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情侣装-《hp之努力百年终于回到原世界》

  格温尼维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终于和斯内普一起熬到了实战课下课。她原本以为,相较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联合课堂会让她省心一些——至少不会有那么多针锋相对和戏剧性冲突。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拉文克劳们…简直两极分化到了令人头疼的地步。一部分学生面对博格特时,不是立刻念咒,而是陷入了一大堆冗长且毫无必要的分析论证——“根据《博格特行为心理学》第三章所述,它此刻幻化的形态更倾向于象征性恐惧而非实体性威胁,因此我们是否应该先尝试进行精神层面的…”——结果往往是话没说完就被逼得步步后退;另一部分则完全相反,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处乱窜,而他们惊慌失措下选择的避难所…无一例外都是格温尼维尔。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的袍子被多少位吓坏了的拉文克劳(其中甚至包括几个比她高大的男生)紧紧抓住、甚至整个人被当成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了多少次。他们显然不敢去碰触一旁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的斯内普教授。

  至于赫奇帕奇…他们倒是很可爱,大部分人都能努力地念出“滑稽滑稽”,尽管效果千奇百怪。但格温尼维尔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是空空如也的餐桌和冰箱(“梅林啊!没有食物了!世界末日了!”),这让她在无奈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整节课,斯内普的脸色都阴沉得如同地窖最深的阴影。他抱着手臂,像一尊冰冷的复仇之神矗立在教室后方,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每一个胆敢靠近格温尼维尔的拉文克劳身上。每当有学生(尤其是男性学生)因为恐惧而试图扑向格温尼维尔寻求庇护时,他周身的寒气就会骤然加剧,几乎能让教室温度下降好几度。他甚至好几次忍不住厉声呵斥,命令那些“巨怪一样缺乏自制力”的学生“立刻控制住你们可悲的肢体!”

  然而,恐惧往往能战胜对教授的畏惧,他的警告收效甚微。这让他胸腔里的怒火和某种黑暗的、翻腾的情绪几乎要压抑不住。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如同赦令。学生们如蒙大赦般迅速逃离教室,尤其是那些拉文克劳,仿佛身后有火龙在追。

  格温尼维尔松了口气,转身想去拿放在讲台上的教案,却差点撞上一堵冰冷的“墙”——不知何时,斯内普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让她能感受到他黑袍上沾染的地窖寒气。

  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正是昨天被他按住、今天又被无数拉文克劳抓握过的那只。他的指尖冰冷用力,几乎带着一种清洗般的力道,粗暴地用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浸着强效清洁剂(带着刺鼻的薄荷和消毒水味道)的软布,狠狠擦拭着她的手腕和手背,仿佛上面沾满了什么极其污秽不堪的细菌。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其下翻涌的骇人风暴,但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他极致的恼怒和…一种近乎洁癖的、强烈的占有欲。

  格温尼维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住了,手腕被擦得生疼甚至微微发红。

  “教授?”

  斯内普依旧不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擦拭着,直到那块软布都快被他揉碎,他才仿佛勉强满意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他将那块变得皱巴巴的布嫌弃地扔进一旁的废物桶,然后才抬起眼,黑眸中翻滚着压抑不住的、冰冷的怒意和偏执。

  “以后上课,”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站到我身后三英尺以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安抚’任何…精神脆弱的学生。”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安抚”这个词,仿佛那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行为。

  格温尼维尔没有立刻反驳他那专制至极的命令,也没有试图辩解。她只是微微蹙起眉,低头看向自己那只刚刚被他用清洁布粗暴擦拭过的手腕,然后轻轻抬起,递到他眼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细微的、真实的委屈和控诉:

  她晃了晃那只手腕,白皙的皮肤上那圈被他捏出的红痕和摩擦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手疼。”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一道最精准的软化咒,瞬间击中了斯内普那被醋意和怒火填满的胸腔。他所有的强硬、所有的专制、所有那些冰冷刻薄的命令,在这句带着细微颤音的、直白的呼痛面前,骤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猛地哽住,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那双翻涌着黑色风暴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她递到眼前的手腕——那上面的红痕的确刺眼,是他失控的力道和那该死的、毫无必要的“清洁”留下的证据。

