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衣柜里的十七天》-《毛骨悚然的小故事》

  第一章:潮湿的新居

  林墨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踏上三楼台阶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又灭了。她跺了跺脚,昏黄的光线慢悠悠地爬出来,照亮墙壁上斑驳的霉斑,像一张摊开的蛛网。

  “302,就是这儿了。”她掏出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顺着门缝钻出来,带着点说不清的腥气。

  这是她租到的第五处房子。作为自由插画师,林墨需要便宜又安静的空间,中介说这套老房子刚翻新过,性价比极高。她推开门,灰尘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跳舞,客厅地板上铺着廉价的复合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还行吧。”她自我安慰着打开行李箱,把画具小心翼翼地摆到窗边的书桌。窗外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晾衣绳上挂满五颜六色的衣服,远处传来隐约的叫卖声。

  搬家公司的师傅临走前说:“姑娘,这楼有点年头了,晚上锁好门。”她当时没在意,直到傍晚收拾卧室时,才发现那个突兀的衣柜。

  衣柜就靠在卧室墙角,深棕色的木质表面已经褪色,铜制拉手氧化成青绿色。它比卧室里的其他家具都要老旧,样式也透着一股年代感。林墨试着拉了拉柜门,“吱呀”一声,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涌出来,混杂着类似旧书腐烂的气息。

  衣柜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隔板和挂衣杆。她伸手摸了摸内壁,木板潮湿得能攥出水来。“明天得买点除湿袋。”她嘟囔着关上柜门,却没注意到门板内侧,贴着一张模糊的、已经泛黄的孩童照片。

  第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老房子的隔音很差,楼上总有“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来回踱步。凌晨三点左右,林墨突然醒了,卧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滴答……滴答……”

  声音很轻,像是水滴落在空桶里,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击木板。她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是从衣柜那边传来的。

  林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明明记得睡前检查过所有水龙头,不可能是漏水。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卧室,衣柜静静地立在墙角,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声音停了。

  “可能是老鼠吧。”她拍了拍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旧的房子里有老鼠很正常。她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黑暗中那双铜制拉手在盯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那“滴答”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清晰,就在耳边。她猛地睁开眼,卧室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条缝,走廊的光线从门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而衣柜的门,竟然虚掩着一条缝。

  林墨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是关好柜门的。她攥着被子的手微微发抖,盯着那道缝隙,仿佛里面随时会钻出什么东西。

  “谁?”她试探着问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滴答”声也停了。

  她僵持了几分钟,终于鼓起勇气,抓起枕边的台灯,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心跳得像要炸开,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柜门——

  衣柜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自己吓自己。”她松了口气,关上柜门并用力扣了扣,确认锁扣卡住后才回到床上。但这一夜,她再没敢合眼,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去超市买了除湿袋和樟脑丸,一股脑塞进衣柜。她还特意检查了衣柜周围的墙壁,没有发现漏水的痕迹。下午画画时,她把卧室门敞开着,客厅的光线能照进来,心里踏实了不少。

  傍晚收衣服时,她发现晾在阳台的白色T恤上,多了几个黑色的小斑点,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上的霉斑。她皱着眉把T恤扔进洗衣机,却没注意到,洗衣机的排水管旁边,有一小撮潮湿的黑色泥土。

  夜里,她又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这次不是“滴答”声,而是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孩子在哭,声音断断续续的,充满委屈。林墨猛地坐起来,开灯的手都在抖。

  哭声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她盯着紧闭的衣柜门,那扇门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啜泣声就像隔着一层木板,忽远忽近。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抓起手机就要报警,手指却在拨号键上停住了——警察来了能怎么办?说衣柜里有哭声?

  她咬着牙,壮着胆子喊道:“谁在里面?出来!”

  哭声停了。

  卧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林墨握紧手机,一步步后退到床边,眼睛死死盯着衣柜。过了大概十分钟,就在她以为没事的时候,衣柜门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

  不是被风吹的,是从里面被推开的!

