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苟在青云峰当峰主》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三天里整个问道圣宗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气氛。

  新任圣子赵玄要亲临青云峰。拜会那个堕落的前任圣子陈长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宗门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议论四起暗流涌动。

  绝大多数弟子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准备看一场好戏。

  “听说了吗?圣子殿下要去找那个陈师叔的麻烦了!”

  “早就该如此了!一个道基已毁的废物凭什么还占着一峰之主的位置?简直是我问道圣宗的耻辱!”

  “嘿嘿,我听说啊,那个陈长生现在是彻底自暴自弃了,收了几个废物徒弟。前几天圣子派人去下战书,他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谎称说自己闭关了连面都不敢露!”

  “最后还是他那个废物徒弟出面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想当年他何等意气风发,现在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赌一千块下品灵石,三日之后,青云峰必定颜面扫地,那个陈长生会被圣子殿下逼得主动让出峰主之位!”

  “一千?你去小孩那桌,我赌五千!”

  宗门的坊市内甚至有好事者专门为此事开设了赌局。

  赔率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几乎没有人看好那个已经被遗忘了百年的青云峰。

  而在宗门的高层各位手握大权的长老们对此事则是态度不一。

  有的人乐见其成。

  他们本就觉得陈长生当众辞去圣子之位是有损宗门颜面的行为,如今赵玄出手敲打,正好可以杀鸡儆猴,重塑圣子的威严。

  有的人则持观望态度。

  他们虽然也觉得陈长生有些不争气,但毕竟是宗主一脉的弟子,赵玄此举未免有些太过咄咄逼人,不合规矩。

  至于宗主李道玄,他这几日一直站在问道大殿的最高处,遥望着青云峰的方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看不透。

  他完全看不透这个曾今叱咤风云的宗门圣子到底想干什么。

  按理说,以陈长生当年那般骄傲的性子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挑衅,早就该拔剑而起了。

  可他偏偏选择了最让人意外,也最让人看不起的方式——避而不见。

  这其中究竟是自暴自弃,还是另有图谋?

  李道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与外界的风起云涌截然不同。

  这三天的青云峰安静得有些过分。

  陈长生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咸鱼模样。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池塘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

  他的鱼竿连鱼饵都不挂。

  用他的话说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钓的不是鱼是心境。

  但林风知道,他这个师尊就是单纯的懒。

  而四位弟子则在拿到陈长生分发的“大杀器”之后,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秘密特训。

  后山的小树林里。

  林风正鬼鬼祟祟地对着一棵大树练习着撒“乾坤迷魂散”。

  “不行不行,这个角度风向不对,容易撒到自己人。”

  “哎,这个力道又太大了,太分散,不够集中,无法对敌人造成最大程度的视觉障碍。”

  他一边练一边总结经验。

  短短三天他已经能做到在任何风向和角度下都能精准地将一把石灰粉完美地糊在指定的目标脸上。

  另一边萧嫣然手持那把锈迹斑斑的“断子绝孙刃”对着一个用茅草扎成的假人进行着“精准打击”训练。

  她的眼神冰冷而专注。

  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

  或剪其衣带或断其发冠或从一些极其刁钻的角度攻击假人的下三路。

  她的动作充满了艺术感,仿佛不是在搞破坏,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舞蹈。

  一套动作下来,那个原本还算完整的假人已经变得衣不蔽体惨不忍睹。

  若是让外人看到一位气质如此高贵清冷的绝色仙子竟然在练习如此下流的招式,恐怕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古尘的训练则要朴实得多。

  他拿着那块“道友请留步”和那个“无敌乾坤圈”,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动作,拍和挡。

  他每一次拍出板砖都会在脑海中模拟出上万种不同的轨迹和力道,以求达到“一击必晕”的最佳效果。

  他每一次举起锅盖,都会计算出最完美的格挡角度,以求用最小的力气,卸掉最强的攻击。

  他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

  而变化最大的依旧是慕容剑心。

  那天后他没有再去劈柴。

  这三天他就只是静静地盘坐在道观前的空地上。

  他在适应。

  适应这具由万千剑道锻造而成的全新的身体。

  慕容剑心能感觉到自己与天地间的“剑”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风吹过是风之剑。

  水流过是水之剑。

  甚至连阳光的照耀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无穷无尽的光之剑。

  万事万物皆可为剑。

  他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飞速地沉淀、积累。

  他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外表平静内里却蕴含着足以焚天灭地的恐怖能量。

  他在等。

  等一个让他彻底释放的信号。

  第四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海洒在青云峰上时。

  一直在池塘边打瞌睡的陈长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收起鱼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走了。”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该去收租了。”

  四位弟子早已准备就绪。

  他们跟在陈长生身后,走出了那破败的山门,向着宗门小比的演武场不紧不慢地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朝阳的映衬下被拉得很长。

  像极了要去村口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