  他抬起手,动作不再是之前的粗暴,而是变得异常僵硬却又带着一种笨拙的轻柔,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覆上她手腕的红痕,生涩地、一下下地揉捏着,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那他自己造成的疼痛。

  “下节课…”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低哑,却带上了一种近乎无奈的、固执的坚持,“…必须站我后面。”他的指尖在她手腕的皮肤上停留,那触感微凉而带着薄茧,与他话语的强硬形成微妙对比,“你不是她们的心理辅导员…”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又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仿佛这才是重点,“…也不是她们的抱枕。”

  这最后一句补充,带着他特有的、别扭的占有欲,将他所有的担忧和醋意暴露无遗。

  格温尼维尔感受着他笨拙却小心翼翼的揉捏,看着他明明心疼又非要板着脸命令她的模样,翡翠绿的眸子里漾开真实而愉悦的笑意。她非但没有反驳,反而顺从地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接话,仿佛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好的,教授,”她乖巧地应下,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软糯,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撒娇般的尾音,同时抬起另一只手,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过…我们现在该去吃饭了吧?我要饿死了——”她甚至配合地微微蹙起眉,做出一个极其委屈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他,仿佛再不吃东西就会立刻晕倒在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像是一支温柔却精准的利箭,瞬间穿透了斯内普所有残余的冰冷伪装和别扭情绪。他看着她那副故意做出的、可怜巴巴的模样,听着她那声拖长的“饿死了”,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一种混合着无奈、纵容和…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将他之前所有的醋意、怒火和专制命令都冲刷得七零八落。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蹙起了眉,但那蹙眉中却毫无严厉之色,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措的纵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习惯性地斥责一句“不成体统”或者“注意你的仪态”,但最终吐出来的,却是一句干巴巴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的:

  “…那就快去。”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率先大步朝着礼堂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一次,他的步伐明显放缓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决绝逃离,反而像是在…刻意等她跟上。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那个明明想维持冷硬却又忍不住放慢脚步等她的背影,脸上的委屈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得逞的、明媚灿烂的笑容。她快步跟上,轻松地走在他身侧,甚至还心情颇好地轻轻哼起了一小段不成调的曲子。

  斯内普的耳根在她哼起小调时几不可察地又红了几分,但他依旧僵硬地目视前方,没有阻止,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那紧抿的唇角,放松了些许。

  去他的博格特,去他的拉文克劳,去他的波特!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他的学徒…饿死。

  波特“……??”

  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一前一后走到教师席。斯内普依旧板着脸,目不斜视地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仿佛刚才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格温尼维尔则在他身旁落座,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轻松的笑意。

  她刚拿起餐具,还没来得及享用面前的食物,坐在主位上的邓布利多便笑呵呵地看了过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啊,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他声音温和,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上午的课还顺利吗?听说今天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联合课堂,想必…一定很有趣吧?”他特意加重了“有趣”这个词,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斯内普依旧泛着可疑红晕的耳根和格温尼维尔手腕上那圈尚未完全消退的淡淡红痕上扫过。

  斯内普拿着叉子的手瞬间僵硬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黑眸中射出警惕而锐利的光,仿佛邓布利多问的不是课堂情况,而是窥探了他最隐秘的保险柜。

  “常规教学,校长。”他硬邦邦地吐出四个字,声音冷硬,试图用最简短的答案结束这个话题。

  格温尼维尔放下餐具,转向邓布利多,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位尽职尽责却遭遇挑战的助教形象。

  “确实非常…‘有趣’。”她巧妙地重复了邓布利多的用词,“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展现了极其丰富的应对策略,从深度学术论证到…寻求即时物理安慰,各种方式都有。”

  斯内普在旁边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被呛到的声音,脸色更黑了,握着叉子的指节开始泛白。

  邓布利多的笑容加深了,眼角的皱纹都愉悦地堆叠起来:“物理安慰?听起来似乎…需要额外的体力支持?”

