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雷音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古月博士和月牙潜伏在寺庙西侧的柏树林里，观察着巡逻的僧人。
自从上次事件后，这里明显加强了戒备。
“四个守卫，两人一组，每二十分钟绕寺一周。”古月调整眼镜上的量子显示器，“藏经阁在第三进院落东侧，现在里面有两个热源。”
月牙检查着智慧笔，笔尖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探测器显示赤玉还在原处吗？”
古月点点头：“能量读数很稳定。但奇怪的是，那两个热源……不像是被附身的状态。”
“也许魔罗没想到我们会回来？”月牙猜测。
“不可能。”古月摇头，“魔罗知道我们需要所有七件法器。这里一定有陷阱，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月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脖子上净心佛珠的重量。
自从博物馆一役后，她与这件法器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几乎能感觉到它的情绪——现在佛珠传递给她的是警惕和不安。
“守卫转向南边了。”古月低声说，“我们有三分钟窗口期。”
两人迅速穿过开阔地带，翻过矮墙，进入第一进院落。
空荡荡的庭院里，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发出沙沙声响。
月牙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
第二进院落更加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提供微弱照明。古月示意月牙停下，指向地面——月光下，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横贯走廊。
“激光警报。”古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装置，“站远点。”
装置发出柔和的绿光，扫描着那些看不见的激光。几秒钟后，古月点头：“可以了，我建立了临时通道。跟着我的脚印走。”
他们像跳格子一样穿过激光阵，来到藏经阁前。古老的木门紧闭，上面贴着崭新的电子锁。
“高科技加老古董。”月牙小声嘀咕，“魔罗还挺有创意。”
古月已经拿出解码器开始工作：“这锁是军方级别的，需要点时间。〞
月牙警戒四周，突然觉得后颈汗毛竖起。她慢慢转身，看向藏经阁的窗户——一张苍白的脸正贴在玻璃上盯着她！
“爸！”她压抑着尖叫的冲动。
古月抬头，也看到了那张脸——一个年迈的僧人，眼神清明，没有红眼或其他被附身的迹象，但表情极度惊恐。他拼命摇头，用口型说着什么。
“他在说快走。”月牙解读道。
古月犹豫了一秒，继续解码：“可能是被迫的诱饵。我们没时间了。”
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开了。古月轻轻推开门，老僧人已经不在窗边。藏经阁内漆黑一片，充满霉味和古老的墨香。
“赤玉在哪个位置？”月牙打开小手电，光束扫过一排排经柜。
“根据竹简记载，在大藏经柜后的暗格中。”古月回忆道。
他们小心地向内移动，警惕任何动静。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施主，快离开！这是个陷阱！”
是那个老僧人！他蜷缩在角落，面色惨白，嘴角有血迹。古月迅速检查他的状况：“内出血，伤得很重。”
“方丈……慧明方丈……”老僧人艰难地说，“他……不是他了……他在等你们……”
月牙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慧明方丈？但慧明已经在安全屋去世了。
“幻象！”古月猛地醒悟，“魔罗能制造逼真的幻象！”
太迟了。藏经阁的门砰地关上，电子锁重新启动！
同时，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书架变成石壁，地面变成水面，他们突然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
“量子读数超过500，全是幻象！”古月查看探测器，但屏幕已经花屏，“该死，干扰太强了！”
