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七零年代:看见弹幕后我拳打全家》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就炸开了锅。

  有人在床下翻箱子找东西,一边嘟囔:“奇怪了,我的肥皂怎么少了一块?”

  另一人接话:“少东西算什么,昨天谁饭票掉了?是不是放不稳啊?”

  说着,眼睛就往阮时苒这边瞥。

  阮时苒正叠被子,手指一紧,没作声。

  可她心里清楚:饭票不会凭空少,那叠票平日都放得好好的。

  能伸手进去的,只有同住的人。

  午饭时,宋斯年照例在食堂门口等。

  阮时苒把饭票捏得紧紧的,还是递出去:“昨天的,今天该还你。”

  宋斯年挑眉:“还我干什么?”

  “那是你的票。”她低声道。

  他盯着她,眼神不急不慢,偏偏压得人心慌:“苒子,你这是跟我算账呢?”

  阮时苒心口一热,慌乱间想解释,可嘴唇刚动,他已把票按回她手里:“留着。吃饱再谈其他。”

  旁边有同学看见,低声打趣:“真是护得紧啊。”

  话音一落,几声笑传开。

  阮时苒耳根更烫,埋头快步走开。

  晚自习回来,宿舍门虚掩着。

  她一推开,就看见桌上散落着一张饭票,正是那天丢失的。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僵。

  “哟,这不是苒子的票么?”

  “怎么跑到桌上来了?”

  有人装作不知,伸手去拿,却被阮时苒眼疾手快压住。

  她抬起头,眼神冷了几分:“是啊,这是我的。”

  屋里一片安静。

  有人撇嘴:“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落下的?”

  另一人冷笑:“对啊,别什么都赖到别人身上。”

  阮时苒盯着她们,半晌没开口。

  她知道,现在任何一句反驳,都会被当成借题发挥。

  可胸口的气,堵得她呼吸发紧。

  那晚,她把票又重新塞进枕头底下,动作比往常更重。

  灯灭了,屋里只剩下呼吸声。

  阮时苒躺着,手指一遍遍摸过那几张薄薄的纸,心里翻来覆去:

  我若不立起来,他们就会次次踩我。

  窗外风声卷过梧桐树,月光斜斜落下。

  她忽然想起宋斯年白天的话——“吃饱再谈其他”。

  嘴唇抿了抿,心口一阵酸意里,又添了股说不清的暖。

  秋后的风带着土腥味,操场上新生被喊去集合,准备分组劳动。

  活不算重——搬书、抬桌子,顺带清理教室。

  可对女生来说,几趟下来也够累。

  阮时苒领到一摞旧书,正抱着往前走。

  忽然身后传来笑声:“苒子,手劲儿可真大,连男生都比不上。”

  另一人故意喊:“要不让她一个人多搬几趟?她不是学习好嘛,身体肯定也行!”

  几句话说得热闹,周围同学都看了过来。

  有的笑着附和:“对啊,她能行。”

  有的看笑话,眼神不怀好意。

  阮时苒脚下一顿,心口火气蹿上来。

  她抱着书,转身盯着那几个女生,声音冷下来:“你们要是累,可以少说两句。”

  空气顿时安静。

  其中一个女生不服气,嗤笑道:“哟,还急了?我们开个玩笑,你当真啦?这脾气,怕是被宠坏的吧。”

  周围几个男生看不下去,有人咳了一声,想打圆场:“别闹了,分工都有表,照着做就成。”

  可那女生还是不依不饶:“我们就是怕你觉得轻松,特地帮你多练练。”

  说着,她伸手把另一摞书往阮时苒怀里一推。

  书角硌得手臂发痛,阮时苒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这一瞬,操场另一头有人快步走过来。

  宋斯年。

  他没说话,直接一手接过那摞书,眼神冷冷扫过人群。

  沉声道:“按表干活,谁想偷懒就直说,别装得冠冕堂皇。”

  声音不高,却压得场面一片死寂。

  刚才起哄的女生脸色红白交错,硬生生噎住。

  阮时苒看着他,心跳得厉害。

  手臂上还残留着刚才被硌出的红痕,可胸口的那股火,忽然被另一种情绪顶了上来。

  活干完,大家散去。

  她慢了一步,书还在宋斯年手里。

  “给我吧。”她伸手去拿。

  宋斯年侧头看她,眼神沉静,像在等一句解释。

  可她心里翻腾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谢谢。”