  “教授已经非常及时地提供了…高效的现场管理和安全指导,”格温尼维尔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在做课堂汇报,“并且制定了未来课程的全新安全规范,以确保教学效率和学生…情绪的稳定性。”她完美地将斯内普那专制命令美化成了“安全规范”。

  斯内普:“…”他看起来很想把叉子插进桌子。

  “哦?全新的安全规范?”邓布利多显得非常感兴趣,“听起来十分必要。具体是…”

  “——关于博格特应对技巧的改良方案我已经有了初步构想,校长。”斯内普猛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话,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如果您没有其他关于教学事务的指示,我认为我们现在更需要专注于补充能量,以应对接下来的工作。”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补充能量”这几个字,同时狠狠瞪了格温尼维尔一眼,警告她立刻闭嘴吃饭。

  格温尼维尔见好就收,对着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教授说得对”的乖巧表情,重新拿起了餐具。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一幕,笑得像一只偷吃了最大块蜂蜜蛋糕的猫头鹰。他愉快地点点头:“当然,当然,能量补充至关重要。尤其是经历了如此…‘丰富’的课堂之后。”他不再追问,心满意足地拿起一颗柠檬雪宝,仿佛那是最好的佐餐糖果。

  斯内普这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周身的气压依旧很低,埋头开始切割盘子里那块可怜的牛排,仿佛把它当成了某个不知好歹的拉文克劳。

  这时,一向温和的斯普劳特教授忍不住笑着追问,语气里充满了对她学院孩子们的好奇与包容:“那我们的赫奇帕奇呢?他们没给你和西弗勒斯添太多麻烦吧?我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比较…嗯…务实。”

  格温尼维尔笑着说“麻烦倒说不上 比较让我惊讶。居然会有人的博格特是空的冰箱。”

  斯普劳特教授眼睛因笑意而眯成两条缝,"食物确实是生活中最基础的必需品之一。不过..."她好奇地向前倾身,"具体是谁的博格特变成了空冰箱?"

  格温尼维尔优雅地切下一小块鳕鱼,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是艾伯特·斯普劳特——您远房侄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看到斯普劳特教授惊讶地睁大眼睛,继续道,"当博格特变成空荡荡的冰箱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了'滑稽滑稽',然后...冰箱里突然塞满了各种甜点和烤肉,连门都关不上了。"

  这个生动的描述立刻在教师席引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弗立维教授笑得差点从垫高的座位上滑下来;麦格教授优雅地用餐巾掩住上扬的嘴角;就连斯内普切牛排的动作都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冷硬如铁。

  "那个傻孩子!"斯普劳特教授摇着头,但眼里的宠溺溢于言表,"他从小就对食物有着异常的执着。三岁时就能一个人吃完一整块生日蛋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充,"当然,他在草药学上的天赋也同样出色!"

  邓布利多适时地插话,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将恐惧转化为丰盛的食物?这倒是非常...赫奇帕奇的解决方式。"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或许下次厨房缺人手时,我们该考虑请这位小斯普劳特先生去帮忙。"

  格温尼维尔点头:"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当博格特被击败后,艾伯特立刻恢复了镇定,甚至开始认真地分析起'食物短缺对社会结构的潜在影响'..."她模仿着那个严肃的语气,"拉文克劳们立刻被这个话题吸引,两院学生居然展开了一场即兴辩论。"

  "梅林的胡子啊!"弗立维教授惊呼,激动地拍了下桌子,"跨学院合作!这正是我们教育的目标之一!"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一场关于'如果霍格沃茨没有布丁该怎么办'的所谓'学术讨论'..."他讥讽地补充,但语气中的尖锐比平时少了几分,"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直到我不得不...介入。"

  格温尼维尔接过话头:"是的,教授非常...高效地恢复了课堂秩序。"她巧妙地略过了斯内普当时是如何用一声震耳欲聋的"安静!"吓得所有学生僵在原地的细节,"不过必须承认,那场辩论确实展现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各自的特质——一个关注实际需求,一个探索理论影响。"

  斯普劳特教授笑得更加灿烂了:"这正是赫奇帕奇的可爱之处!我们或许不像拉文克劳那样沉迷理论,也不像格兰芬多那样追求冒险,但当危机来临时..."她骄傲地挺起胸膛,"赫奇帕奇永远是最先确保大家温饱的学院。"

  "说得好,波莫娜。"邓布利多举起南瓜汁杯致意,"为赫奇帕奇的务实精神干杯!"

  教师席上响起一片附和声。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丝幽默:"那么,西弗勒斯,下次霍格沃茨厨房真的出现食物短缺时..."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斯内普,"我想我们至少知道该派谁去安抚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了?"