洞穴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慧明方丈，至少外表是他。但那双眼睛完全是黑色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欢迎回来，古月博士。”他用慧明的声音说，却带着魔罗特有的多重回音，“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展示。”
他一挥手，洞穴墙壁上浮现出画面——斯南站在莫高窟壁画前，七件法器环绕着他。
男孩胸口的金光形成一座桥梁，连接两个世界。然后，一个黑影顺着桥梁涌入人间，而斯南的身体逐渐透明消失。
“不！”月牙冲向前，但被无形的力量阻挡。
“这是你们的未来。”假慧明笑道，“七法器合一的真相。那个男孩，他生来就是桥梁，也将作为桥梁牺牲。”
古月强迫自己冷静：“又是心理战。你想动摇我们的决心。”
“是吗？”假慧明转向月牙，“问问你手中的智慧笔。它能辨别真假。”
月牙不自觉地握紧智慧笔，笔尖确实开始发热。
更可怕的是，当她看向那个画面时，笔尖变成了红色——根据之前的经验，这意味着真实的未来可能性！
“月牙，别上当！”古月喊道，“魔罗擅长操控感知！”
假慧明大笑：“科学家总是怀疑一切。那么，看看这个如何？”
新的画面浮现——安全屋正被一群红眼警察包围，秦霓裳独自保护着沉睡的斯南，寡不敌众。
月牙的心跳几乎停止。这是调虎离山！魔罗故意让他们以为目标是赤玉，实际上是要抓斯南！
“爸！我们必须回去！”她抓住父亲的手臂。
古月却盯着假慧明：“不，这才是幻象。如果是真的，斯南会通过心灵感应警告我们。魔罗在利用你的恐惧。”
假慧明的表情微微变化，证实了古月的猜测。
月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想起智慧笔给她的预知——有多种可能的未来，魔罗展示的只是其中之一。
“你想要什么？”她直视假慧明，“如果只是杀我们，早就动手了。”
假慧明——或者说魔罗的投影——露出赞赏的表情：“聪明的女孩。我要合作。你们保留男孩的生命，我保留部分人类世界。何必两败俱伤？”
“妄想！”古月厉声说。
魔罗不以为意：“想想看。两个世界融合，科学和魔法的结合，你能取得的成就将超越所有前人。智体研究中心？那只是小儿科。”
古月突然笑了：“你的第一个错误是假扮慧明方丈。第二个错误是以为我会被这种诱惑打动。”
他猛地按下腰带上的一个按钮，一道强光爆发！幻象如同玻璃般碎裂，他们又回到了藏经阁。角落里根本没有老僧人，只有一个小型投影装置。
“电磁脉冲器改进版。”古月得意地说，“专门破坏魔罗的幻象发生器。”
月牙松了口气，但随即警觉：“那赤玉……”
“还在原处。”古月快步走向大藏经柜，移开几部厚重的经书，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中央，一块鸽血般鲜红的玉石静静躺在丝绸垫子上。
“赤玉！”月牙伸手去拿，却在即将触碰时犹豫了，“等等，太容易了！”
古月用探测器扫描：“能量读数正常，没有陷阱迹象。”
“正是这一点可疑。”月牙没有收回手，“魔罗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拿走第六件法器？”
古月思索片刻：“除非它需要七件法器齐聚才能实施最终计划。分散时反而难以追踪。”
月牙想起智慧笔的预知——七法器合一时斯南作为桥梁的画面。也许父亲是对的，魔罗需要他们集齐所有法器。
她下定决心，抓起赤玉。玉石触手的瞬间，一股热流顺着手臂窜上心脏，月牙倒吸一口气——赤玉在向她展示画面！
不是未来的预知，而是过去的记忆——无数守护者手持赤玉战斗的场景，每个人都在面对内心最深恐惧，而克服恐惧正是使用赤玉的关键。
“月牙？”父亲担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没事。”月牙将赤玉挂在脖子上，与佛珠并列，“赤玉需要无畏之心。魔罗刚才的幻象是在测试我。”
古月若有所思：“心理战术加实际试探，典型的魔罗风格。我们得快离开，守卫很快会……”
藏经阁的门突然被撞开！四个红眼僧人冲了进来，手中不是佛珠而是手枪！
“趴下！”古月将月牙扑倒，子弹擦着头顶飞过。
月牙本能地握住佛珠，金光爆发形成保护罩，子弹打在光罩上溅起涟漪。但明显能看出她力不从心，光罩开始不稳定。
"爸，赤玉，我不知道怎么用！”月牙咬牙坚持。
古月掏出激光笔，射中最近一个僧人的手。那人嚎叫着丢下枪，但更多红眼僧人正在涌入藏经阁！
