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必死的重伤者-《主神:我用科学种田征服世界》

  哐当一声,铁锁弹开,巴顿出现在门口,整个人很憔悴,眼神里透着股疯劲。

  他没说话,示意里昂跟上。

  巴公馆里一片安静。

  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一扇木门前,门缝里透出昏暗的光,还有一股病人身上腐烂的气味。

  巴顿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猛的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景象,让里昂的瞳孔瞬间收缩。

  一个女人趴在床边,肩膀抖得很厉害,像是在小声哭。

  卧室中间站着一个穿灰袍子的老头,瘦瘦高高,留着山羊胡。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巴顿的儿子。

  他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发紫,脸颊烧得通红,胸口只有一点微弱的起伏,每次呼吸,喉咙里都挤出“嗬嗬”的响声。

  里昂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年轻人盖着被子的腿上。

  厚绷带被黑红色的血和黄绿色的脓水浸透了,那股臭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老头看着巴顿充满哀求的眼神,沉重的摇了摇头。

  “准备后事吧,巴顿队长。”

  老医师的声音不高,但这句话让巴顿彻底没了指望。

  “没救了,任何药都没有用了。让他安安静静的走,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趴在床边的女人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巴顿高大的身子晃了一下,拳头攥的死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没救了?”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抖得不成样子。

  老医师叹了口气,脸上是那种公式化的同情:

  “再用药只会让他更痛苦,这是命。”

  说完,他扫了门口的里昂一眼,眼神里满是看不起。

  这一眼提醒了巴顿。

  他猛的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里昂。

  “你,还有什么话说?”

  巴顿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

  “我的赌约还没兑现。”

  里昂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他没有害怕,也没有解释。

  他直接穿过人群走到床边,动作很平静,和周围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兑现之前,”他看向巴顿,声音很清楚,也很镇定,“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胡闹!”

  老医师第一个跳起来,山羊胡子气的发抖,“人都快死了,你还想折腾他?你想干什么?这是骗钱骗到死人头上了?”

  里昂根本没看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巴顿。

  他的眼神像是在说,决定权在你手上。

  这种冷静,反而让快要崩溃的巴顿也跟着冷静下来。

  看了看床上快没气的儿子,又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希望已经被抽干了,还怕再多一次失望吗?

  “看。”

  巴顿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沙哑的吓人。

  得到许可,里昂不再犹豫。

  他在众人怀疑和吃惊的目光里伸出手,动作轻快的开始解绷带。

  随着绷带一圈圈解开,房间里的臭味更加浓烈。

  巴顿自己都退了半步,脸上的肉直抽抽。

  当最后一层粘着皮肉的纱布被揭下,伤口彻底露了出来。

  皮肉紫黑的翻卷着,伤口边缘高高肿起,深处不停渗出黄绿色的脓液。

  里昂甚至能感到一股灼人的热气从伤口里冒出来。

  饶是里昂,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

  但,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指引者大人的教诲。

  腐烂之菌,生于污秽,畏惧烈火与净水。

  其表象为:伤处肿胀、流脓、触之滚烫,闻之恶臭......肿胀、流脓、滚烫、恶臭。

  没错,全对上了。

  他心里一下就有底了。

  这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知道该怎么治。

  知识就是他现在的底气。

  里昂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里的光亮,却让旁边的老医师很不高兴。

  “看到了?没救了。”

  老医师抓住机会,声音尖刻的嘲讽,“都烂到骨头里了,谁来也救不了。小子,我劝你现在就跪下跟巴顿队长认错,说不定还能死的好看点。”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骗子踩在脚下,好保住自己第一医师的名头。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里昂的鼻子上:

  “你,现在,还敢说你能救吗?”

  里昂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懒得搭理。

  他直接转向巴顿,语气平静,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准备三样东西。”

  “一整坛最烈的酒。”

  “一叠干净的白布。”

  “还有一大盆刚烧开的热水,要还在冒热气的那种。”

  一连串的要求,让房间里再次一片死寂。

  烈酒?

  那是给快死的人灌下去麻痹痛苦的,可人已经昏迷了。

  白布可以理解。

  但开水?

  滚烫的开水?

  要用开水去浇一个快死的病人?

  这跟治病有任何关系吗?

  “荒谬!简直没听说过!”

  老医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的叫起来,“巴顿队长,你听听!他这是要救人,还是要用酷刑折磨你儿子最后一口气?烈酒和开水,这是哪个乡下神棍发明的杀人法子?”

  巴顿的脸黑了下来。

  他死死的盯着里昂,想从那张年轻的脸上找出一丝慌乱或心虚。

  没有。

  里昂只是平静的回望着他,眼神专注的可怕,像个准备动手的工匠。

  巴顿的脑子乱成一团。

  一边,是宣判儿子死刑、代表城里最高医术的老医师。

  另一边,是行为古怪、说话笃定、拿自己命做赌注的神秘年轻人。

  “我最后问你一遍。”

  巴顿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又干又刺耳,“你确定,你要用这些东西,来救我的儿子?”

  “我确定。”

  里昂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人都绝望了,一点点光亮都像是救命稻草。

  这提议虽然不合常理,但好像也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巴顿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

  他不再理会一旁气得脸色发紫的老医师,转头对着门外的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去!按他说的办!把酒、布、还有滚烫的开水,全都给我拿过来!快!”

  老医师的讥笑声卡在了喉咙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巴顿,又看看那个冷静的过分的年轻人,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很快,卫兵们手忙脚乱的把里昂要的东西全部搬来。

  一整坛没开封的烈酒,一叠雪白的亚麻布,还有一盆还在“刺啦”冒着白气的滚水。

  里昂把东西在床边空地上一件件摆好。

  他挽起袖子,在大家又怀疑又搞不懂的目光里,开始动手。

  他把一块干净白布放进滚水里,捞出来,也不管烫不烫手,用力拧干,然后开始仔仔细细的擦自己的手。

  从指尖,到指缝,再到手腕和整个前臂,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