  斯内普缓缓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扫了麦格一眼,然后冷冷地说:"如果真有那一天,米勒娃.…我会直接建议邓布利多关闭学校。"

  这个出人意料的回应让整个教师席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

  在这片轻松的笑声中,格温尼维尔侧过头,看向身旁依旧板着脸但耳根微红的斯内普,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轻声补充道:

  “真要是那样的话…我想德拉科和哈利他们恐怕会高兴得在走廊里放烟花庆祝吧?”她精准地点出了那两个最会惹是生非的学生,想象着没有课业和管束后那两人无法无天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长桌首位的邓布利多立刻笑呵呵地接话,声音里充满了愉快的揶揄,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哦,我相信尤其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先生——或许还要加上他们的弟弟罗纳德——一定会将那一天视为仅次于圣诞节和暑假的盛大节日。”他幽默地预测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对红发双胞胎在空荡荡的城堡里大搞恶作剧的混乱场面,“说不定我们还能有幸见识到一些…前所未有的、创意十足的告别演出。”

  邓布利多这番生动的补充,将画面描绘得更加具体和滑稽,再次引得教授们发出一阵会心的低笑。连弗立维教授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笑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麦格教授闻言,嘴角也难得地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她推了推方形眼镜,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补充道:“说不定他们还会拉着格温尼维尔和他们一起表演,来庆祝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呢。”她看向格温尼维尔,眼中带着长辈般的温和,“毕竟,上次格温尼维尔的生日宴会上,他们几个的合作…虽然吵闹,但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邓布利多立刻笑着点头附和,蓝眼睛闪闪发亮:“啊,是的!格温尼维尔小姐的电吉他弹奏得相当出色!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仿佛回忆起了那震耳欲聋却又充满感染力的演奏,愉快地晃了晃脑袋。

  麦格教授闻言,故作严肃地蹙了蹙眉,但眼角的笑纹却出卖了她:“音乐是不错,就是波特和韦斯莱跳的舞…”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最终带着一丝无奈的幽默说道,“…实在是太有‘特色’了,我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画面。”

  她这话立刻让几位教授再次笑出声,弗立维教授甚至笑得呛了一下,他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说道:“梅林啊,米勒娃,你这话要是让那两个小子听见了,他们准会捂着心口嚷嚷‘麦格教授,您这是在用冰锥扎我们的心啊!’”

  弗立维教授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哈利和罗恩可能出现的夸张反应,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在这片笑声的掩护下,格温尼维尔悄悄侧过身,将身体微微倾向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斯内普。她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的气声低语:

  “教授,”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搔刮,“那…评价一下我那天的表演?”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绷紧,仿佛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所有关于那场生日宴会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震耳欲聋却节奏鲜明的电吉他声,舞台上肆意张扬的光芒,那个抱着翠绿色吉他、指尖灵活拨动琴弦的少女。她微微仰着头,银黑发随着节奏晃动,眼眸比最亮的舞台灯光还要璀璨,唇角勾着自信又迷人的弧度…

  毋庸置疑的舞台中心,像一颗骤然闯入黑暗宇宙的恒星,强势、耀眼、不容忽视,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台下所有人的视线、呼吸和心跳——自然,也包括他的。

  “…喧闹。”他先给出了一个符合他风格的、负面的评价,但随即,仿佛不受控制般,又极其快速地、含糊地补充了半句,“…但…技术层面…勉强过得去。”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极富戏剧性地挑高了眉毛,翡翠绿的眸子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光芒,一眨不眨地看向身旁极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她故意将身体又朝他那边倾斜了几分,带着十足调侃的语气说道:

  “教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看来您真的很需要去跟麦格教授好好学学——学习一下如何才能有效地避免这种…显而易见的口不对心。您明明…就很想好好夸赞我一下,不是吗?”

  她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正聊得愉快的麦格、邓布利多和斯普劳特教授瞬间停下话题,齐刷刷地将好奇而饶有兴致的目光投向他们这边。

  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她显然听到了格温尼维尔的话,并且觉得这个“建议”有趣极了。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极度愉悦的光芒,他甚至轻轻捋了捋胡须,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斯普劳特教授则用手掩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被当场戳穿并成为几位同事目光焦点的斯内普,身体猛地一僵,仿佛瞬间变成了化石。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他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姓氏,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嘶哑颤抖,几乎带上了气音,“你…放肆!”

