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之乱 六十七、绝密电话响起,全城危急!-《我的弟弟是狼灭》

  厚重的电子铁门无声地收缩入墙体。

  黑色的轿车安静而平稳地滑入况家庄园深处。

  车身停稳,况茳齐推开车门,随后小心地将行动不便的艾丽娅从副驾驶座上抱起。

  别墅的正门不过几步之遥,况茳齐用单臂稳住怀中的艾丽娅,腾出另一只手,摁响了门铃。

  艾丽娅有些羞怯地依偎在况茳齐的怀里,一双美眸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这里就是他的家吗?如此安静,仿佛与外界的炼狱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门铃响了许久,门才从里面被拉开。

  开门的是况茳齐的母亲,赵云晓。

  她脸上还敷着一层昂贵的鱼子酱面膜,当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小儿子,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异国风情的漂亮姑娘时,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面膜敷太久,出现了幻觉。

  这真的是她那个对女人向来敬而远之的小儿子?

  “妈,麻烦让一下。”况茳齐的嗓音透着疲惫。

  赵云晓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的视线落在女孩那高高肿起的脚踝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侧身让开通道。

  两人进屋后,赵云晓立刻在鞋柜里翻找起来。

  过了一分多钟,她才从鞋柜最深处翻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这是况亭栖以前买的情侣款,后来两人分手,这双女款便被弃置,因为颜色太过娇嫩,家里的女眷谁也不愿穿。

  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场。

  赵云晓拎着拖鞋走到客厅,正看见艾丽娅独自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赵云晓在心里埋怨儿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快步上前,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安抚道:“好姑娘,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药膏。”

  她转身冲向卫生间,一拉开门,正好撞上提着医药箱出来的况茳齐。

  赵云晓一把将况茳齐拽到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况茳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脚崴了,我带她回来处理一下。”

  他没有提海棠高中发生的任何事,那地狱般的场景已经让他的精神绷紧到了极限,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向母亲复述一遍。

  不等赵云晓追问,况茳齐已经提着医药箱走进了客厅。

  他在沙发前蹲下,打开箱子,取出一支印有葬天武馆标识的气雾剂。

  他没有征求意见,动作迅速地脱下了艾丽娅的鞋子和袜子。

  少女的脸颊泛起一片红晕,除了父亲,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触碰她的脚。

  她的目光无法从况茳齐专注的动作上移开。

  况茳齐神色平静,熟练地为她上好了药,然后站起身:“一个小时内别乱动,一小时后我再来检查。”

  他转过身去,艾丽娅这才清楚地看到他侧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像是被某种带翼的怪物划开,此刻仍在缓慢地向外渗着血珠。

  况茳齐抬起手,用袖口擦拭了一下脸颊,洁白的袖口早已被染成暗红,这一路上,他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个动作。

  他的身体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一阵晕眩感袭来,他知道,这是持续失血的征兆。

  他拎着医疗箱,从客厅外悄悄观察的赵云晓身边走过,径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云晓见儿子上了楼,才蹑手蹑脚地走到艾丽娅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姑娘,你……是我们家茳齐的女朋友?”

  “啊?”艾丽娅的嘴巴微微张开,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个问题而涨得通红,她慌忙摇头,“不,不是的。我今天……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真的?”赵云晓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第一次见面,他就把你带回家里来?”

  艾丽娅无言以对,这种突然转向儿女情长的谈话氛围,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亡命奔逃,一具具死状惨烈的尸体从他们身边掠过,那场景比最残酷的战场还要恐怖。

  而此时此刻,壁炉里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暖洋洋的气氛让她昏昏欲睡。

  可那些死者苍白的面孔,却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让她时而感到一阵源自骨髓的寒冷。

  她不知道贾拉里老师,不知道妮卡尔,不知道那些同学,现在是否还活着。

  在这种时候,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优雅的女人,却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口吻,问着她各种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让她感到有些错乱。

  艾丽娅明白,这并不能责怪对方,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面对赵云晓那灼热的探究目光,艾丽娅只能挤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您,您好——”

  “叫我阿姨就行了。”赵云晓爽朗地回应。

  艾丽娅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阿姨,我……我有点累,可以先睡一会儿吗?”

  这既是回避问题的借口,也是她身体最真实的渴求,疲惫与困倦正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赵云晓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当然可以,楼上有客房,我扶你上去。”她只当是这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并未多想。

  在赵云晓的热情招待下,艾丽娅被安置在三楼的一间客房。

  柔软的被褥,带着阳光和香气的枕头,让她几乎在沾枕的瞬间就坠入了沉沉的梦境。

  赵云晓从三楼下来,在二楼况茳齐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脾性,沉默寡言,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任何旁敲侧击都只会换来沉默。

  而况茳齐,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什么也不说。

  他习惯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以至于赵云晓扪心自问,她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几乎一无所知。

  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她全都不知道。

  赵云晓轻轻叹了口气,她此刻的心情,既有喜悦,更有挥之不去的忧虑。

  那个向来不沾女色的儿子,突然抱回一个漂亮的姑娘,作为母亲,她理应高兴。

  可是,况茳齐脸上那道不祥的伤疤,却让她心神不宁。

  她的人生阅历告诉她,那样的伤口,绝不是刀剑或者斗殴能造成的,那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爪牙,一种……长着翅膀的野兽。

  况茳齐,还有那个不像凰明人的女孩,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联想到前段时间的妖潮,更早之前的离奇火灾,以及近些天来,家里愈发凝重的气氛,赵云晓觉得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这两个孩子,一定经历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事情!

  赵云晓快步下到一楼,思索之后,她拿起座机,拨通了况龙津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阵忙音,无法接通。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却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别墅内响了起来。

  别墅里只有两台座机,一台在一楼公用,另一台在三楼的书房。

  赵云晓的面色变了。

  她知道,书房那台座机连接着一条绝密线路,如果不是发生了足以动摇整个平江市的紧急事件,它绝对不会响起。

  她蹬蹬蹬地冲上三楼,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那台红色的老式座机,正固执地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

  只有一种湿漉漉的、仿佛空气被强行挤压通过一个破损器官的摩擦声,断断续续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