“无畏之心，”月牙想起赤玉展示的记忆，“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战胜恐惧！”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回想自己最恐惧的画面——失去斯南。不是逃避这个念头，而是直面它，接受这种可能性，然后超越它。
赤玉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月牙体内！
她睁开眼睛，赤玉和佛珠同时发光，形成红金交织的能量波扩散开来。被击中的红眼僧人纷纷倒地，黑色物质从他们体内被强行驱逐！
“走！”古月拉起女儿，冲向窗户。
他们跳窗而出，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整个雷音寺现在警铃大作，更多被附身的僧人从各处涌来。
“这边！”月牙突然拉着父亲转向一条偏僻的小路，“赤玉，它在指引我！"
果然，这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通向一堵矮墙，墙外就是他们停车的树林。两人翻墙而出，狂奔向隐蔽处。
确认没有被追赶后，他们停下来喘气。月牙摸着赤玉，它现在恢复了平静的温度：“我明白了，赤玉不是消除恐惧，而是将恐惧转化为力量。”
古月欣慰地看着女儿：“你成长得比我想象的更快。”
月牙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安全屋！魔罗展示的画面……”
古月已经掏出通讯器：“霓裳？听到请回答！”
只有静电噪音。
“斯南！”月牙几乎要哭出来。
古月再次尝试：“霓裳！紧急情况！”
这次，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安全……暂时……斯南……预知……”
然后完全中断了。
“信号被干扰了。”古月启动车子，“我们立刻回去。”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月牙紧握赤玉和佛珠，祈祷弟弟平安无事。
她想起魔罗展示的画面——斯南作为桥梁牺牲的场景。如果那是真实的未来可能性……他们真的能改变吗？
“爸，”她突然问，“如果……如果最终真的需要牺牲斯南才能阻止魔罗……”
古月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不会的。智慧笔已经展示了不需要牺牲的方案。〞
“但如果那是唯一的方法呢？”月牙坚持问。
车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古月轻声说：“那么我会代替他。父亲保护孩子，这是宇宙最基本的法则。”
月牙眼眶湿润，但没有反驳。她理解父亲的选择，正如她知道自己也会为斯南做同样的事。
回到安全屋附近，他们小心地潜伏观察。房子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战斗痕迹。古月的探测器显示屋内有两个生命信号，都正常。
“可能是陷阱。”古月低声说，“我们从后门进去。”
他们悄悄接近，古月输入密码打开后门。厨房里，秦霓裳正坐在桌边，照妖镜摆在面前。
听到声音，她猛地抬头，眼中蓝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
“你们回来了！”她松了口气，“斯南预感到你们有危险。”
月牙冲进里屋，看到斯南仍在床上安睡，胸口的金光平稳起伏，才放下心来。
“通讯中断了，发生了什么？〞古月问。
秦霓裳指向照妖镜：“魔罗试图干扰，但我用镜子和斯南建立了心灵连接。他很特别，博士。他能同时在两个世界存在，意识自由穿梭。”
古月检查斯南的状况：“能量水平比我们离开时稳定多了。”
“香炉在补充他。”秦霓裳解释，“而且他开始教我如何控制守护者记忆而不被吞噬。”她展示手腕上的莲花印记，现在蓝光更加稳定，“我能在需要时调用守护者的知识和技能，但保持自我意识。”
月牙惊讶地看着她：“所以你能同时是秦霓裳和守护者？”
“更像是访问一个庞大的数据库。”秦霓裳思考着合适的比喻，“记忆还在那里，但不覆盖我的本我。”
古月拿出赤玉：“第六件法器到手了。明天我们去莫高窟找最后一件——真心之镜。”
秦霓裳接过赤玉，它在她手中微微发光：“藏于画中画，需无求者之手。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
“《西方净土变》有多层壁画。”古月回忆道，“历代修复时会在原画上覆盖新层。真心之镜可能藏在某层下面。”
