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风定尘消:锋指敌踪空往返,暗药藏谋复遭擒-《黄蓉:请叫我黄军师》

  (场景:二月初八卯时,利州行辕的晨雾还没散,檐角灯笼余烬尚温。黄蓉踏着沾露的石阶从西跨院出来,眼底带着点未歇透的倦意——昨夜没回后园暖阁,拉着小龙女挤在一张榻上,听了半宿她软糯的话,倒比独自歇着更舒坦。此刻还是昨日那身利落劲装,腰间软剑斜挎,指尖捏着细作传回的霍都落脚点纸条,眼底满是锐利。她抬手理了理腰间软剑,指尖触到剑鞘的凉意,眼底瞬间敛去倦意,只剩几分锐光。)

  刚转过长廊,就见郭靖端着两碗热粥往西跨院走,见她出来,忙笑着招手:“蓉儿,正好,刚让伙房煮了莲子粥。”黄蓉脚步一顿,快步迎上去,故意往他身后望了望,挑眉道:“靖哥哥,你这粥闻着香,不过龙儿昨晚没睡好,让她多歇会儿,你陪她慢用,我去城外查点事。今日陪龙儿去街上逛逛吧,听说城西的糖画摊出新样式了。”她刻意不提寻霍都的事,怕郭靖追问她武休关被俘的旧事,她哪敢让他知道。

  郭靖愣了愣,随即点头憨笑:“好啊,我正想带龙儿去看看。你呢?今日要忙军务?”“嗯,军营里还有些事要处理。”黄蓉笑着推了推他,“快去准备吧,晚了龙儿该醒了。”说着不等他开口,转身就走,软剑随脚步轻晃,只留下个利落的背影。她没说要去找霍都,更没提半句霍都在利州的事——自恃武功智谋都压他一头,这又是自己的地盘,哪用得着让他跟着操心?更何况,那日山洞里的屈辱,绝不能让他知道半分。黄蓉边走边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多问。正月二十他来利州后半句没问她被俘的事,她只当他信了自己机智无双定然吃不了亏,却不知他早笃定她受了辱,只是不忍心揭她伤疤。

  黄蓉揣着心思往城外去,先绕了城西悦来客栈,又查了几处之前摸透的细作据点,可霍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点踪迹都没留下。她站在客栈巷口,指尖捏着片沾了晨露的柳叶,眼底闪过几分不耐——这草包倒会躲!可转念一想,左右他跑不出利州,先顾着军中的事才要紧。

  这日她索性泡在军营,从校场看操练,到粮仓盘存粮,再到哨卡盯换防,脚不沾地转了一整天。暮色漫上来时,才拖着疲惫往行辕回,路上撞见杨文递上的军务册,又站在路边翻着册子叮嘱了半刻钟,等回到行辕,天已擦黑。

  她没回卧房,先去了小龙女房里,见郭靖正陪小龙女叠纸鸢,两人凑在一起,指尖相触时都红了耳尖。“黄姐姐,你回来啦!”小龙女笑着招手,郭靖也抬头:“忙完了?累不累?”黄蓉摇摇头,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没什么,军营里的琐事。你们明日去逛街,记得多买些糖糕。”说着又打趣几句,见两人羞赧的模样,才笑着起身离开。

  她不知道,行辕暗处的墙角后,霍都正捂着胳膊盯着她——怀里揣着从破败山神庙窝点取来的虎狼药,缠丝散、醉春露,还有那支藏着牵机引的银管。昨夜他在了你辕外转了一夜,从申末守到寅初,愣是没找到靠近的机会,此刻见黄蓉独身,眼底瞬间燃起阴鸷的火。

  接下来几日,黄蓉更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要么去城头查城防,要么去粮营盘查粮草,傍晚才回行辕,每次见郭靖陪着小龙女在院里散步,都只笑着说“外面一切安好”。郭靖虽觉得她比往日忙些,却也没多问——正月二十到利州时,他就笃定她在武休关遇达尔巴那几日,定是受了辱,只是她既不愿提,他便绝不去揭她的伤疤。那日打断达尔巴胳膊时,他就后怕得厉害,黄蓉这般容貌,一旦被俘,哪有周全的道理?可他能做的,只有守着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这些心思,聪明如黄蓉,却半分没察觉。

  二月十二未时,黄蓉又去城外探查,想着霍都总不能一直躲着。她沿着官道往南走,越走越偏,草木也渐渐茂密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往山神庙方向绕绕,忽觉鼻尖飘来一缕极淡的异香,似甜似苦,她心头一动,刚要屏住呼吸,只觉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卸了去——是迷药!

  倒地的瞬间,她瞥见树后转出的人影,霍都那张阴鸷的脸在日光下格外狰狞,手里还攥着个小巧的瓷瓶,瓶身上沾着点药粉。“黄军师,这次看你往哪跑!”霍都蹲下身,指尖掐着她的下巴,眼里满是得逞的狠意。他揣着这满瓶虎狼药,在行辕外围转了了几夜,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今日总算等着了!

  黄蓉意识渐渐模糊,只听见霍都低声吩咐:“把她抬去山神庙,别让人发现。”她心头一沉——那破败山神庙,是她没掌握的窝点!腰间软剑还贴着腰线,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人架着胳膊往山林深处走。二月十二未时,日头正毒,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那日山洞里的绝望,正顺着这迷药,一点点缠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