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夫妻报恩劫2-《玄之又玄》

  婚礼的喧嚣如潮水退去,别墅重归寂静。

  张无极与田曦囍搬进了梅溪湖畔的独栋别墅。庭院里种着名贵的罗汉松,客厅铺着意大利大理石,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田曦囍小心翼翼地收拾行李,将衣物一件件挂进衣柜,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奢华空间里的某种禁忌。

  她还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镁光灯下,张无极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曾读过《悬针》,为那个在雨中长跪不起的孝子落泪,为那个在桥上欲跳江的青年揪心。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灵魂有光的人。

  可婚后第三天,真相便如冰水浇头。

  清晨,张无极醒来,赶走身边的不知名女郎。

  翻身又睡,眯眼看到田曦囍正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托盘上是煎蛋、培根、咖啡。

  “老公,我给你做了早餐。”她微笑。

  张无极皱眉:“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田曦囍一愣:“我……我想着……”

  “我想什么?”他猛地坐起,声音冷厉,“你是谁?女仆吗?还是保姆?我娶你,是让你当太太的,不是让你端茶送水的!”

  田曦囍脸色发白:“可……这是我的本分……”

  “本分?”张无极冷笑,“你懂什么叫本分?真正的本分,是伺候好我!从今天起,每天早上,你必须跪着给我穿鞋,像岛国一样,低头哈腰,说‘主人早安’。晚上,你要穿角色服,扮演各种角色陪我玩乐。我的朋友来了,你要像夜店小姐一样陪酒,敬酒时要跪着,一口干掉!”

  田曦囍如遭雷击,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咖啡泼了一地。

  “张无极!”她声音颤抖,“你变了。我以为你是那个写《悬针》的作家,是那个在雨中长跪不起的孝子,不是……不是这种人!”

  张无极披衣下床,一脚踢开碎片:“那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是亿万富翁。你嫁给我,就得服从。否则,你可以滚。”

  田曦囍心碎欲绝。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张无极不拦,只冷笑:“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文学编辑,也敢跟我谈尊严?”

  他正要下令保镖将她“请”出去,手机响了。

  是舅舅张天罡。

  他深夜造访,道袍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他站在客厅,目光扫过那座巨大的水晶吊灯,又落在田曦囍的行李箱上,眉头紧锁。

  “外甥,你不能让她走!”他声音低沉。

  张无极嗤笑:“为什么?她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不过是个小编辑,我随时可以换。”

  张天罡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因为她——是你前世救过的一条青蛇。”

  张无极愣住:“什么?”

  张天罡缓缓道:“你十岁那年,在乡下外婆家,雨后上山捉蜻蜓,发现一条青蛇被锄头砍伤,蛇身断裂,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你心软,用路边的草药——七叶一枝花、紫珠草,敷在伤口上,又用布条包扎,带回家里养了七天,每天换药,喂它清水。第七天,你把它放归山林。那蛇临走时,回头看了你一眼,眼中竟有泪光。”

  张无极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

  “那蛇,”张天罡继续道,“便是田曦囍的前世。她此生来,是为‘报恩’。若你善待她,她会默默付出,不争不抢,助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护你气运不散。但若你虐待她,她怨气化煞,必将反噬你命!”

  张无极嗤笑:“舅舅,您这说法太玄了。我现在有文昌帝君护体,有百万香火供奉,一条蛇魂,也敢反噬我?”

  张天罡叹气:“你若不信,必遭大难。记住,蛇性阴柔,最记恩仇。你救它一命,它还你一生;你负它一生,它索你三族。这不是迷信,是天道。”

  张无极不听。他已沉溺于权力与欲望,视一切为虚妄。

  他派人将田曦囍“请”回,实则软禁。别墅成了金丝笼,保镖日夜看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他买来各种角色服:女仆装、护士装、和服、甚至夜店制服,逼她每天扮演不同角色。有时是清纯女学生,有时是护士,有时是异域舞娘。跪着服侍,用嘴喂他吃饭,陪他喝酒,甚至在他与朋友聚会时,让她穿着暴露的服装跳舞助兴。

  田曦囍从反抗,到麻木,再到崩溃。

  她开始整夜失眠,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墙上,影子扭曲如鬼魅。她梦中总有条青蛇缠绕她,冰冷的鳞片贴着她的皮肤,嘶嘶低语:

  “你本是来报恩的……

  可他,

  却把你当玩物……

  你的心,

  还在跳吗?”

  她惊醒,冷汗涔涔,发现枕头已被泪水浸透。

  她试图沟通,写了一封长信,放在张无极的书桌上:

  “无极,

  我知道你变了。

  但请你记得,

  你曾写过的那些文字,

  那些关于希望、关于尊严、关于活着的意义。

  你曾是无数人的光,

  为何不能做我一个人的光?”

  张无极看后,冷笑一声,将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装什么清高?你不过是我买来的玩物,还敢谈尊严?”

  那一夜,田曦囍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想: “我来报恩,

  可他,

  却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