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残城烽烟,九宫锁灵的致命缺口-《骨狱焚天》

  陈默抓着阿渔的衣角,手很冷。街上没有声音,风吹着灰在地上打转。那面旗还在飘,上面的符文好像在动。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到石头,发出响声。阿渔没跟上来。

  “别过去。”她说。

  他没听,走到旗杆下,看到三具尸体。是巡守队的人,脖子后面有洞,血已经干了。他蹲下来,翻过一具尸体,摸到一块令牌,背面刻着四个字:守北门,至死不退。

  这四个字还发烫。

  他把令牌放进怀里。阿渔扶着墙走过来,脸色很差。她抬头看那面旗,“这个符文不对,少了一块。”

  陈默皱眉。

  他记得燕无归说过,九宫锁灵阵要有九个点一起动,缺一个都不行。现在城里的光忽明忽暗,不只是坏了,是被人改了。

  他刚想说话,街角传来脚步声。

  一个人走出来。

  披着破斗篷,肩膀裂了,怀里抱着一块铜盘——是燕无归。

  他在广场中间停下,把铜盘放在地上。盘子碎了,中间黑得发紫,像是被吸光了力气。

  “魔宗动手了。”燕无归声音哑,“他们在三个主阵眼插了噬灵钉。这些钉子在吃城的地脉。再过半个时辰,整座城就会塌。”

  陈默看着他。

  “怎么修?”

  “要三个人,用自己的血灌进阵盘,重新连上九个点。”燕无归按住肚子,那里有一道旧伤,“但我撑不了第二次。需要你和另一个人。”

  陈默点头,开始解袖子。

  阿渔突然站到他前面。

  “等等。”她盯着燕无归,“你是自己来的?其他人呢?三百零七人不是都该进山谷集合吗?”

  燕无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们进不去。地底通道被封了。我拼命爬出来报信。现在城里能用的,只有我和你。”

  阿渔不动,耳朵后面的鳞片竖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铁面判官。

  那人一直站在后面,戴着铁面具,穿黑袍,进城后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双手垂着,像影子一样站着。

  “他在骗人。”阿渔小声对陈默说。

  陈默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燕无归:“开始吧。”

  燕无归拿起碎片,举起来。三块铜片浮在空中,组成三角形,中间出现一点光。

  “割手腕,让血滴进去,不能停。”

  陈默拿出小刀,在左手腕划了一下。血流出来,顺着手指滴进光里。光闪了一下,稳住了。

  阿渔咬牙,也划破手指,把血滴进去。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时,铜片震动,发出低沉的声音。

  燕无归闭眼,咬破舌头,一口血喷出来。

  三股血一起进去,光一下子变大,变成一条线,直冲地下。

  就在这时,铁面判官动了。

  他右手一抖,一根骨刺从袖子里弹出,扎进燕无归的肚子。

  太快了,没人反应过来。

  噗的一声,骨刺穿过去,血溅出来。燕无归瞪大眼睛,身体僵住,喉咙里哼了一声。

  陈默抬手,骨链飞出去,把阿渔拉到身后。斩虚剑抽出一半,寒光一闪。

  但他没冲上去。

  铁面判官也没再动手。他拔出骨刺,燕无归跪倒在地,捂着肚子,血从指缝往外流。

  铁面判官转身,面向地面,单膝跪下。

  “任务完成。”他说,“九宫锁灵阵中枢已毁,三个阵眼灵气倒流。这座城,防不住了。”

  地面轻轻晃。

  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沙哑难听。

  “好!九宫变八门,死局成了!”

  是血罗刹。

  陈默眼神变冷。

  “你还活着?”

  “骨头断了能长,魂散了也能聚。”血罗刹笑,“你以为杀我一次就够了?我早就在这群人里埋了人。包括他。”

  铁面判官低头,手摸胸口。黑袍裂开,露出皮肤上的邪纹——和玄明子、敖烈玉牌上的一样。

  陈默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投靠魔宗的?”

  铁面判官冷笑:“不是投靠。从一开始,就是。”

  陈默不问了。右手一收,骨链缠上斩虚剑柄,另一条甩出去,钉进地面,把铁面判官的脚锁住。

  铁面判官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你们救不了这座城。”他说,“它早就该塌了。三百零七人?全被关在地底,等着当阵奴。”

  陈默不理他,转身去看燕无归。

  燕无归躺在地上,呼吸很弱,但还有气。手里还抓着一块碎片,费力抬起手,指向东边一座塌了一半的楼。

  “地底……阵眼入口……还在……”他断断续续地说,“快……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话没说完,头一歪,昏过去了。

  陈默轻轻把他放平,盖上外衣。站起来,看向被锁住的铁面判官。

  “你说这城该塌?”他声音很低,“那你知不知道,谁动我身边的人,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铁面判官笑:“你现在自身难保。阵法要炸,地脉要爆,半个时辰内城就没了。你进不去,也出不来。”

  陈默没回答。他弯腰捡起碎片,放进怀里。又看了眼阿渔。

  她靠着墙站着,嘴唇发白,但眼神没躲。

  “你留在这里。”他说。

  “我不走。”她马上说,“你要下去,我也要去。”

  “你现在撑不了多久。”

  “那就让我倒在你后面。”她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是累赘。我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动。不是阵法,是活的。”

  陈默看着她。

  几秒后,他点头。

  他走向东边的楼,脚步很稳。阿渔跟在后面,一只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角。铁面判官在后面大笑,声音越来越远。

  废墟有个塌了的井口,边上堆着碎砖。陈默蹲下,伸手摸进去。井壁湿,指尖碰到一道金属边。

  是阵眼的门。

  他用力拉开,一股黑气冲出来,带着臭味。骨戒发烫,左眼的纹路闪出蓝光。

  他往下看。

  井底有台阶,通向下面,看不到底。墙上嵌着发光的石头,照出暗红的纹路——是血咒阵。

  阿渔靠近他。

  “下面不止一个阵眼。”她说,“至少三个方向的灵气在汇合。有人在重新布阵。”

  陈默握紧斩虚剑。

  “那就打断它。”

  他走进井口。阿渔跟在后面。黑暗吞没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