  他轻轻“嗯”了一声,把书递过去,却在转身时低声补了一句:“别惯着他们。”

  新学期的第一堂专业课,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黑板上写着课程大纲,老师是个年近五十的老讲师,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粉笔在黑板上“嗤嗤”作响。

  秋天的太阳透过窗子照进来,光线把一层灰都照得清清楚楚。

  阮时苒坐在靠后的位置,怀里抱着笔记本,心思却有些不宁。

  从开学到现在,她能感觉出来,宿舍里那几个人对她的敌意越来越明显。

  最初是冷嘲热讽,后来就是明里暗里的推搡,甚至连饭票都动过手脚。

  昨晚熄灯后,仍有人在床上说:“要是有个好长相的男生帮我买饭,我也乐意丢票。”

  笑声在黑暗里回荡,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没开口,只把枕头压得更低。

  可心里却翻来覆去想:如果再忍下去,她会不会真的被看成“靠别人吃饭”的人?

  讲师讲到重点,忽然停下,目光扫向全班。

  “同学们,来,谁能上来把这道题板演一下?”

  教室安静下来,没人愿意第一个。

  黑板上的题目确实难,既要记公式,还要能把推导过程讲清楚。

  讲师眉头一皱,正要点名,前排忽然有人举手:“老师,我推荐阮时苒同学。”

  声音清脆,却带着刻意的笑意。

  正是宿舍里那个最爱挤兑她的女生。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窃笑。

  “就是那个高分的?”

  “她不是学习最好吗?这题对她肯定小菜一碟。”

  眼神从四面八方落过来,带着试探,也带着起哄。

  阮时苒心里一紧,指尖攥着笔,呼吸都乱了。

  讲师推了推眼镜,点头:“好,那阮时苒同学,你来吧。”

  全场鸦雀无声。

  阮时苒抱着笔记本,走上讲台,脚步有些轻飘。

  粉笔握在手里,冰凉得发抖。

  她盯着题目看了几秒,心里开始飞快地过公式。

  冷静,不能乱。别掉他们的陷阱里。

  她在黑板上写下第一行,笔迹端正。

  有人轻声嘀咕:“抄书呢?”

  笑声再次响起。

  阮时苒背脊一僵,手指更紧,却没停下。

  一步步,她把推导写全。

  到最后一步,她停顿了半秒,心跳快得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可还是咬牙写下了最终答案。

  粉笔落下的瞬间,教室安静了。

  讲师看了一眼,点头:“不错,全对。”

  他抬头扫了眼全班,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大家以后不要再推三阻四,问题要敢于承担。”

  说完,又在黑板上补了几笔。

  窃笑声戛然而止。

  前排那个女生脸色有点僵,勉强挤出笑,却没再说话。

  阮时苒转身下台,脚步稳了几分。

  可心口仍是一阵发烫,像被针扎过。

  下课铃响,人群哗然。

  阮时苒正收拾东西,忽然听见背后低声议论:

  “这回是运气好吧。”

  “谁知道是不是提前背过的。”

  “呵,真当自己了不起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听见。

  她手指攥紧,险些折断了笔。

  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冷冷压下那些议论。

  “要是真不服,下次你们自己去做。”

  宋斯年从门口走过来,书本夹在腋下,眉眼冷厉。

  他没多说,只淡淡扫了几眼,便径直走到阮时苒身边。

  “走吧。”

  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

  人群自动让开。

  阮时苒抱着本子,脚步跟在他身侧。

  心口的紧张和委屈,一瞬间全被那背影挡住。

  出了教学楼,秋风正好,吹散了满身的闷热。

  她深吸一口气,眼角微微发酸。

  宋斯年侧头看她,声音不高:“刚才做得不错。”

  阮时苒一愣,嘴唇动了动,半天才低声说:“谢谢。”

  可那一刻,她心里的酸楚,竟被悄悄压了下去,替换成了一点微妙的暖意。

  夜里,宿舍熄灯。

  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声叹气:“真没想到老师夸她。”

  又有人酸酸道:“哼,靠背书呗。”