  格温尼维尔面对他的怒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加明媚动人,仿佛很享受看他这副炸毛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邓布利多适时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愉悦的、打圆场的语气开口道:“哦,米勒娃确实是我们当中最善于给予…精准而诚恳的表扬的。”他巧妙地接上了话头,仿佛只是在客观陈述一个事实,但那闪烁的眼神却分明在煽风点火,“西弗勒斯,如果你需要一些…呃…表达方面的参考,我相信米勒娃会很乐意提供帮助。”

  麦格教授闻言,立刻配合地端起架子,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当然,西弗勒斯。作为一名教授,适时而恰当的鼓励对学生的发展至关重要。比如,当学生展现出非凡的…音乐才能时,”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一个‘还不错’或者‘很有潜力’,往往比严厉的批评更能激发积极性。”

  “我不需要…”他试图从喉咙里挤出拒绝的话,但声音却被周围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和格温尼维尔那看好戏般的眼神压得低不可闻。

  她只是仿佛接受了他的“拒绝”般,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好吧。”

  然后,她便自然地转回头,仿佛刚才那场险些让他原地爆炸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她重新拿起餐具,姿态优雅地开始享用盘子里剩余的食物,动作从容不迫,甚至心情颇好地轻轻晃了晃脚尖。

  这副全然无事发生的模样,反而比任何穷追猛打更让斯内普感到一种无言的挫败和…憋闷。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杯冷透的黑咖啡,仿佛要把它瞪出一个洞来。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正安然地吃着她的烤鳕鱼,偶尔还会和斜对面的斯普劳特教授低声交谈几句关于草药的话题,仿佛完全不受影响。

  他只能再次拿起他那把冰冷的餐刀,对着盘子里那块早已被切割得惨不忍睹、彻底凉透的牛排,继续发泄着他那无处安放的、混乱的情绪。

  只是那切割的动作,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心不在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委屈。

  〔好可爱…〕格温尼维尔在意识里对影鳞低语,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欣赏,〔看他那副明明气得要命,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跟一块牛排较劲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别扭得让人想把他抱进怀里揉一揉。〕

  影鳞似乎已经习惯了主人的这种“滤镜”,只是发出一阵无奈的嗡鸣:〔…你确定那是“可爱”而不是“危险”吗?我觉得他手里的餐刀下一秒可能就会瞄准你。〕

  〔他才舍不得。〕格温尼维尔说着将一只小巧的、精致的布丁杯被轻轻推到了他手边的桌面上。杯子里是霍格沃茨厨房最拿手的巧克力覆盆子慕斯,顶层还点缀着一颗鲜红的覆盆子和一小片薄荷叶。

  斯内普的动作猛地顿住,餐刀悬在半空。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格温尼维尔。

  她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食物,正托着腮,歪头看着他,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不再是之前的戏谑和调侃,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带着细微纵容的安抚。

  “教授,”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能听到,“牛排再切下去,就该变成魔药材料了。”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那盘狼藉,“尝尝这个吧,我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少放了糖。”

  她顿了顿,看着他依旧紧绷的侧脸和那泛着红晕的耳廓,语气变得更加柔软,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妥协和哄劝:“刚才…是我过分了。不逼您学了,嗯?”

  这突如其来的、与他预期中完全不同的反应,像是一股温润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浇熄了他心头那簇焦躁的火焰。她没有继续嘲笑他的狼狈,没有穷追猛打,反而…用带着细腻关怀的方式,递来了台阶。

  那碟金灿灿的南瓜馅饼散发着温暖的甜香,与他面前冰冷狼藉的牛排形成了鲜明对比。

  斯内普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所有准备好的、冰冷的防御和斥责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看着她那双此刻清澈而真诚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戏弄,只有一种…让他心悸的包容。

  他极其僵硬地、几乎是机械地,放下了那柄一直紧握着的餐刀。然后,他伸出手,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将那只精致的布丁杯拉到自己面前。

  他拿起小勺,舀起一小块混合着巧克力慕斯和覆盆子果酱的甜品,送入口中。浓郁微苦的可可香气与清新酸甜的覆盆子味道瞬间在口中融化开来,口感细腻丝滑,甜度确实控制得恰到好处,是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