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个年-《仙子啊她被炸飞啦》

  里面的主子们不吭声,外面面的何钧安面沉如水实则心里上蹿下跳像个猹。

  好在,贤王府的马车主动往后退出了窄巷,何钧安也不客气,主子不发话的意思不就是先走?

  “驾——”何钧安甩着马鞭,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驶出小巷。巷口,仍然停留在原地的马车内,沈堇妍颇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

  “所谓兄友弟恭,王爷您倒是友爱兄弟,可辰王却压根儿没将您放在眼里。”

  “无妨。”萧文谦摇了摇头,神情温和的拈了个梅子喂给沈堇妍:“夜里冷,咱们回去吧。”

  “你啊——”沈堇妍嗔怪了句却也没多说什么,暗自庆幸当初抗住了皇后姑母的压力,嫁的是端方君子萧文谦,而非那个冷心冷清的萧祈年。

  萧祈年没准备回辰王府,实际上他回不回也不重要,一墙之隔而已。但是在江府,更有人情味一些。

  “你确定?”江府门前,江晚瞧着欲与自己一并入府的男人,小脸上满是惊讶。

  “当然。”

  “呐——”江晚伸出手。

  “做什么?”

  “红封拿来看看。”她府上可不少人呢!

  萧祈年在她手心轻拍一下:“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江晚瞧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府,萧祈年失笑着摇了摇头,紧跟上去。

  守岁的地儿就在前院空置的厢房,春儿带着众人一早就将内室拾掇了个妥当,除却靠窗的塌上摆好了茶案外,屋内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蜜饯、干果,铜炉里燃着松脂与沉香,袅袅青烟缠绕着房梁上悬着的彩结。

  “姐——!色普瑞思~!”江晚刚一走进屋子,头顶便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炸开,洋洋洒洒的浇了她个满头。

  “这都是些什么?”江晚惊讶的扯下头顶身上那一簇簇彩色的长纸条。

  “公子说了,这叫彩带!意为新年新气象,博个好彩头!”用红头绳扎着一对羊角髻的蛮儿边拍掌边解释着。

  好彩头啊?

  江晚简单摘了摘,行吧。

  萧祈年就没这待遇了,他是不请自来的,但是春儿也立刻在原本一人坐的茶案对面添了个软垫。

  “你们随意。”待脱下大氅落座后,江晚与外屋的其他人说了句,这会儿除了还在伙房烧甜汤的赵婶子,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还是你这里好。”虽然内屋只有他们俩个,但是两室的小门是敞开的,抬头就能瞧见外面一群小孩子们笑笑闹闹的场面。

  “羡慕?”江晚随手取了几粒去了皮的长生果,杵着下巴去看萧祈年泡茶,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这修长如玉的手……啧,这个男人是她的。

  “嗯,羡慕。”萧祈年将沏好的第一杯茶递到江晚面前,顺便轻声问了句:“所以,晚晚打算何时收了我?”

  收了他,他便是江府的人了。

  江晚被萧祈年突出其来的话问的老脸一红,什么虎狼之词?!

  “姑娘,是太热了吗?”端着蒸糕进来的春儿不明所以:“我去将窗子再开大一些。”

  说着,人就往外去了,江晚连喊都没来得及喊。萧祈年低低地笑着,江晚从青花盘里拾起一块混着枣香的蒸糕塞进了他的嘴里。

  萧祈年吃下蒸糕,又饮了杯热茶,不再逗弄江晚,而是将何钧安叫了进来。

  “主子。”何钧安将一打红封交到自家主子手上。

  萧祈年先是从最上面抽了最大的一个红封递给江晚:“新岁喜乐安康,万事胜意。”

  江晚挑了挑眉,接过红封但是没打开,摸着挺厚应该不少。

  紧接着,他又让何钧安去把外屋那些大大小小的人都叫过来,一一给了贺岁红封。江晚紧随其后,让春儿将早已备好的红封也都发下去。孩子们得了大大的红封都开心得不行,围在一起数着手里的压岁钱,小声商量着明日去街上是先买糖葫芦还是打糕。只有江扬,他偷偷的溜进里屋问江晚:

  “姐,能多给点不?”

  好歹他也是主子,为什么也跟其他人一样多啊!

  江晚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江扬的吃喝用度都是府上最好的,平日里确实花不了几个银子。即便是偶有需要,江晚也从不拘着他,直接去账房支取就是。

  “你猜?”江扬眨了眨眼。

  “你猜我敢不敢揍你?”江晚故作恶狠狠地问。

  江扬缩了缩脖子,准备退出去,却见一个红封递到了他面前,咦,是好心人辰王殿下!

  江扬刚要伸手去接,就听见他姐阴恻恻的“嗯”了一声……哎,撤回一只手。

  最终,这个红封被江晚没收了。

  损失了一个红封的萧祈年只是微笑,江扬盯着他的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赵婶子很快端来甜汤,甜汤是掺了米酒煮的,江晚喝了一碗后便觉得双颊微微发热,趴在茶案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爆竹声此起彼伏,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孩子们此刻已经不在外间,正挤在院子里闹着让大人们点爆竹。

  江春儿回过头,透过窗子瞧见自家姑娘已经醒了,这才点头同意让他们去玩,不过要注意安全。

  得了允许的孩子们又去催赵风、赵云,两人含笑应下,从袖筒里摸出火折子,“嗤”地吹亮,凑近引线。

  引线“滋滋”地冒起火星,两人连忙后退跑开。下一瞬,“噼里啪啦”炸响传入耳间,红纸屑像漫天飞舞的红蝴蝶,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也落在院角开得正盛的腊梅上。

  远处传来“咚——咚——咚——”的迎新钟声,厚重沉稳,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却格外让人觉得心安。

  “晚晚。”

  “嗯?”

  “唯愿岁岁年年,有你有我。”萧祈年举起早已倒好的屠苏酒。

  “嗯。”江晚亦笑着举杯:“新岁快愉,萧祈年。”

  饮完酒,江晚回首望向窗外打打闹闹的众人,唇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真好,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