月牙突然想到：“无求者会不会是指对法器没有欲望的人？我们几个都已经与特定法器绑定，需要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敦煌研究院的修复师？”秦霓裳猜测。
古月摇头：“太危险。魔罗可能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相关人员。”
斯南突然在床上翻动，喃喃自语：“李伯伯，钥匙……”
三人立刻围到床边，但男孩又沉沉睡去。
“李伯伯？”月牙疑惑，“哪个李……”
“副市长李国明！”秦霓裳惊呼，“他被附身了，但斯南之前说他在哭……如果……”
古月迅速连接线索：“如果李国明还没有被完全控制？如果他的部分意识仍在抵抗？那确实符合无求者的定义——对法器毫无兴趣，只想摆脱魔罗控制。”
“太冒险了。”月牙反对，“如果他完全被控制了呢？”
“需要验证。”古月拿出电脑，调出城市监控系统，“让我看看副市长今天的行程。”
屏幕上显示李国明正在市政府主持会议，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古月调整量子探测器参数后，画面变得诡异——副市长的影子不时与本体动作不同步，有时甚至完全静止！
“部分控制状态。”秦霓裳判断，“魔罗还没有完全占据他。”
“那我们怎么接触他？”月牙问，“直接走进市政府？”
古月已经有了计划：“利用他的行程。明天上午十点，副市长要参观敦煌博物馆新展览——正好是我们制造混乱的时机。”
秦霓裳将赤玉还给月牙：“六件法器共鸣已经很强了。明天找到最后一件后，必须在七星连珠的天文窗口期立即启动仪式。魔罗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月牙看着沉睡的弟弟，轻轻抚摸他的小脸。斯南在梦中微笑，像是感应到了姐姐的触摸。
“我们会保护你的，小不点。”月牙轻声承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遮蔽，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敦煌。但在安全屋内，六件法器（包括尚未获取的真心之镜）的光芒在量子层面上已经形成联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对抗魔罗的绞索。
古月博士和月牙潜伏在寺庙西侧的柏树林里，观察着巡逻的僧人。
自从上次事件后，这里明显加强了戒备。
“四个守卫，两人一组，每二十分钟绕寺一周。”古月调整眼镜上的量子显示器，“藏经阁在第三进院落东侧，现在里面有两个热源。”
月牙检查着智慧笔，笔尖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探测器显示赤玉还在原处吗？”
古月点点头：“能量读数很稳定。但奇怪的是，那两个热源……不像是被附身的状态。”
“也许魔罗没想到我们会回来？”月牙猜测。
“不可能。”古月摇头，“魔罗知道我们需要所有七件法器。这里一定有陷阱，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月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脖子上净心佛珠的重量。
自从博物馆一役后，她与这件法器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几乎能感觉到它的情绪——现在佛珠传递给她的是警惕和不安。
“守卫转向南边了。”古月低声说，“我们有三分钟窗口期。”
两人迅速穿过开阔地带，翻过矮墙，进入第一进院落。
空荡荡的庭院里，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发出沙沙声响。
月牙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
第二进院落更加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提供微弱照明。古月示意月牙停下，指向地面——月光下，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横贯走廊。
“激光警报。”古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装置，“站远点。”
装置发出柔和的绿光，扫描着那些看不见的激光。几秒钟后，古月点头：“可以了，我建立了临时通道。跟着我的脚印走。”
