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巡查御史驾到-《三刀劈碎侠客魂,大人我是老实人》

  黄玲儿是一个时辰后走的。

  走的时候像是崴了脚,步履艰难。

  但神情看上去十分欢喜,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似得。

  她大概是把自己带入到参与蝙蝠侠打击罪恶行动的小伙伴之类的身份。

  这一点,陈行能够理解。

  但有一点,他不能理解。

  烛火下,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自己床头。

  黄玲儿临走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这银子你拿着,想吃什么就吃点,买点好的补补身体……”

  “嘶……”

  在以前这可都是他的词!

  怎么搞的像是他被玩了一样。

  不过该说不说……

  真香!

  虽然同样都是出力,但显然……

  这丫头比她爹要大方多了。

  ‘轮盘,抽奖!三次!’

  有钱就是任性。

  结果半响也不见轮盘有动静。

  显然,铜钱轮盘只接受铜钱。

  “连货币转换功能都没有,废物轮盘。”

  陈行撇嘴,躺在床上只觉得分外舒适。

  穿越过来三天,这是第一次身心如此放松。

  怪不得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

  次日午时,长阴河畔,一处可容车马通过的浅滩。

  众所周知,哪怕是浅滩,过人渡马或许可以,但要是想让马车通过,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溪流之下,卵石淤泥遍布,轮子很容易就陷进去。

  为了这一点,黄达可是提前半个月就让人平整河道,硬生生靠着人力在浅滩一掌宽的水面下,铺就一条车马道。

  而衙门里三班六房的人也都被拉出来充场面。

  一时间河畔之东,可谓声势浩大,给足了那位巡查御史的面子。

  可直一行人一直等到午时末,也不见御史车驾队伍半点影子。

  哪怕是一直注重养气功夫的黄达也不禁有些动容,正考虑要不要派人过河去查探时,远处才出现车队人影。

  离的近些,车队中那面旗帜的字迹才显现出来。

  【皇命巡查御史·周】

  “终于来了!”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黄达也从马车上走下来,整了整官服,领着一众佐官,微笑遥望。

  车马碾过铺平的浅滩,停驻在河畔。

  黄达连忙上前堆笑,“下官庆宁县令,携庆宁众官吏,见过上官。”

  “嗯。”

  车内传来一声应和,旋即周御史又略显急躁道,“不必多礼,速速去往县衙。”

  看架势,竟是连下车都不愿。

  ‘吃了老子那么多银子,竟然连基本礼节都不顾!’

  ‘混蛋!’

  黄达面上微笑,心中却是十分不满,不过还是安排人员,开始护送着往庆宁县走。

  途经柳庄时。

  这浩浩荡荡的车驾自然瞒不过柳庄人。

  “怎这么多的官?”

  “那旗子上写的啥?”

  “老二,你不是读过几天私塾吗?”

  “什么命……什么查……好像是个官。”

  “官啊,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官咧……也不知道有没有县老爷官大……”

  “肯定啊,我老早就看见县城的官都去河边等着……”

  话说一半,正在忙农活的两个柳庄男人对视一眼,撒丫子就往村子里跑。

  “老祖宗!那一定是大官!咱去拦着告状吧!”

  “是啊老祖宗,那捕头说的话谁知道真假,这可是真真的大官!”

  “他一定能替咱做主!”

  “……”

  祠堂里,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吵闹着。

  那头发花白的老人默默抽着烟袋,也在犹豫。

  倒不是真信了昨日那个捕头的话,只是去拦大官车驾……

  以民告官,先打五十大板!

  这一点他不怕,族里有的是愿意扛的男人。

  可那个官,当真就是好人吗?

  活到他这个年纪,世面或许见得不多,但人情冷暖却是看得太清楚了。

  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这七十八年见得还少吗?

  就怕是挨了板子,还是没用。

  反而惹得更大的祸事。

  犹豫间,吵闹声竟然慢慢停了下来。

  老人抬头去看,只见祠堂内,不知何时竟走进来一个陌生青年。

  腰配牛尾刀,身穿劲衫武服,一双黑面白底的官靴走得的铿锵有力。

  正是昨日那个捕头——陈行!

  “呵,我还真当庆宁县衙出了个青天大老爷,要为俺们做主。”

  老人卷起烟袋子,讥讽道:“原来是为了今个。”

  陈行没搭理四周怒气勃勃看着自己的村民,眯眼道:“青虎帮欠你们多少工钱?”

  “五十贯又一百五十二文!”

  一个精准的数字说出来。

  这钱听上去很多。

  可仔细想想,这是几十号汉子,黑天白夜连续两年才从长阴河的泥沙里掏出来的。

  光是柳庄人,就有三个男人被水浪卷走,连尸体都找不到。

  陈行掏出怀里的银子,随手扔在地上,“这是十两,拿去钱庄就能换来十贯大钱。”

  “连一半都不到啊!”

  “老五家、老七家、黑狗家可都是死了人的!”

  “对,赔偿又该怎么算?!”

  众村民群情激奋,拥挤着就要上前。

  “噌!”

  陈行猛然抽出牛尾刀,斜斜一劈,光滑石壁展露出一道深深刀痕。

  一时间,所有村民顿时被吓了一跳,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要么,拿银子。”

  陈行拎着刀,笑得像个反派,“要么,从我刀下过!”

  其实他原本没钱,只打算今个来武力压迫。

  可昨晚不是有大大善人友情资助嘛。

  十两,十贯,一万文,不少了。

  “昨个老朽还恍惚你真是个人物!”

  老人冷声嘲讽。

  “我有说过这是所有工钱吗?”

  陈行收刀还鞘,环臂道:“还有四天!”

  老人看了看地上的银两,又看了看他腰间长刀,细细思量片刻后,重新打开烟袋。

  旁边有小伙立马拄着供奉的香烛给其点上。

  咂吧两口后,老人长长一叹。

  “信不信的,就这么着吧。羊娃,把银子收了。羊娃他爹,送送陈捕头。”

  终究只是一群村民。

  就是今天一个大子儿不给,对方带着上百号官差过来堵着村子。

  他还真敢聚众冲击不成?

  就像他说的。

  “信之如何?”

  “不信奈何?”

  不过是被欺负急了,只能扯脖子喊两声的黔首村民,就算几十号青壮抱一起,又真能改变得了什么?

  陈行深深看了眼老人,从他眼里看出一丝落寞。

  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