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无声的警告-《潜鳞1937:我在敌营当大佬》

  接下来的几天,陈晓是在一种近乎精神分裂的状态下度过的。

  白天,他是“南洋情报综合处理中心”的首席分析官,冷静、高效地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战前情报,偶尔还要应对小林弘树充满期待的询问:“高桥君,你觉得美国人会在菲律宾抵抗多久?”——他答得滴水不漏,甚至还能引述美军驻菲司令麦克阿瑟的性格弱点来佐证“抵抗意志可能并不坚决”。

  晚上,他是陈晓,一个被未来记忆和现世良知反复鞭挞的囚徒。“Z作战”文件夹里那些冰冷的文字,在他脑海里自动转换成动态的、充满火光与惨叫的画面。亚利桑那号断裂沉没,俄克拉荷马号倾覆,机场上排列整齐的战机化为燃烧的废铁……这些画面与食堂里同僚们对“帝国武运”的狂热讨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荒诞感。

  他试图像个纯粹的战略家那样说服自己:从宏观战略看,美国参战对结束这场战争、对中国的最终命运至关重要。牺牲珍珠港,换取美国这台巨型战争机器的全面启动,是“值得”的。

  但每当夜深人静,那个更微弱的声音就会冒出来:那几千个具体的人呢?那些在周日军港里期待着周末假期的年轻水兵呢?他们不是战略棋盘上冰冷的数字。

  “我不是神,我救不了所有人。”他对着浴室镜子里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低语,“直接警告等于自杀,还会连累姐姐。”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警告美国几乎是徒劳,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可“什么都不做”的念头,像一块不断增重的巨石压在心口。他需要一种仪式,一种哪怕毫无作用、只为安抚自己良知的徒劳尝试。

  作为一名穿越者,明知数千条生命即将在偷袭中丧生,却完全保持沉默,这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最终,一种复杂的情感——混合着微弱的希望、沉重的负罪感以及自我保护的本能——促使他需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往历史的洪流中扔下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哪怕激不起半点涟漪,至少对自己有个交代。

  他必须采取一种绝对无法追踪到自己的方式。

  他再次想到了青帮,但这次不是用于传递情报,而是散布谣言。

  最终,一个极其迂回、近乎儿戏的方案在他脑中成型。他再次动用了李爷的渠道,但这次不是传递情报,而是散布一句精心包装过的“醉话”。

  他约阿彪在码头区一个鱼龙混杂的小面馆“偶遇”。在嘈杂的背景下,他压低声音,用混杂着无奈和自嘲的语气对阿彪说:“彪哥,最近听到个贼离谱的传闻,说北边那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