他们像跳格子一样穿过激光阵，来到藏经阁前。古老的木门紧闭，上面贴着崭新的电子锁。
“高科技加老古董。”月牙小声嘀咕，“魔罗还挺有创意。”
古月已经拿出解码器开始工作：“这锁是军方级别的，需要点时间。〞
月牙警戒四周，突然觉得后颈汗毛竖起。她慢慢转身，看向藏经阁的窗户——一张苍白的脸正贴在玻璃上盯着她！
“爸！”她压抑着尖叫的冲动。
古月抬头，也看到了那张脸——一个年迈的僧人，眼神清明，没有红眼或其他被附身的迹象，但表情极度惊恐。他拼命摇头，用口型说着什么。
“他在说快走。”月牙解读道。
古月犹豫了一秒，继续解码：“可能是被迫的诱饵。我们没时间了。”
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开了。古月轻轻推开门，老僧人已经不在窗边。藏经阁内漆黑一片，充满霉味和古老的墨香。
“赤玉在哪个位置？”月牙打开小手电，光束扫过一排排经柜。
“根据竹简记载，在大藏经柜后的暗格中。”古月回忆道。
他们小心地向内移动，警惕任何动静。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施主，快离开！这是个陷阱！”
是那个老僧人！他蜷缩在角落，面色惨白，嘴角有血迹。古月迅速检查他的状况：“内出血，伤得很重。”
“方丈……慧明方丈……”老僧人艰难地说，“他……不是他了……他在等你们……”
月牙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慧明方丈？但慧明已经在安全屋去世了。
“幻象！”古月猛地醒悟，“魔罗能制造逼真的幻象！”
太迟了。藏经阁的门砰地关上，电子锁重新启动！
同时，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书架变成石壁，地面变成水面，他们突然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
“量子读数超过500，全是幻象！”古月查看探测器，但屏幕已经花屏，“该死，干扰太强了！”
洞穴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慧明方丈，至少外表是他。但那双眼睛完全是黑色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欢迎回来，古月博士。”他用慧明的声音说，却带着魔罗特有的多重回音，“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展示。”
他一挥手，洞穴墙壁上浮现出画面——斯南站在莫高窟壁画前，七件法器环绕着他。
男孩胸口的金光形成一座桥梁，连接两个世界。然后，一个黑影顺着桥梁涌入人间，而斯南的身体逐渐透明消失。
“不！”月牙冲向前，但被无形的力量阻挡。
“这是你们的未来。”假慧明笑道，“七法器合一的真相。那个男孩，他生来就是桥梁，也将作为桥梁牺牲。”
古月强迫自己冷静：“又是心理战。你想动摇我们的决心。”
“是吗？”假慧明转向月牙，“问问你手中的智慧笔。它能辨别真假。”
月牙不自觉地握紧智慧笔，笔尖确实开始发热。
更可怕的是，当她看向那个画面时，笔尖变成了红色——根据之前的经验，这意味着真实的未来可能性！
“月牙，别上当！”古月喊道，“魔罗擅长操控感知！”
假慧明大笑：“科学家总是怀疑一切。那么，看看这个如何？”
新的画面浮现——安全屋正被一群红眼警察包围，秦霓裳独自保护着沉睡的斯南，寡不敌众。
月牙的心跳几乎停止。这是调虎离山！魔罗故意让他们以为目标是赤玉，实际上是要抓斯南！
“爸！我们必须回去！”她抓住父亲的手臂。
古月却盯着假慧明：“不，这才是幻象。如果是真的，斯南会通过心灵感应警告我们。魔罗在利用你的恐惧。”
假慧明的表情微微变化，证实了古月的猜测。
月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想起智慧笔给她的预知——有多种可能的未来，魔罗展示的只是其中之一。
“你想要什么？”她直视假慧明，“如果只是杀我们，早就动手了。”
假慧明——或者说魔罗的投影——露出赞赏的表情：“聪明的女孩。我要合作。你们保留男孩的生命，我保留部分人类世界。何必两败俱伤？”
“妄想！”古月厉声说。
魔罗不以为意：“想想看。两个世界融合，科学和魔法的结合，你能取得的成就将超越所有前人。智体研究中心？那只是小儿科。”
古月突然笑了：“你的第一个错误是假扮慧明方丈。第二个错误是以为我会被这种诱惑打动。”
他猛地按下腰带上的一个按钮，一道强光爆发！幻象如同玻璃般碎裂，他们又回到了藏经阁。角落里根本没有老僧人，只有一个小型投影装置。
