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流感肆虐的安全屋-《末日囤满仓我的安全屋坚不可摧》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的灯是暗的。只有主控台的屏幕亮着微光,照在苏瑶脸上。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体温计。

  “三十九度八。”她低声说。

  我没力气说话,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呼吸很重,每一次都带着杂音。我记得自己倒下的前一秒,还在看监控画面。十二个角度都没问题,可我的身体先撑不住了。

  她把冰袋贴在我脖子两侧,又往静脉推了一针退烧药。药液流进去的时候,整条手臂发凉。

  “抗生素……”我想说话,声音断在喉咙里。

  苏瑶没应我。她起身走到医疗柜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翻了几秒,拿出一盒药,盯着上面的日期看了很久。

  然后她把药放回去了。

  她一盒接一盒地翻,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停住,背对着我站了几分钟。

  转过身时,她说:“全过期了。”

  我没出声。我知道为什么。末日之后没有冷链,药品最多撑两年。我们进安全屋已经两年零三个月。

  她坐回来,手指按在我手腕上测脉搏。“肺部有湿音,感染在扩散。再拖一天,可能转败血症。”

  我闭上眼。赵强的名字在我脑子里转。那串钥匙,他看见我回来了。他知道我在哪。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晨站在门口,防护服还没脱,脸上全是汗。

  “哥怎么样?”他问。

  苏瑶摇头。

  他低头看着地面,忽然说:“我去拿药。”

  “不行。”苏瑶立刻站起来,“外面酸雨等级升了,现在出去等于送死。”

  “附近医院的地下室还有库存。”他说得很快,“我记得图纸,通风管能通到那里。不走地面,不会被发现。”

  “你一个人去?”

  “我不傻。我会绕路,也会避开监控点。”

  苏瑶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说:“你不许去。林越要是醒了,也不会同意。”

  他没争辩,转身走了。

  我以为他放弃了。可半小时后,我听见维修通道的金属门开了又关。声音很轻,但我知道是谁。

  苏瑶也听到了。她冲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她站在主控台前调监控,手有点抖。画面扫过东侧管网入口,正好拍到一个身影钻进管道口,背着空包,头灯刚亮起来。

  “他疯了……”她抓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苏晨,听到立刻回来!重复,立刻回来!”

  没回应。

  她切换摄像头,追踪他的路线。通风管道狭窄,只能爬行。他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小心避开锈蚀严重的区域。

  两小时后,画面显示他到达废弃社区医院的地下层。门锁坏了,他用撬棍推开。里面一片漆黑,他头灯扫过货架,停在一排标着“抗生素”的箱子上。

  他打开一个,检查封条和批号,然后装进背包。只带了一箱,没碰别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镜头拍到墙角有一堆玻璃碎片,旁边是半截燃烧瓶的残骸。地上还有脚印,新鲜的,不止一双。

  他蹲下来,用ph试纸测了地面残留的水渍。试纸变红。酸性很强。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通风口,眼神变了。

  他知道这里已经被盯上了。

  但他还是原路返回。进入管道时,天空开始下雨。监控显示酸雨强度从二级跳到四级。

  他加快速度,但雨势来得太快。管道外壁开始渗水,滴下来的液体冒着白烟。他躲进一段废弃检修舱,蜷缩在角落等雨小一点。

  就在这时候,背包夹层里的红光闪了一下。

  他愣住,把包卸下来翻找。在内衬缝线处摸到一块硬物。拆开一看,是个微型电子元件,天线很短,但信号灯一直在闪。

  定位器。

  他咬牙,从工具包里掏出发电机拆下的电路板残片,又用随身的小刀把定位器外壳撬开。电路板露出来,他盯着焊点看了几秒,动手改线。

  右手食指不小心碰到裸露的导电部分,电流窜上来,整条胳膊麻了一下。他没停,继续焊。

  改到一半,右脚滑了一下,踩进管道底部积着的水洼。防护靴底瞬间被腐蚀穿孔,皮肤接触到酸液。

  他闷哼一声,立刻抽腿,但已经晚了。脚踝处火辣辣地疼,皮肤开始发白起泡。

  他撕下衣角缠住伤口,把干扰器塞进背包最里层。定位器的信号灯还在闪,但他改了频率,每隔三分钟跳一次,追踪难度翻倍。

  剩下的路他几乎是爬回去的。两百米的距离,花了四十分钟。

  安全屋东侧排水口打开一条缝,他把自己拽进来,滚落在消毒区地板上。

  警报响了。系统检测到外部污染物附着。

  苏瑶冲进来时,他正靠着墙喘气,脸色发青,右脚的靴子只剩半只,袜子被血和脓水浸透。

  她一句话没说,先给他注射抗感染药剂,又剪开裤腿处理伤口。清创的时候,他没叫,只是攥紧了拳头。

  “药拿到了。”他把背包递过去,声音很轻。

  她接过,放进紫外线消毒舱。箱子表面有灰尘和刮痕,封条完整。

  “谁让你去的?”她终于开口。

  “没人让我去。”他说,“是我自己决定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消毒舱里的箱子,手指一直按在手术刀柄上。

  我躺在床上,意识断断续续。听见他们在外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他能活下来吗?”苏晨问。

  “要看药有没有效。”苏瑶说,“也要看接下来会不会发烧更严重。”

  “如果赵强跟着信号来了呢?”

  “那就打。”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说:“我不是累赘了,对吧?”

  她回头看他,很久才点头。

  他坐在维修间角落,低头摆弄那个拆了一半的干扰器。手指还在抖,但眼神很稳。

  我努力想坐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呼吸越来越费力,胸口像压了石头。苏瑶过来调整呼吸辅助仪,数值往下掉了一点。

  她写下新的用药记录,合上本子,走向消毒区。

  箱子已经消完毒。她戴上手套,伸手去开锁。

  金属搭扣弹开的声音很轻。

  她的手指停在箱盖边缘,没有立刻掀开。

  苏晨靠在门框上,右脚垫着箱子,手里握着一把铁钳。

  灯光昏黄,空气静得能听见仪器滴答声。

  她抬起手,准备掀开箱盖。

  箱角的胶条有重新粘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