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猎人们的盛宴-《沉睡五年,醒来即是神明》

  夜色中,是最好的猎场。

  当第一道翠绿色的能量光束,从埋伏的阴影中射出时,狩猎的盛宴,正式开席。

  “噗嗤!”

  一名走在霍队侧翼的队员,整个人猛地一顿,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腿。那里,已经不是腿了,而是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里面的骨头和筋腱都消失了。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终于冲破了他的喉咙,也彻底撕碎了夜的宁静。他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软软地栽倒在地,疯狂地抽搐着,为这场血腥的序幕献上了第一声伴奏。

  “敌袭!!隐蔽!!”

  霍队长到底是老兵,战斗本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在惨叫响起的瞬间,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一个凶狠的饿虎扑食,整个人已经翻滚到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后背飞过,灼热的气浪烫得他皮肤一阵刺痛。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的反应。他身边的另一名队员刚举起枪,第二道、第三道光束已经接踵而至,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肩膀和大腿。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是王蝎那条疯狗!毒蛇佣兵小队!这群该死的滚蛋!”霍队长目眦欲裂,他认出了这种专打关节、阴损至极的攻击风格。

  他根本顾不上查看伤员,躲在掩体后,对着光束射来的方向疯狂倾泻着火力,咆哮道:“所有人!寻找掩体!交叉火力!给老子狠狠地打!”

  一时间,寂静的乱石堆变成了疯狂的绞肉场。

  翠绿和赤红的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交错,把坚硬的黑色岩石打得碎屑横飞,火星四溅。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淡淡的血腥气。

  霍队的队员训练有素,最初的慌乱过后,竟奇迹般地在三死一伤的劣势下稳住了阵脚。他们两人一组,三人一队,迅速构筑起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火力网虽然单薄,但精准度和协作性,远胜于一般的新兵。

  然而,王蝎的毒蛇小队,就像一群耐心十足的鬣狗,根本不与他们正面硬碰。他们借助复杂的地形,从各个刁钻的角度不断地进行骚扰射击。每一枪,都不追求致命,但目标永远是手臂、大腿、脚踝这些能让敌人丧失行动力的部位。

  战斗,瞬间陷入了白热化的胶着。

  而在五十米之外,另一片更深沉的黑暗中,真正的猎人,正静静地欣赏着这场“开胃菜”。

  “队长……咕咚。”刘猛趴在冰冷的石头后面,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眼睛里放射出的绿光,比远处的能量光束还要亮,“还……还不上吗?再等下去,菜都要被他们吃完了!”

  “急什么。”猴子在他旁边嘿嘿低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说,“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咬,咬得越狠越好。咱们最后上去,连狗带骨头,一起收了!”

  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脑海。

  林澈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像一股冰流,瞬间浇灭了刘猛心里的那团火:“闭嘴。都给我看,给我学。看到霍队的防御阵型了吗?看似稳固,但火力点之间缺乏有效联动,一旦侧翼被突破,就是全线崩溃的下场。再看王蝎那队,打法阴险,但过于依赖个人,缺乏整体性,一旦他们的头蛇被斩,就是一盘散沙。”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你们未来要超越的对手。现在,都给我好好看着,这些反面教材,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

  林澈的话,让所有的队员心头一凛。原来,在他们眼中激烈无比的战斗,在队长眼中,不过是一场漏洞百出的、幼稚的菜鸡互啄。

  时间,在枪林弹雨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战场中的枪声,从最开始的爆豆般的密集,渐渐变得稀疏、零落。双方的弹药都在急剧消耗,高强度的战斗更是让他们的精神和体力逼近了极限。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挂满了汗水,粗重的喘息声,隔着几十米都清晰可闻。

  “王蝎!你他妈就是个只会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霍队长换上最后一个能量弹夹,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试图用垃圾话扰乱对方的心神。

  黑暗中,传来王蝎阴冷而得意的笑声:“呵呵,霍大队长,进了这片屠宰场,就别跟案板上的猪讲什么骑士精神了。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出来,交出物资,我还能仁慈地打断你们的另一条腿,让你们囫囵个儿地爬出去!你们也是来抢那个东西……。”

  就在王蝎说出“那个东西”三个字,精神最为放松得意的那个瞬间。

  林澈的声音,如同一道横贯天际的黑色闪电,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骤然炸响!

  “——现在!”

  一声令下,九头恶狼,同时睁开了嗜血的眼睛!

  【陈雪!】

  在高地的狙击位上,陈雪的呼吸在0.1秒内彻底屏住。

  她的世界里,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狂风、枪声、吼叫,都化为虚无。她的眼中,只剩下三点一线:准星的中心,风中微微摇晃的草叶,以及——王蝎那张因嘲讽而扭曲的侧脸。

  心跳,仿佛静止。

  时间,陷入凝固。

  她修长的食指,带着一种韵律感,平稳而坚定地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与战场上所有枪声都截然不同的、独属于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沉闷巨响,如同死神在远处敲响了丧钟。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让激烈的战场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正准备继续开口的王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下一秒,他的右肩整个爆开,一朵比罂粟还要妖艳的血花在夜色中绚烂绽放。恐怖的动能带着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岩石上,手中的步枪更是脱手飞出三米多远。

  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因为剧痛和巨大的冲击力,眼球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队长!”

