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君的绝嗣之谜,被炸开了!-《直播心声:绝嗣暴君逼我生崽崽》

  偏殿那扇沉重的门关上后,齐院判这个人,就像一滴水落进沙地,从宫里消失了。

  沈曼曼连着喝了好几天的黑药汤,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浸满了苦味。

  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沾上枕头就能立刻昏死过去,醒来时常常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觉得自己快被这药灌成一个傻子了。

  【是药三分毒,古人诚不我欺。】

  【等我脑子喝瓦特了,是不是就更好控制了?到时候让我生就生,KpI轻松达成,完美。】

  午后的日头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沈曼曼歪在软榻上,身上松松地搭着一张云锦薄毯。

  春桃刚剥好一颗冰镇过的葡萄,小心地送到她嘴边。

  冰凉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炸开,冲散了那点昏昏沉沉的睡意。

  她咂了咂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该死的封建主义糖衣炮弹。

  不远处的书案后,蔺宸还在批阅奏折。

  他最近好像把这间耳房当成了第二个御书房,除了上朝,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这里。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明明一言不发,却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紧绷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主子,齐院判来了。”春桃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提醒。

  沈曼曼极不情愿地掀开一条眼缝。

  那个老头背着他那口从不离身的药箱,挪了进来。

  他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眼下的乌青直接挂到了颧骨上,走一步,膝盖都在发抖。

  他先对着书案后那个帝王的身影,直挺挺地跪下,磕了个头,才走到沈曼曼跟前,颤巍巍地放下脉枕。

  “给沈主子请安。”他的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沈曼曼懒得动弹,直接把手腕从软榻边上伸了过去,搁在脉枕上。

  【来了来了,上班打卡都没你准时。】

  【大哥你搞快点,我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干三碗饭。别摸了,我这手腕子都快让你摸出包浆了。】

  齐院判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闭上眼,三根冰冷的手指搭了上来。

  指尖刚刚触到那片温热细腻的皮肤,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猛地从指尖窜上他的手臂!

  他的手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猛地抽了回来。

  他惊疑不定地瞪着自己的手指,又猛地抬头看向沈曼曼。

  后者正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嘴里还慢悠悠地嚼着葡萄,腮帮子鼓鼓的。

  沈曼曼被他这反应吓得一哆嗦,嘴里的葡萄差点直接吞下去。

  【干嘛?什么情况?我身上带静电了?】

  【我靠,他这表情,跟亲眼看见手机掉进马桶里似的,还捞不出来那种。】

  【难道......他摸出来我不是原装货了?发现我是个魂穿的冒牌货,下一步就要被开膛破肚嘎腰子了?!】

  齐院判强迫自己冷静。

  一定是错觉。

  是自己这几日心神不宁,太过紧张导致的错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伸出手,那只手抖得不成样子,好几次才重新搭上她的脉搏。

  这一次,他用上了力,强迫自己死死按住。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耳边是山崩海啸般的轰鸣,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沉入了不见天日的冰冷海底,连呼吸都忘了。

  他什么都想不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指尖之下,清晰无比、绝不可能错认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

  如珠走盘,圆滑流利。

  【完蛋了完蛋了,他这副见了鬼的样子,肯定是发现我是穿越的了!要把我当成妖怪抓起来,绑在柱子上用火烧死啊!】

  【我不要啊!我还没当够咸鱼呢!我还没把暴君吃穷呢!】

  书案后,蔺宸手里的朱笔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那支上好的紫毫笔,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纹。

  一滴鲜红的墨,顺着裂缝洇了出来,在他明黄色的奏折上,留下一个格外刺眼的污点。

  齐院判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他终于从那片足以吞噬心神的混沌中挣扎出来,一个词,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滑脉!

  是喜脉!

  是喜脉啊!

  这个念头,像一道天雷,直接劈碎了他的天灵盖。

  紧接着,另一句话,他亲手写下的诊断,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和梦魇,浮现在他眼前——天子龙体有损,皇嗣无望!

  一个死局。

  一个绝对无解的死局,将他死死困住。

  如果他的诊断错了,那他就是欺君罔上,罪同苏家,满门抄斩!

  如果他的诊断没错......那这孩子是哪来的?!

  他知道了这个足以颠覆皇权的天大秘密,还能活过今天?!

  他的脸,瞬间从惨白转为通红,又从通红涨成了猪肝色。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脖子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就在沈曼曼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火刑柱现场三百六十度全景直播时,齐院判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松开了手。

  不是对着蔺宸,而是直挺挺地,朝着软榻上那个还在嚼葡萄的女人,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一句话都没说,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曼曼的心都跟着狠狠一抽。

  然后,齐院判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踉踉跄跄,连他那个视若性命的药箱都忘了拿,像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耳房。

  整个屋子,安静得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春桃端着果盘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沈曼曼靠在软榻上,嘴里那颗葡萄的甜味还没散去,人已经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齐院判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连串的问号。

  【跑......跑了?】

  【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

  【他他他......他最后给我磕那个头是什么意思?提前给我上坟吗?!】

  一片死寂里,蔺宸放下了手里那支已经开裂的朱笔。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沈曼曼身边,垂下眼,看着她那副蠢得可笑的呆样。

  然后,他转向门口,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的起伏,像殿外飘落的枯叶,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高福。”

  门外,高福的身影立刻鬼魅般出现,他躬着身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奴才在。”

  蔺宸的视线,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落回到沈曼曼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他一字一顿,下了命令。

  “把他,给朕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