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聊天-《hp之努力百年终于回到原世界》

  格温尼维尔几乎没有给斯内普任何反应或反悔的时间,一把抓起飞路粉,清晰吐出“黑蔷薇庄园!”的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黑袍袖口。

  绿色的火焰猛地腾起又骤然消散。两人已站在黑蔷薇庄园略显空旷却弥漫着古老魔法气息的门厅里。灰尘在从彩色玻璃窗透进来的光束中缓缓浮动。

  她毫不停顿,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遍,顺手就将自己和斯内普的行李箱精准地扔向空气中某一点——“普里克西!”

  一个穿着整洁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应声凭空出现,精准地接住了两个沉重的箱子,巨大的眼睛恭敬地看向她。

  “三楼阳面相邻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她语速飞快地命令道,甚至没等小精灵鞠躬回应,便再次抓住斯内普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近乎急切的力道——拉着他径直穿过挂着古老挂毯的走廊,目标明确地冲向庄园深处那扇沉重的、铭刻着复杂魔纹的橡木大门。

  “等等,莱斯特兰奇,你的行李……”斯内普试图稳住脚步,脚下甚至微微用了力想钉在原地,却惊愕地发现这姑娘的力气大得超乎寻常,她那看似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牢牢箍在他的手腕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力道,硬是拖着他向前踉跄了一步。

  黑袍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而翻涌,他甚至能感觉到袍袖的缝合线发出了轻微的抗议声。一种荒谬感混合着恼怒涌上心头——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前食死徒,竟然被自己年仅十一岁(生理上)的学徒像拖一袋龙肝一样在走廊里拖行?

  “那些不重要!”她头也不回,力道大得惊人,翡翠色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求知欲,“时间不等人,教授!推导过程里有一个关键变量我可能忽略了能量衰减的递进系数,必须立刻用《隐迹原理》的原始手稿进行交叉验证!”

  她的解释像又一串连发的咒语,砸得他一时语塞。她不仅力气大,这强词夺理、倒打一耙的本事更是日益精进!

  斯内普被迫跟着她跌跌撞撞地前进。她猛地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陈旧羊皮纸和魔法墨水特有的苦涩芬芳扑面而来,高耸至天花板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般林立,数以万计的书籍散发着沉睡的魔力波动。

  她松开他,像一枚被发射出去的子弹,瞬间扑向一个特定的书架区域,手指飞快地掠过书脊,口中念念有词地计算着,已然彻底沉浸到了理论的海洋之中,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和空间的转换从未发生。

  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因刚才的拉扯略显凌乱,他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进入状态、几乎散发着偏执狂热的学徒,再环视这间庞大、古老、显然蕴藏着无数危险知识的图书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再次攫住了他。

  他仔细翻阅了格温尼维尔的理论推导,那些看似疯狂的构想背后,是严丝合缝到极致的逻辑链条和大胆到令人拍案叫绝的逆向思维。他看到了其中蕴含的、足以颠覆某些魔法领域根基的可怕潜力。他的黑眸中开始闪烁起与格温尼维尔眼中如出一辙的、冰冷而灼热的疯狂光芒。

  “这里!”斯内普的手指猛地点在一行复杂的魔文序列上,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格外犀利,“你对卡德摩斯符号的逆用忽略了能量潮汐的周期性衰减!这会直接导致模拟签名在第十三秒左右出现断层性溃散!”

  “用拉帕波特定律进行二次校准呢?”格温尼维尔几乎把一整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古籍拍到他面前,指尖划过一行模糊的古代如尼文,“看这里!瞬时能量过载可以强行弥合断层,只要基础架构能承受住……”

  “荒谬!那会把你的魔力回路烧得一干二净!”

  “那就叠加一个缓冲咒!逆向引导,就像疏导山洪!”

  “哪个缓冲咒能承受这种级别的能量倾泻??”

  “《隐秘之书》第七章!那个被列为禁术的‘海德拉的蜕皮’!”

  激烈的讨论迅速升级为争吵,又在这种争吵中迸发出新的灵感。羊皮纸被疯狂地写画,书籍被不断从高架上召唤下来,堆叠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堵摇摇欲坠的知识壁垒。他们时而因为一个关键难题的突破而同时陷入短暂的、兴奋的沉默,时而又为了一个微小的分歧争得面红耳赤,仿佛对方不是同伴而是学术上的死敌。

  “这里,你对卡帕多西亚常数引用有误,十七世纪的修订版更精准……”

  格温尼维尔的脑袋立刻从一本摊开的古籍后探出来,眼睛亮得惊人:“不对!修订版削弱了原始版本的混沌兼容性,会导致模拟签名过于‘光滑’,反而容易被智能监测法阵标记为异常!”

  “荒谬!稳定性优先于不可预测的混沌……”

  “但隐匿的本质就是融入混沌!绝对的稳定本身就是破绽!”