  毒蛇的队员们,发出了惊恐到变调的呼喊。

  他们的主心骨,就这么在他们面前,被一枪秒了!

  而这声枪响,也成了总攻的冲锋号!

  “——杀!!!”

  刘猛的咆哮,不再是人类的吼声,如同被压抑了整整五天五夜、饿到极致的野兽的怒嚎!

  他如同一台被解除了所有限制器的重装攻城坦克,第一个从黑暗中碾压而出!他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轻微震动。两道能量光束精准地打在他的盾牌上,却像是两颗小石子砸在城墙上,只溅起点点火星,发出“叮当”的脆响,甚至没能让他冲锋的脚步停顿哪怕一毫秒!

  他身后的三名队员,像三把最锋利的狼牙,紧紧跟随着盾牌的掩护,组成一个无坚不摧的突击箭头,狠狠地,扎进了因首领被狙而陷入混乱的毒蛇小队队阵型中!

  “还有人?!”霍队长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和王蝎,都只是那只该死的蝉和螳螂!

  真正的黄雀,现在才露出它那致命的爪牙!

  他刚想调转枪口,组织残余的手下对抗这支神秘的第三方势力。然而,已经晚了。

  “朋友们,惊喜吗?”

  猴子那带着狞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霍队阵型的另一侧响起。他带着另外三名队员,利用刚才激烈的枪声作为掩护,已经无声无息地迂回到了他们的背后,完成了致命的合围!

  这已经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收割!是一场完美的战术表演!

  一名霍队队员刚惊恐地举起枪,还没来得及瞄准,高地上的陈雪已经打出了第二枪,子弹精准地穿过他持枪的手腕,带起一串血珠。

  “啊!”那人惨叫着,步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两名毒蛇的成员试图从侧翼包夹状若疯魔的刘猛,却被他身后冲出的两名“恶狼”队员用冷静到极点的交叉火力瞬间压制。两人的膝盖同时中弹,惨叫着跪倒在地,像两只被穿了琵琶骨的狗。

  一名反应极快的敌人,情急之下掏出一颗高爆手雷,正要拉开引信。人影一闪,猴子已经鬼魅般贴近,一记凶狠的肘击,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狠狠砸在他的下颚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下巴当场脱臼,眼球上翻,手中的手雷也无力地滚落在地。

  林薇紧跟在刘猛身后,她的角色不是冲锋,而是补刀和支援。她的枪法没有陈雪那么恐怖,却一样致命。任何一个倒地后还试图反抗或者对队友造成威胁的敌人,都会被她精准而冷静地一枪打在另一条胳膊或腿上,彻底剥夺所有反抗的能力。

  【我只要结果,有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

  这是队长的命令。

  他们,完美地执行了。

  从陈雪开第一枪,到猴子用枪托干净利落地砸晕最后一个试图反抗的敌人,秒针,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过三圈。

  不到三分钟。

  当最后一声枪响落下,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浓郁的血腥味、硝烟味、还有能量武器特有的臭氧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属于战场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六个或哀嚎、或昏迷的“战利品”。

  而九名队员,呈一个松散却毫无破绽的环形,将所有的“猎物”围在中央。他们的枪口,还冒着袅袅的青烟。

  每个人都在剧烈地喘息,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汗水浸透了他们的作战服。

  但他们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如同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的狼瞳,充满了饱餐一顿后的满足与嗜血的兴奋。

  ——全员,无一伤亡。

  这时,林澈才从最深的黑暗中,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满地的碎石上,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没有去看那些在地上呻吟的失败者,而是首先走到了自己的队员面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看到了刘猛那面新增了数道焦黑弹痕却依旧坚不可摧的盾牌。

  看到了猴子因为极度兴奋而涨红的脸,和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看到了陈雪那张冰冷的俏脸上,一闪而逝的自豪。

  看到了所有人眼中,那股脱胎换骨的凶悍与自信。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仿佛是这世上最隆重的嘉奖。

  “干得不错。”

  仅仅四个字,让刘猛等人瞬间觉得,这五天地狱般的训练,值了!其实他们本来就很有天赋,只是没有蜕变。经过地狱训练蜕茧成蝶也是情理之中。

  然后,林澈才转过身。

  他面无表情地,越过那些或恐惧、或怨毒的眼神,最终停在了已经吓傻了的霍队长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坐在地、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老兵,那眼神,没有嘲讽,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只有一脸的漠然,仿佛神只在俯瞰一只不小心挡了路的蝼蚁。

  霍队长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惧。

  林澈缓缓蹲下身,与他的视线齐平,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得如同魔鬼在你耳边的低语。

  “现在,”

  他平静地开口,顿了顿,似乎在欣赏对方脸上那份彻底崩溃的绝望。

  “我们来聊聊,关于你们的遗产……该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