  阮时苒闭着眼,心口却一阵安稳。

  她知道,今天不是简单的一道题,而是她第一次当众扛住了。

  晚上自习回来,宿舍的灯已经亮着。

  几个人正围在桌边聊,见阮时苒推门进来,话声忽然停了一拍。

  然后,有人“噗嗤”笑出声:“苒子今天风头可真不小啊,老师都夸了。”

  另一人接话:“是啊,真厉害,我们可比不上。”

  语气里带着刺,眼神也不掩饰。

  阮时苒没搭腔,把书放到床边,拿起毛巾准备去洗漱。

  背后却又响起一句:“不过有些人啊,总爱装。成绩好点,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笑声再次炸开。

  阮时苒脚步一顿,手里的毛巾被她攥得发紧。

  她转过身,眼神冷冷扫过:“你们有意见,可以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屋里安静了一瞬。

  有人冷笑:“哟,还真急了?我就说嘛,今天在课堂上被夸,她不得飘上天?”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我们辛辛苦苦干活,她呢?仗着成绩好,就少干点?凭什么?”

  话越说越冲,连原本没开口的,也被带动着点头。

  阮时苒呼吸沉了几分,胸口像被火点着。

  她忍了这么久,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不想撕破脸。

  可一步步被踩到脚下,她若再沉默,只会被当成软柿子。

  她抬起头,声音稳而冷:“谁说我少干?劳动表上都有记录,我少干一分,你们拿出来看看。”

  话音落下,屋里一阵尴尬的沉默。

  有人却不服气:“少干是没少干,可你有宋斯年帮着,谁不知道啊?要不是有人护着,你哪能这么顺利!”

  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僵住。

  有人捂嘴笑,有人眼神闪烁,等着看她怎么接。

  阮时苒心口猛地一紧,指尖微微颤抖。

  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刺:嫉妒。

  她冷冷开口:“他帮不帮,是他的事。我该做的,从来没少过。你们若觉得不平,可以去找老师说,别在屋里嚼舌根。”

  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

  对面那个女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半天,冷哼一声:“好啊,你有本事就这么说下去。看你能硬气多久!”

  说完,她摔下毛巾,钻进被窝里,背对着所有人。

  屋里气氛冷得厉害,连灯光都显得刺眼。

  阮时苒把毛巾挂好,走到自己的床边。

  心口还在跳,可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军训结束后的夜晚,校园的风安静得出奇。

  操场边的梧桐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远处的灯光在风里忽明忽暗。

  阮时苒从自习室出来,抱着书,心口仍压着宿舍里那场争吵的余味。

  她不怕正面吵,可那种被群体盯着的感觉,还是让她胸口闷得慌。

  走到校门口小道时,忽然有人喊:“阮时苒。”

  她一怔,抬头,宋斯年靠在路灯下,背影被光拉得极长。

  他像是等了很久,书包都挂在一侧肩膀上。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

  她声音压得很低。

  宋斯年走过来,把她怀里的书接过去,淡淡道:“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她脚步顿住,心口猛地一跳。

  月光下,他的神色冷静,却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路边的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

  沉默了一路,宋斯年忽然开口:“宿舍那几个人,是故意的。”

  阮时苒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尖。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们把气撒在你身上,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而是因为你比她们亮眼。”

  阮时苒心口一颤。

  那句“亮眼”,说得太直,让她不敢抬头。

  风吹过,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

  宋斯年伸手,很自然地替她理到耳后,动作轻,却让她整个人僵住。

  “你不用怕她们。”

  他的手指停了一瞬,才慢慢收回,语气依旧冷静,“我在。”

  这一刻,阮时苒的呼吸都乱了。

  心口翻滚着委屈、惊讶,还有说不清的暖意。

  她想回答点什么,可喉咙发紧,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嗯。”

  走到宿舍楼前,两人停下。

  楼道的灯泡闪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光。

  阮时苒抱着书,手指在封皮上摩挲,犹豫再三,终于抬头:“谢谢你。”

  宋斯年看着她,眼神微微动了动。

  下一刻,他低声道:“苒子,你不用谢我。你要知道,我做这些,不是因为义气。”

  她怔住,呼吸在这一瞬乱掉。

  话没说完,他却没继续,只是转身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