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惨烈的代价-《沉睡五年,醒来即是神明》

  “轰——!”

  那声音不像撞击,更像一场小型的定向爆破。

  铁牛用血肉之躯和生锈铁床构筑的简易防线,在纯粹的力量面前,被撕成了碎片。

  碎裂的铁管和木板,裹挟着尖啸,如弹片般四散飞溅。铁牛魁梧的身躯,像个被随意丢弃的破烂玩偶,口中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狠狠砸在后方的墙壁上。墙体应声龟裂,他顺着墙壁滑落,生死不知。

  在弥漫的烟尘与血腥味中,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缓缓踏出。

  光头老大!

  他的双眼,是两团燃烧的赤红炭火,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暴虐气息。他身后的瘦高个和其他几名匪徒,则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脸上挂着残忍的狞笑,步步逼近。

  “铁牛!”苏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举起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别开枪!别浪费子弹。”林澈一把按住她冰冷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的大脑,奇点正在以每秒亿万次的速度疯狂运算,但得出的每一个结论,都指向同一个事实:硬碰硬,必死无疑。

  【警告:侦测到目标能量特征,等级判定:d级。正面冲突,我方生存率:3%。】

  “去看那胖子!”林澈低吼一声,不容分说地将苏晴推向墙角,自己则如一头蓄势的猎豹,不退反进,迎着光头老大冲了上去。

  他不能退。他身后,不是墙壁,是两条命。

  “不知死活的虫子!”光头老大看到林澈竟敢主动冲锋,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风,直取林澈的头颅!

  林澈将身体压到极限,在拳风及体的瞬间,一个滑铲从光头老大的胯下穿过。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火星,刺向光头老大那条有旧伤的右腿膝弯!

  那是他唯一的破绽!

  然而,光头老大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强度,彻底碾碎了他的计算。他竟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右腿肌肉猛地虬结、绷紧,皮肤表面泛起一层非人的金属光泽!

  “叮——!”

  匕首刺在上面,竟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只留下了一道浅得可笑的白印!

  【警报:目标肌肉密度异常!已激活特殊能力:钢铁化!】

  不好!

  林澈心中警铃大作。而瘦高个的攻击,也如附骨之蛆,从侧方袭来,短刀无声无息地直取他的后心。

  前有泰山压顶,后有利刃穿心。

  是绝境!

  林澈在地上猛地一蹬,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必杀的夹击。但他刚一站稳,光头老大那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便已再次降临。

  砰!砰!砰!

  每一拳,都砸得墙壁龟裂,地面震颤。林澈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依靠奇点的超前计算,在拳风与墙壁的毫厘之间闪躲,狼狈不堪。他体内的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耗。

  【能量储备:42%... 35%... 28%...】

  苏晴在一旁用手枪不断射击,试图支援,但子弹打在光头老大的身上,只能溅起一串串无力的火星,像是几滴砸在钢铁上的雨点,连他的皮肤都无法穿透。

  “吼——!”

  就在这时,原本倒地不起的铁牛,竟凭借着野兽般的意志,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像一头濒死的公牛,咆哮着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光头老大的腰,用自己断裂的骨头,为林澈创造机会。

  “滚开,你这堆烂肉!”光头老大被彻底激怒,反手一肘,狠狠砸在铁牛的后心。

  “咔嚓!”

  铁牛的脊椎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但他却死不松手,青筋暴突的脸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兄弟……晴姐......快……走!”

  光头老大眼中凶光毕露,他放弃了追击林澈,转而举起那钢铁般的拳头,对准了铁牛的太阳穴。

  这一拳下去,铁牛的脑袋定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不——!”苏晴绝望地尖叫。

  林澈的瞳孔,也在那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最优方案推演:无法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阻止攻击。】

  【方案A:战略性放弃,保存战力,生存率97%。】

  【方案b:强行拦截,身体遭遇毁灭性损伤概率99.8%,左臂结构性损毁概率82%...】

  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次,那属于人类的情感,第一次将奇点的冰冷数据彻底挡住。

  “住手!”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的箭,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将自己的左臂,如同一根盾牌,横挡在了光头老大的拳头和铁牛的头颅之间!

  他想用自己臂骨,硬抗这d级力量的雷霆一击!

  然而,他还是严重低估了一个d级力量型进化者在暴怒状态下的力量。

  “轰——!”

  拳臂相交的瞬间,一股恐怖力量,如同火山般倾泻在林澈的左臂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林澈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臂骨,在那钢铁般的拳头下,从指尖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皮肤、肌肉、筋腱,被那狂暴的力量撕扯、碾压,最终……爆成了一团血雾!

  “噗嗤!”

  他的整条左前臂,从手肘处,被硬生生地打断、轰飞!

  剧痛!

  如同整个高山的重量都压在了神经末梢,痛楚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淹没!

  “啊啊啊啊啊——!”

  林澈发出了自醒来后,第一次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力轰飞,断臂处鲜血狂喷,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滑落在地。

  “铁牛!”苏晴的哭喊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嘿……嘿嘿……”光头老大甩了甩拳头上的血肉,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林澈,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狞笑,“小子,现在,我看你还怎么躲?”

  瘦高个也舔了舔嘴唇,提着短刀,一步步逼近。在他看来,这个断了一只手的男人,只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剧痛让林澈的视线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他。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那双因失血而开始涣散的瞳孔,无意中瞥见了光头瘦高个腰间那个鼓囊囊的皮袋子。

  晶核!

  而且,其中有一枚,散发着远比F级晶核更强烈,更狂暴的能量波动!

  那是……d级晶核!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即将熄灭的思维。

  那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看到林澈重伤濒死,瘦高个以为抢功的机会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冲在最前面,手中的短刀带着一丝兴奋的颤音,直刺林澈的心脏。

  “去死吧!”

  倒在血泊中的林澈,面对这致命一击,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用仅存的右手,撑着地面,在那双因痛苦和疯狂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精光。

  他所有的示弱,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引诱!

  他猛地抬起仅存的右手,目标却不是格挡瘦高个的刀。

  他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向了放松警惕,瘦高个的腰间!

  他一把扯下了那个晶核袋子!

  然后,在瘦高个的刀锋即将触及他皮肤的0.1秒内,他将手中那枚散发着狂暴能量的d级晶核,狠狠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在了瘦高个那张惊愕到扭曲的脸上!

  “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