“电磁脉冲器改进版。”古月得意地说，“专门破坏魔罗的幻象发生器。”
月牙松了口气，但随即警觉：“那赤玉……”
“还在原处。”古月快步走向大藏经柜，移开几部厚重的经书，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中央，一块鸽血般鲜红的玉石静静躺在丝绸垫子上。
“赤玉！”月牙伸手去拿，却在即将触碰时犹豫了，“等等，太容易了！”
古月用探测器扫描：“能量读数正常，没有陷阱迹象。”
“正是这一点可疑。”月牙没有收回手，“魔罗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拿走第六件法器？”
古月思索片刻：“除非它需要七件法器齐聚才能实施最终计划。分散时反而难以追踪。”
月牙想起智慧笔的预知——七法器合一时斯南作为桥梁的画面。也许父亲是对的，魔罗需要他们集齐所有法器。
她下定决心，抓起赤玉。玉石触手的瞬间，一股热流顺着手臂窜上心脏，月牙倒吸一口气——赤玉在向她展示画面！
不是未来的预知，而是过去的记忆——无数守护者手持赤玉战斗的场景，每个人都在面对内心最深恐惧，而克服恐惧正是使用赤玉的关键。
“月牙？”父亲担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没事。”月牙将赤玉挂在脖子上，与佛珠并列，“赤玉需要无畏之心。魔罗刚才的幻象是在测试我。”
古月若有所思：“心理战术加实际试探，典型的魔罗风格。我们得快离开，守卫很快会……”
藏经阁的门突然被撞开！四个红眼僧人冲了进来，手中不是佛珠而是手枪！
“趴下！”古月将月牙扑倒，子弹擦着头顶飞过。
月牙本能地握住佛珠，金光爆发形成保护罩，子弹打在光罩上溅起涟漪。但明显能看出她力不从心，光罩开始不稳定。
"爸，赤玉，我不知道怎么用！”月牙咬牙坚持。
古月掏出激光笔，射中最近一个僧人的手。那人嚎叫着丢下枪，但更多红眼僧人正在涌入藏经阁！
“无畏之心，”月牙想起赤玉展示的记忆，“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战胜恐惧！”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回想自己最恐惧的画面——失去斯南。不是逃避这个念头，而是直面它，接受这种可能性，然后超越它。
赤玉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月牙体内！
她睁开眼睛，赤玉和佛珠同时发光，形成红金交织的能量波扩散开来。被击中的红眼僧人纷纷倒地，黑色物质从他们体内被强行驱逐！
“走！”古月拉起女儿，冲向窗户。
他们跳窗而出，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整个雷音寺现在警铃大作，更多被附身的僧人从各处涌来。
“这边！”月牙突然拉着父亲转向一条偏僻的小路，“赤玉，它在指引我！"
果然，这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通向一堵矮墙，墙外就是他们停车的树林。两人翻墙而出，狂奔向隐蔽处。
确认没有被追赶后，他们停下来喘气。月牙摸着赤玉，它现在恢复了平静的温度：“我明白了，赤玉不是消除恐惧，而是将恐惧转化为力量。”
古月欣慰地看着女儿：“你成长得比我想象的更快。”
月牙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安全屋！魔罗展示的画面……”
古月已经掏出通讯器：“霓裳？听到请回答！”
只有静电噪音。
“斯南！”月牙几乎要哭出来。
古月再次尝试：“霓裳！紧急情况！”
这次，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安全……暂时……斯南……预知……”
然后完全中断了。
“信号被干扰了。”古月启动车子，“我们立刻回去。”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月牙紧握赤玉和佛珠，祈祷弟弟平安无事。
她想起魔罗展示的画面——斯南作为桥梁牺牲的场景。如果那是真实的未来可能性……他们真的能改变吗？
“爸，”她突然问，“如果……如果最终真的需要牺牲斯南才能阻止魔罗……”
古月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不会的。智慧笔已经展示了不需要牺牲的方案。〞
“但如果那是唯一的方法呢？”月牙坚持问。