  一道漆黑的缝隙出现在门板中央,紧接着,一只苍白的小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泥土。

  林墨吓得浑身僵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只手在门板上摸索着,像是在寻找开门的拉手。她看到手腕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手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啊!”她终于尖叫出声,抓起枕头就朝衣柜扔过去,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砰”地一声锁上客厅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卧室里安静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她蜷缩在客厅沙发上,开着所有的灯,一夜未眠。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她才稍微缓过神。

  “必须搬走。”林墨打定主意,立刻给中介打电话。但中介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林小姐,合同里写了,租期未满退租是不退押金的,而且您得支付违约金。”

  她的积蓄本就不多,押一付三加上中介费已经花了大半,根本承担不起违约金。“可是这房子有问题!衣柜里……衣柜里有东西!”她语无伦次地解释。

  中介在电话那头笑了:“林小姐,您是不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老房子有点异响很正常,您别自己吓自己。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下午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林墨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紧闭的卧室门,那里面仿佛藏着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

  下午中介来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你看,什么都没有吧。”中介拍着衣柜门,“这衣柜有些年头了,是前房主留下的,质量还挺好呢。”

  林墨指着门板内侧:“里面有张照片!”中介打开柜门看了看,疑惑地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凑过去一看,原本贴着照片的地方只有一块淡淡的水渍,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她失魂落魄地说。中介临走前留下几包活性炭:“吸吸潮气,放轻松点,有事再联系我。”

  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林墨看着衣柜,心里既害怕又不甘。她不能就这么被吓跑,更不能损失那么多钱。“一定是幻觉。”她对自己说,“最近赶稿太累了,出现幻听幻视了。”

  为了壮胆,她把画架搬进了卧室,决定今晚通宵赶稿。她打开电脑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试图用声音掩盖心里的恐惧。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卧室里的灯也灭了。

  停电了?

  林墨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屏幕也毫无反应,像是没电了。但她明明记得下午刚充满电。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勾勒出衣柜模糊的轮廓。她听到了熟悉的“滴答”声,比前两晚都要清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衣柜门,又一次自己打开了。

  这次缝隙更大,她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股冰冷的寒气从里面涌出来,带着浓重的腥甜味,像是腐烂的水果。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衣柜里慢慢蠕动,惨白的小脸从黑暗中浮现,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它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裙,红色的手环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陪我玩好不好?”

  林墨吓得连滚带爬地冲向卧室门,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她疯狂地转动门把手,门锁纹丝不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腥甜味也越来越浓。

  她绝望地转过身,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站在她面前,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嘴角慢慢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姐姐不陪我玩,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哦。”

  林墨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在她倒下的瞬间,她看到那个身影伸出冰冷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向那扇敞开的衣柜门。黑暗中,衣柜深处传来无数细碎的、抓挠木板的声音,像是在欢迎新的“住户”。

  第二章:衣柜里的秘密

  林墨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衣柜里,四周是潮湿的木板,霉味和腥甜味混合在一起,呛得她咳嗽起来。

  “这是……哪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被什么东西捆着,粗糙的麻绳勒得皮肤生疼。衣柜里漆黑一片,只有门板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不是在卧室里吗?那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记忆碎片涌进脑海,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有人吗?救命!”她大声呼救,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微弱。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林墨开始拼命挣扎,麻绳却越勒越紧,手腕和脚踝很快就磨出了血痕。她能感觉到衣柜在轻微晃动,像是有人在外面推着它。“放我出去!求求你了!”她带着哭腔哀求,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得筋疲力尽,瘫软在衣柜底部。冰冷的木板吸走了她身上的热量,她开始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后背,硬邦邦的,像是一本书。

  她扭动着身体,用被捆住的手摸索过去,摸到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借着门板透进来的微光,她看清那是一本封面已经腐烂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用褪色的红笔写着三个字:“日记簿”。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她费力地翻开笔记本,纸张脆弱得一碰就碎,上面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还带着水渍晕染的痕迹。

  “6月12日,晴。妈妈今天又发脾气了,她把我的小熊扔到了衣柜里,说我不听话就永远关我进去。衣柜里好黑,我怕。”

  “6月15日,阴。爸爸又和妈妈吵架了,他们摔了好多东西。妈妈说都是因为我,她才过得这么辛苦。晚上她把我锁进衣柜,说让我反省。”

  “6月18日,雨。衣柜里好冷,还有奇怪的声音。我听到老鼠在咬东西,它们会不会来咬我?我不敢睡觉,怕一睡着就醒不来了。”