  〔我就知道…〕影鳞在一片激烈的公式辩论中喃喃自语,〔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在炼制一锅会炸飞整个魔法界的超级炸药…但梅林啊,这可真刺激!〕

  直到家养小精灵普里克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图书馆门口,它那双网球般大的眼睛震惊地瞪着里面的景象。

  凌乱的桌面早已不堪入目,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古籍如同坍塌的山峦堆叠在两人身旁,有些甚至危险地斜靠着椅背。泛黄的羊皮纸卷和写满潦草字迹的草稿纸散落一地,几乎铺满了周围的地毯。斯内普教授仿佛被某种学术狂热附体,姿态像极了传说中灵感迸发的汉密尔顿,羽毛笔在纸上飞舞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完全不见平日的阴沉迟缓。而格温尼维尔则快要被身旁垒起的书墙彻底掩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和不断开合的嘴,正以惊人的语速倾泻着新的、更复杂的构想。

  “咳咳,尊敬的主人,斯内普教授,”普里克西小心翼翼地开口“邓布利多校长到了。”

  毫无反应。只有羽毛笔的沙沙声和急促的低语在继续。

  普里克西提高了音量:“主人!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

  依然石沉大海。两人完全沉浸在那个由公式和魔力模型构筑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呼唤充耳不闻。

  普里克西绝望地看了看周围,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它猛地从茶巾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但功能显然完好的魔法扩音喇叭,深吸一口气,对准那堆书山和两个忘我的学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

  “主——人——!邓——布——利——多——校——长——到——了——!已——经——在——会——客——厅——等——您——和——教——授——了——!”

  巨大的、带着破音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撞在书架上,震得几本书簌簌发抖。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攻击终于奏效了。

  斯内普的羽毛笔尖“啪”地一声折断,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格温尼维尔猛地从书堆里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打断思路的茫然和恼怒。

  两人终于,极其缓慢地,从那个只有理论和公式的世界里被强行拽了出来,意识逐渐聚焦到普里克西那张写满恐慌的大脸和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喇叭上。

  邓布利多?会客厅?

  现实世界的讯息如同迟来的潮水,终于淹没了他们过度发热的大脑。

  普里克西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还在微微发烫的喇叭,又看了看两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从极致专注中被强行打断的茫然与不悦,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天起,这两个月它一定要把这个宝贝喇叭天天背在身上!它有强烈的预感,这玩意儿的使用频率绝对不会低!

  普里克西的目光再次掠过那片如同被学术风暴席卷过的狼藉现场,以及两位显然已将全部心神投入危险领域的学者。

  这或许稍稍有悖于莱斯特兰奇家族训诫中关于家养小精灵应“谦卑无声”、“如影随形”的行为规范……但是,看在梅林的旧袜子的份上!面对这两位一旦沉浸在学术里就仿佛与世界隔绝的主人,保护自己可怜的嗓子(以及可能被迁怒的耳朵)显然是更为明智和实际的选择!

  它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罗列一份清单,思考着如何为庄园内其他几位同伴配置类似的工具,并制定一套相应的、克制的使用规范——并非为了喧哗,而是为了在必要时,能像今日一样,进行有效且及时的预警。。

  格温尼维尔用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将那些飞舞的公式和魔力模型从眼前驱散。她看向身旁同样脸色不虞的斯内普,声音还带着一丝沉浸在思维高速运转后的沙哑:“校长到了…我们得去会客厅了。正好,也需要和他最终敲定魂器追踪方案的具体细节了。”

  斯内普的眉头死死拧紧,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那只老蜜蜂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他即将验证那个关于魔力频率叠加的关键推论时出现!一股强烈的不爽涌上心头,但他终究只是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讥讽和烦躁强行压了下去,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饱含怨气的冷哼。

  他猛地站起身,黑袍因他的动作而掀起一阵带着羊皮纸和墨水气息的风。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阴沉得能冻死人的眼神示意普里克西带路。

  客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普里克西无声地推开。

  房间内光线略显昏暗,沉重的深色天鹅绒窗帘半掩着,只有壁炉内跳动的火焰将温暖而不稳定的光芒投在古老的波斯地毯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老房子的木料和灰尘的气息,混合着一丝甜腻的、若有若无的柠檬雪宝的味道。

  邓布利多就坐在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高背绒面沙发里。他穿着一身绣着星星月亮的深蓝色长袍,半月形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中段,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墙壁上的一幅肖像画——画框里一位戴着夸张假发、面色苍白的莱斯特兰奇先祖正傲慢地假装打瞌睡,但眼皮却在不安分地偷偷颤动。

  听到门口的动静,邓布利多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格温尼维尔身上,对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袍角沾上的少许灰尘报以一个了然的、带着笑意的眼神,随即转向她身后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的斯内普。

  “啊,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他声音温和,仿佛他们只是在走廊里偶遇,“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某些重要的研究?”他的蓝眼睛闪烁着,分明是明知故问。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无声的冷哼,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壁炉旁阴影最浓重的角落,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不悦气息的雕像般伫立在那里,显然不打算进行任何寒暄。

  细心的普里克西立刻无声地端来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特意多加了一滴宁神精油的红茶,恭敬地递给角落里的黑袍教授。斯内普瞥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算是默许了这份小心翼翼的安抚。

