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以为埋了就可以?-《天命所归:观主在上》

  钱大妈将那五张护身符带回家,自己留了一张,一张给了老伴,剩下的三张,分别交给了儿子大伟、儿媳陶丽丽,闺女小芳,一人一张。

  她一边分,一边郑重地叮嘱:“贴身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陶丽丽接过护身符,仔细看着那小小的三角符篆,神情一愣:“妈……这就是救了大伟那张护身符的样子?”

  钱大妈点点头,“是,清丫头今天又给了我五张,一共才收了一百块。”

  “才一百?”陶丽丽几乎不敢相信,眼睛睁得大大的,“妈,那天车祸……医生都说大伟能活下来是奇迹,这符能救命,居然才收一百?”

  钱大妈点了点头:“是,我估计清丫头觉得是熟人,不好意思多收点钱……”

  陶丽丽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再怎么熟,也不可能才二十块一张啊。

  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她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抓住婆婆的手,说道:“妈,周末我们一起去清灵山拜一拜吧。木观主不图钱,我们就多捐点香火钱,表达点心意。真的……要不是她,大伟这条命就……”

  说到这,她眼圈一红,不敢再往下想。

  钱大妈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能记得这个心就好。救命之恩,不是钱能算得清的。”

  她看着手里的符篆,又低声补了一句,“周末,我们一家子一起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稻田里,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那正是她们口中提到的木清——

  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周凤霞找不到阴阳道士,不知道往哪里走,便一路往城外跑。

  直到走到一片荒废的田地边缘,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四下张望,心跳加速。田野里风吹动稻草,带来阵阵凉意,昏黄的夕阳洒在她脸上,映出一丝慌乱和决绝。

  怀里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口奶没喂,却不吵不闹。

  那诡异,从里到外。

  软软的身子贴着她的胸口,却没有任何婴儿该有的呼吸与生命力。

  更可怕的是,每当她低头看那孩子,孩子的眼睛总是睁着的,乌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她自己的脸——扭曲、苍白,像极了某种被诅咒的影子。

  现在是白天,她还有处理的机会,若是等到晚上,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周凤霞猛地咽了口唾沫,停下脚步。

  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荒废的田地,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做事情之前,先动动脑子。”

  木清的声音突然插入,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像一柄寒刀贴在脊背,吓得她一激灵,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婴儿。

  周凤霞猛地转身,神情戒备,眼神里却忍不住透出一丝惶恐:“是你?”

  这就是动车上见到的那个年轻女孩。

  木清缓缓从田埂那头走来,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层随时会被吹散的影子。

  她停在几步之外,目光落在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被上,眉目间是一种说不清的怜悯与厌恶交织的神情。

  “你以为埋了就可以?”木清的声音更冷,“天真。”

  那不是普通的孩子。

  被人以邪术强行聚魂成形,外表是婴儿,骨子里却是怨念缠身的邪灵伪躯。

  若不及时处理,迟早会成为吞噬生魂的祸胎。

  周凤霞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带着孩子出来走走,散散心,预防产后抑郁而已。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带着颤意,强作镇定,却掩不住心底翻涌的惶恐。

  木清并不急着拆穿她,只是微微一笑,“那是鬼婴,不信的话,你问问呀,他喝不喝奶?”

  鬼婴——

  不喝奶,只喝血。

  “你胡说!”周凤霞下意识地抱紧怀中婴儿,声音尖锐,带着深深的绝望,“我亲生的……我疼了整整一夜,它是我生下来的——你怎么能说它是鬼婴?”

  “你以为疼痛就代表了真实?”木清慢慢向她靠近一步,目光犀利,“它从出生起就不哭、不闹、不吃奶,不眨眼。它只是在模仿——‘活着’。”

  她低头去看那孩子——那双乌黑的眼睛依旧睁着,像两口深井,静静地凝视着她,却毫无情感。

  这时,婴儿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弧度,像是笑。

  那不是婴儿该有的笑容。

  那是嘲弄。

  周凤霞怔住了,眼神一寸寸地涣散。

  木清缓缓走近,目光与周凤霞相接,那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淡的嘲讽。

  “鬼婴想要长大,吞噬的第一个人,你猜会是谁?”

  “……谁?”周凤霞声音哑了,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当初做坏事的时候,就没想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田野里的微风,轻得几乎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木清看她一眼,眼神淡漠,却如冰刀贴颈,寒意逼人。

  这是个命里带煞、福气不聚、恶因累积、孤绝成局的面相。

  像周凤霞这样的人,年轻时风光一时,全凭一股狠劲闯出名声,背后却是无数被踩下去的冤魂和债业。命盘里本就无子,偏要逆天求子,最终引来的是孽种而非福胎。

  木清懒得再多说一句,只是轻轻一挥衣袖,灵力化作无形之力,将周凤霞牢牢定在原地。她瞳孔猛缩,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清一步步走来。

  木清缓步上前,动作沉静而从容。长袍拂过干枯的野草,衣角如水波轻荡。

  走到她面前,木清俯下身,目光低垂,凝视着那鬼婴片刻,神情无喜无悲,仿佛早已习惯这等人间孽相。

  然后,她伸手,将那孩子从周凤霞怀中缓缓抱起。

  鬼婴没有哭,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看她,眼底浮现出一丝无法言明的笑意。

  “我会把鬼婴处理了。至于你,好自为之。”

  下一瞬,木清就带着鬼婴从原地消失。

  风起,草动,天地仿佛随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