车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古月轻声说：“那么我会代替他。父亲保护孩子，这是宇宙最基本的法则。”
月牙眼眶湿润，但没有反驳。她理解父亲的选择，正如她知道自己也会为斯南做同样的事。
回到安全屋附近，他们小心地潜伏观察。房子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战斗痕迹。古月的探测器显示屋内有两个生命信号，都正常。
“可能是陷阱。”古月低声说，“我们从后门进去。”
他们悄悄接近，古月输入密码打开后门。厨房里，秦霓裳正坐在桌边，照妖镜摆在面前。
听到声音，她猛地抬头，眼中蓝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
“你们回来了！”她松了口气，“斯南预感到你们有危险。”
月牙冲进里屋，看到斯南仍在床上安睡，胸口的金光平稳起伏，才放下心来。
“通讯中断了，发生了什么？〞古月问。
秦霓裳指向照妖镜：“魔罗试图干扰，但我用镜子和斯南建立了心灵连接。他很特别，博士。他能同时在两个世界存在，意识自由穿梭。”
古月检查斯南的状况：“能量水平比我们离开时稳定多了。”
“香炉在补充他。”秦霓裳解释，“而且他开始教我如何控制守护者记忆而不被吞噬。”她展示手腕上的莲花印记，现在蓝光更加稳定，“我能在需要时调用守护者的知识和技能，但保持自我意识。”
月牙惊讶地看着她：“所以你能同时是秦霓裳和守护者？”
“更像是访问一个庞大的数据库。”秦霓裳思考着合适的比喻，“记忆还在那里，但不覆盖我的本我。”
古月拿出赤玉：“第六件法器到手了。明天我们去莫高窟找最后一件——真心之镜。”
秦霓裳接过赤玉，它在她手中微微发光：“藏于画中画，需无求者之手。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
“《西方净土变》有多层壁画。”古月回忆道，“历代修复时会在原画上覆盖新层。真心之镜可能藏在某层下面。”
月牙突然想到：“无求者会不会是指对法器没有欲望的人？我们几个都已经与特定法器绑定，需要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敦煌研究院的修复师？”秦霓裳猜测。
古月摇头：“太危险。魔罗可能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相关人员。”
斯南突然在床上翻动，喃喃自语：“李伯伯，钥匙……”
三人立刻围到床边，但男孩又沉沉睡去。
“李伯伯？”月牙疑惑，“哪个李……”
“副市长李国明！”秦霓裳惊呼，“他被附身了，但斯南之前说他在哭……如果……”
古月迅速连接线索：“如果李国明还没有被完全控制？如果他的部分意识仍在抵抗？那确实符合无求者的定义——对法器毫无兴趣，只想摆脱魔罗控制。”
“太冒险了。”月牙反对，“如果他完全被控制了呢？”
“需要验证。”古月拿出电脑，调出城市监控系统，“让我看看副市长今天的行程。”
屏幕上显示李国明正在市政府主持会议，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古月调整量子探测器参数后，画面变得诡异——副市长的影子不时与本体动作不同步，有时甚至完全静止！
“部分控制状态。”秦霓裳判断，“魔罗还没有完全占据他。”
“那我们怎么接触他？”月牙问，“直接走进市政府？”
古月已经有了计划：“利用他的行程。明天上午十点，副市长要参观敦煌博物馆新展览——正好是我们制造混乱的时机。”
秦霓裳将赤玉还给月牙：“六件法器共鸣已经很强了。明天找到最后一件后，必须在七星连珠的天文窗口期立即启动仪式。魔罗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月牙看着沉睡的弟弟，轻轻抚摸他的小脸。斯南在梦中微笑，像是感应到了姐姐的触摸。
“我们会保护你的，小不点。”月牙轻声承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遮蔽，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敦煌。但在安全屋内，六件法器（包括尚未获取的真心之镜）的光芒在量子层面上已经形成联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对抗魔罗的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