  格温尼维尔则走上前几步,微微颔首:“校长先生。”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学术亢奋,“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好……告一段落。”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但他体贴地没有追问下去。“那就好,”他愉快地说,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雪宝,熟练地剥开糖纸,“那么,关于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令人不安的‘小麻烦’…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趁着这个安静的机会,详细聊一聊接下来的计划了?普里克西告诉我,这里的柠檬挞相当不错。”

  “嗯,”格温尼维尔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可能不太符合校长您偏好的甜度,庄园糕点师习惯用新鲜柠檬,是那种尖锐的、能让人瞬间清醒的酸甜口。”

  邓布利多闻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立刻闪烁起更大的兴趣,他意味深长地、慢悠悠地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位以“刻薄”和“尖锐”着称的魔药教授,仿佛在做一个有趣的对比。

  正在抿着安神红茶的斯内普立刻捕捉到了这调侃的目光。他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用一个极其冰冷、充满警告意味的瞪视狠狠地回敬了过去,那眼神锐利得能戳穿铠甲,周身散发出的低压气场让他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瞬间炸开所有毛的黑色猫狸子,只差没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格温尼维尔看着自家教授这副恨不得把自己焊死在阴影里、用眼神杀死所有人的别扭模样,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但那叹息的尾音却悄然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炸毛的斯内普教授…未免也太可爱了…〕她在脑海里对着影鳞轻笑,〔这副样子,真该用麻瓜的相机给他拍下来永久珍藏。〕

  影鳞立刻在她意识深处发出嗤嗤的回应,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我敢用一整年的马卡龙打赌,如果你真那么做了,他绝对会气得当场把你连同相机一起从最近的窗户扔出去,绝不手软。〕

  她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斯内普的手腕。完全无视了他周身骤然腾起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抗拒气场和那双写满“震惊”的漆黑眼眸——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混合着理所当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力道,强势却又并非粗暴地将他从那个自成体系的阴暗角落拽了出来,近乎是按着他坐进了自己身旁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天鹅绒沙发里。

  “教授,坐下谈。”她的语气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安置一件珍贵但不太听话的大型物品,随即转头对候在一旁的普里克西吩咐道,“上茶点吧,就配刚才说的那种柠檬挞,再拿些不那么‘提神’的司康饼和马卡龙来,要覆盆子味的。”

  斯内普猝不及防地被拉得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里,手里的红茶差点洒出来。他猛地转过头瞪向格温尼维尔,苍白的脸上因猝然的愠怒和一丝罕见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茫然而泛起极淡的红晕,薄唇死死抿成一条锐利而苍白的直线,整个人看起来气得几乎要冒烟,却又因这过于突兀的接触和位置的变更而一时语塞。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光芒,他甚至还悠闲地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柠檬雪宝。

  普里克西得令,立刻深深鞠躬,啪的一声消失了,会客厅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极其微妙,混合着某人的低气压、另一人的坦然自若,以及第三位老人毫不掩饰的观赏乐趣。

  格温尼维尔无视了身旁几乎要凝固成冰山的教授,目光转向邓布利多,语气变得冷静而务实,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从未发生:

  “根据目前确认的情报,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就在冈特老宅废墟深处。但是,”她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地看向邓布利多,“我必须事先声明——任何人,绝对不许直接触碰那枚戒指。黑魔王在上面下了极其恶毒、几乎是即刻生效的强大诅咒,贸然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她稍作停顿,继续清晰地说道:“拉文克劳的冠冕目前被藏在霍格沃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内,具体位置我已经锁定。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位于苏格兰海岸的一个偏僻岩洞。”

  “至于其他魂器,目前暂时难以直接动手。赫奇帕奇的金杯被藏在古灵阁莱斯特兰奇金库的最深处,守卫森严。如果校长您有办法在不引起大规模骚动的情况下‘取’出来,那自然最好。而纳吉尼…”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的建议是,找到机会,直接杀掉。那条蛇不能再留。”

  最后,她提到了最敏感的一个:“哈利·波特体内的那片灵魂…暂时不要动,放在最后处理。现在惊动它,弊大于利。”

  在此时,普里克西啪的一声再次出现,手中的银质托盘上摆满了精致的茶点——散发着酸甜香味的柠檬挞、蓬松的司康饼、以及一碟色彩柔和的覆盆子马卡龙。它悄无声息地将茶点布置在茶几上,又悄无声息地退到阴影里。

  短暂的沉默中,格温尼维尔极其自然地伸手取过一份边缘烤得焦黄的挞,顺手就递给了身旁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斯内普。

  斯内普垂眸,盯着递到眼前的的甜点,眉头死死拧紧,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抗拒与“你竟还敢给我递东西”的控诉。但在格温尼维尔那坚持的、甚至带着点“你必须吃”的理所当然的目光注视下,以及对面邓布利多那饶有兴味的旁观中,斯内普最终极其不情愿地、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接过碟子,用银叉狠狠切下一大块挞皮,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仿佛在啃噬某个敌人的骨头,用行动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和极大的不满,但那酸涩的滋味似乎又微妙地平息了他一丝躁郁的火气。

  〔幼稚鬼……〕格温尼维尔在心底无声评价,看着他这副跟甜点较劲的模样。

  〔但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