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恶意的腥气-《透视神医:夫人说治好才能回家》

  夜晚,小念安的婴儿房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夜灯。

  秦牧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处理了些“牧月”业务上的琐事。

  他推开婴儿房的门,就看到江月月正轻拍着儿子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小念安闭着眼,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熟了。

  “刚睡着,可别又吵醒了。”

  江月月回头,对着秦牧做了个“嘘”的手势,脸上带着点初为人母的疲惫,更多的是满足。

  秦牧点点头,放轻脚步走过去。

  他没有立刻去抱儿子,而是先俯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张酷似月月的小脸。

  小家伙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小嘴无意识地咂摸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儿子软乎乎的脸颊。

  那触感,比他这辈子摸过的任何精密仪器都要柔软,都要……让人心头发颤。

  这个曾经只会握枪、只会拿银针、沾满敌人鲜血的手,此刻却连碰一下自己的孩子,都怕力道重了。

  “我来吧。”

  他压低声音,对江月月说。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小念安从婴儿床里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但手臂却稳得像铁铸的一样。

  小念安在爸爸怀里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秦牧抱着儿子,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层柔光。

  江月月靠在窗边,看着这一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谁能想到,外面搅动风云、让无数大佬心惊胆战的“阎罗”,在家里是这副笨拙又温柔的奶爸模样。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

  “妈今天送来的,说是特意去庙里求的,开过光。”

  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金锁,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她走上前,小心地将金锁戴在了小念安的脖子上。

  金色的锁链衬着孩子雪白的皮肤,格外醒目。

  “平安就好。”

  秦牧看着那枚金锁,低声重复了一句。

  他抱着儿子的手臂,又紧了紧。

  别墅外。

  夜色掩映下,看似平静如常。

  那个总在慢跑的年轻人,刚刚结束最后一圈,正做着拉伸。

  那对喜欢遛狗的中年夫妇,正慢悠悠地往家走,金毛犬温顺地跟在脚边。

  下棋的退休大爷,也收拾好了棋盘,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回家。

  一切看起来都和任何一个宁静的夜晚没什么不同。

  只有最顶尖的内行,才能从他们看似随意的站位、行走的路线和偶尔扫过四周的眼神里,看出某种滴水不漏的默契与警惕。

  秦牧抱着儿子,走到窗边。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楼下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眼神微动。

  有些感激,不必说出口。

  彼此心照不宣。

  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

  小家伙的眉头微微皱着,像个小老头。

  秦牧忍不住低头,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

  这个吻,带有最深沉、最纯粹的父爱。

  “爸爸会让你和妈妈,永远这样平安喜乐。”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许下了最重的承诺。

  这人间烟火,这怀中温暖,值得他用一切去守护。

  ……

  大洋彼岸。

  此刻正是白天。

  办公室里,维克多的金发梳得一丝不苟,碧蓝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

  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被标记为“拦截失败”的报告。

  内容是几段模糊的影像和一些零碎的信息,核心指向“牧月科技继承人”。

  不用说,这自然是那些“邻居”们的功劳。

  这些东西,连秦牧的书桌都没到,就被中途摁死了。

  维克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甚至轻轻嗤笑了一声。

  “愚蠢的苍蝇。”

  他低声评价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那些不自量力的绑架未遂者,还是在说想出这种低级试探手段的己方下属。

  他移动鼠标,干脆地关闭了这份无用的报告。

  然后,他点开了另一份文件。

  文件的标题是——《针对“牧月”核心社会声誉的舆论打击方案(“启明”、“启智”专项)》。

  他的手指优雅地敲击着桌面。

  眼神里闪烁着毒蛇般冰冷的光。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明的不行,就来阴的。

  商业狙击失败了。

  技术盗窃也栽了跟头。

  甚至连最下三滥的绑架,都像石头扔进了大海,连个响动都没听见。

  这个秦牧,比他想象得还要难缠,守护在他身边的力量,也深厚得令人心惊。

  但那又怎样?

  是人,就有弱点。

  秦牧的弱点,就是他如今珍视的这一切——他的家庭,他的名誉,他一手创建的“牧月”帝国。

  不是所有攻击,都需要真刀真枪。

  有些武器,无形无质,却更能伤人于死地。

  比如,猜疑。

  比如,恐惧。

  比如,被煽动起来的、所谓的“民意”。

  他移动鼠标,在方案书的某一项上,画了一个圈。

  那是一条极其恶毒的计划核心——将“牧月”赖以成名的“启明”(ptSd辅助治疗)和“启智”(认知提升)设备,污蔑为操控心智、制造社会不公的“精神毒品”。

  他要从根子上,动摇“牧月”的根基。

  他要让秦牧和江月月,眼睁睁看着自己倾注心血、造福世人的事业,被泼上永远洗不掉的脏水。

  他要让他们,百口莫辩。

  维克多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

  “秦牧。”

  他对着屏幕上秦牧那张在公开场合流传甚少的、略显模糊的照片,举起了手边的水晶杯,仿佛在隔空致敬。

  “享受这短暂的安宁吧。”

  “很快,你就会发现。”

  “有些攻击,比刀剑更难防御。”

  “人心的战场,我看你如何用银针去破?”

  ……

  婴儿房里。

  秦牧终于将睡得更沉的小念安,重新放回了婴儿床。

  为他掖好被角。

  江月月走过来,自然地依偎进他怀里,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

  “真好啊。”

  江月月满足地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秦牧搂着她,感受着怀里的温软,鼻尖是她发丝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窗外是宁静的夜,窗内是挚爱的妻儿。

  这大概就是凡人所能想象的,最极致的幸福了。

  他“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所有的杀戮、硝烟、阴谋、算计,仿佛都已远去。

  但他望向窗外无边夜色的眼神深处,那一丝属于“阎罗”的、从未真正熄灭过的锐利冰芒,悄然闪过。

  风未动。

  但他嗅到了潜藏在宁静之下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恶意的腥气。

  他享受着眼前的烟火人间。

  却也从未放松过,对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动之物的警惕。

  港湾虽暖,暗流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