一派的人终于抓住机会,纷纷落井下石。

  宣王被关押的次日,御书房中弹劾他的奏折便如雪片般接连不断。

  四皇子和江浔虽未明言,却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一时间,朝野内外,皆是对宣王的声讨,民间更有传言沸腾,言语激烈至极。

  昭文帝素来宠爱这位亲弟弟,往年宣王闹事,他总装作不知,百般庇护。

  但这一次,声势之大,舆情之汹涌,他已无力偏袒,只得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

  大理寺丞是太子一党之人,手段干练,不足数日,便已审理清楚。

  宣王借宴会之机,对太子侧妃行不轨之事,再加之前所犯之罪,贿买官吏、私设暗庄、强纳良家女子……案卷摞起数尺之高,按律,已是死罪了。

  太子奏请依律处斩,以正国纲。

  昭文帝却久久未下旨,终究是心软了,只是将宣王终身圈禁于宗人府,不得出来半步。

  宣王至此彻底除名于朝堂,往后再无翻身之日。

  沈府,听松轩内香炉袅袅,棋盘间落子声清脆。

  江浔与沈明姝对坐,案上黑白子交错,局势尚未明朗。

  沈明姝低头盯着棋盘,手中执子却迟迟未落,半晌,她抬头,甜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仅仅是圈禁,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江浔落下一子,声音淡淡的,“他确实该死。”

  沈明姝眼睛一亮,“阿兄有办法?”

  她实在是太想让宣王死了!

  江浔这般聪明,一定能想得到办法的!

  但紧接着她又担忧起来,宣王到底是皇上的弟弟,皇上对他的态度人尽皆知,犯下这样的罪还能留下一条命,若是江浔真的出手……

  “可这样,会不会连累阿兄啊?”

  江浔看她一眼,“恨宣王的人很多,不需要脏我们的手。”

  沈明姝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随后恍然,立刻脆声道:“还是阿兄聪明。”

  两人继续下棋,屋内静得只能听见棋子落盘的清响。

  沈明姝望着眼前的局势,愁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许久没跟江浔下棋,这一下才知,自己的棋艺和他的相比,简直就是飞鸟和地瓜的差距!

  她连他的意图都看不懂,更别说赢他了。

  输都输不明白……

  沈明姝愁眉思索间,眼前出现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一处,“走这。”

  她下意识依言将子落下,黑白分明的一点,恰好破局。

  沈明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点喜悦还未散开,心头却忽然有些恍惚。

  其实,她的棋艺是江浔手把手教的,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教她,先告诉她如何破局,再给她细心讲解原因。

  以至于她的走棋风格,和江浔有八九分相似。

  她是江浔养大的,身上处处都是他的烙印。

  沈明姝低头看棋盘,却忍不住又抬眼望他。

  江浔正垂眼看着棋局,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黑子,指节分明,隐约能看到一些薄茧。

  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眼睫低垂,像沉入深水中的暗影,透着天生的克制持重。

  沈明姝不知为何,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江浔死时的情景。

  他也是这样垂着眼,胸口血流不止,半边身子浸在雪里,连眉眼都被染红了。

  那柄刀捅得极深,几乎刺穿了整个人,

  一股难以言说的惶恐涌上来。

  她害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江浔。

  害怕江浔会和上一世一样,被人暗害,一个人倒在雪地里。

  “阿兄。”沈明姝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急。

  江浔看向她,“嗯?”

  和他对视后,沈明姝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要怎么问合适呢?

  沈明姝一着急,耳朵就开始红起来,思索几息后,还是决定开口。

  这件事一定要问清楚。

  “你有没有什么仇家啊?”

  江浔心头一惊,她知道了?

  知道那件事了?

  不,不可能。

  短暂思索后,江浔便知道不会。

  那一年她才四岁。

  他镇定下来,语气不动声色,“怎么忽然问这个?”

  沈明姝秀眉皱起,这要怎么开口?

  总不能把重生的事情告诉江浔。

  他会信吗?还是觉得她被魇着了,在说胡话。

  沈明姝还是决定不说重生这件事,“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解释不了,就说做梦!

  江浔挑眉,没作声。

  “我梦到你在一个雪夜里,被许多黑衣人围住,然后……他们杀了你。”

  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沈明姝红着眼眶看他,指尖死死绞着衣角,微微发颤。

  他看不得她这样,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明姝,那不过是梦。”

  沈明姝急了,立刻抬起头,眼里泛着湿意,急急道:“可那梦太真了,阿兄,我真的很怕……”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江浔喉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心像被什么绞了一下。

  她一哭起来,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都太轻了、太空了,哪句都不够。

  眼见沈明姝越哭越厉害,睫毛湿漉漉的,肩膀都开始发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掌心覆上她的手臂。

  她的袖子是绸缎,冰冰凉凉的,他的手指却有些烫。

  他没用力,只是缓缓摩挲着她的胳膊,一下一下,像在顺毛。

  带着极强的安抚意味,隐隐地,还有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亲昵。

  “别怕,”他低声道,“不过是个梦而已。”

  沈明姝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掌心一点点贴着她的手臂。

  那种温热包裹住她的情绪。

  哭声顿了一下,慢慢地,像是真的被安抚住了,眼眶的热意收住,呼吸也平缓了些。

  她低下头,手指悄悄掐了掐掌心,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别怕别怕,她已经重生了。

  不是上一世了。

  阿兄现在没事,她也是。

  江浔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眼泪也没再往下掉,才缓缓收回了手。

  可那一抹触感却仿佛还黏在掌心。

  细细的,软软的,带着点微微发热的温度,像小兽湿漉漉的爪子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有意无意地留了印。

  他垂下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有些烦躁这掌心的悸动,猛地用力攥了攥,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