  字迹越来越潦草,纸张上还能看到干涸的泪痕。林墨的心跳得飞快,这个写日记的孩子,难道就是那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

  她继续往下翻,日记的日期断断续续,记录着被关在衣柜里的恐惧和孤独。直到最后一页,字迹变得异常凌乱,仿佛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

  “7月3日,黑。妈妈把我锁进来了,她说我是个累赘,让我永远别出去。衣柜里好黑,我听到好多声音,它们在说话……它们说要带我走……红色的手环好紧,我摘不下来……救命……”

  最后几个字被涂抹得看不清,纸张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林墨的手开始发抖,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衣柜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小孩子光着脚在走路。林墨立刻屏住呼吸,把日记本藏到身后。

  门板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那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出现在缝隙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姐姐,你看到我的日记了吗?”

  林墨吓得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小女孩慢慢推开门,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她的皮肤白得像纸,脸上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红色的手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红光。

  “妈妈说,看到我日记的人,都要留下来陪我。”小女孩歪着头,声音稚嫩却透着一股阴森,“姐姐,你愿意陪我吗?”

  “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墨鼓起勇气问道,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冰冷的小手,抚摸着衣柜内壁的木板,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物品。“这里是我的家,我住了好久好久了。”她幽幽地说,“以前只有我一个人,好孤单。现在姐姐来了,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你把我放出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玩,但我不能待在这里。”林墨试图和她讲道理,心里却充满了绝望。

  “不行哦。”小女孩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妈妈说,不听话的孩子要永远关在衣柜里。姐姐不听话,所以也不能出去。”她说着,突然凑近林墨,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扑面而来,“姐姐,你知道衣柜后面是什么吗?”

  林墨下意识地摇头,她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睛里似乎有黑色的液体在流动,像是泪水,又像是墨汁。

  “是墙壁啊。”小女孩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衣柜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墙壁后面有好多小朋友,他们都在陪我玩。等姐姐变成和我们一样,就不会害怕了。”

  她的话让林墨毛骨悚然。什么叫变成和他们一样?墙壁后面怎么会有小朋友?无数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里涌现。

  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林墨藏在身后的日记本:“这是我的东西,不能给你看。”她把日记本抱在怀里,像是在守护什么宝贝,“妈妈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你妈妈是谁?她在哪里?”林墨追问,她觉得这个孩子的妈妈才是关键。

  提到妈妈,小女孩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妈妈走了,她说我是个坏孩子,不要我了。”她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但她会回来的,她答应过要带我走的。”

  林墨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怜悯。但这份怜悯很快就被恐惧取代,因为她看到小女孩的眼睛里流出了黑色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日记本上,晕开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姐姐,你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小女孩突然抬起头,黑色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笑容却又变得诡异起来,“你藏起来,我来找你。找不到你的话,你就可以出去了哦。”

  林墨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就突然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衣柜门,外面传来锁扣扣上的声音。衣柜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门板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喂!你干什么!放我出去!”林墨拼命拍打着门板,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她又一次被独自关在衣柜里。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林墨靠在冰冷的木板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衣柜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她听到衣柜顶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她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衣柜顶部的木板上有一个小孔,黑色的液体正从孔里慢慢渗出来,滴落在她旁边的木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这就是她前两晚听到的声音!

  林墨吓得往旁边挪了挪,那些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和小女孩身上一样的腥甜味,滴在木板上后迅速渗透进去,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她突然想起小女孩说的话:“墙壁后面有好多小朋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不敢想象墙壁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墨在黑暗和寒冷中煎熬着。她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衣柜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耳边传来细碎的低语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突然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来,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小女孩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姐姐,我找到你啦!”

  第三章:墙壁后的低语

  林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把拽了出去。她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仍然在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尘埃在光柱里疯狂舞动。林墨被拽得一个趔趄,脚踝处的麻绳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只留下几道青紫的勒痕。她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在冰冷的衣柜门板上,那股潮湿的霉味顺着鼻腔钻进肺里,让她一阵反胃。

  “姐姐输啦。”小女孩拍着小手,黑色的泪水已经消失,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天真,“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

  “什么惩罚?”林墨的声音干涩发紧,她注意到卧室里的光线很奇怪,明明是白天,却透着一股灰蒙蒙的死寂,窗外听不到任何声响,连平时喧闹的叫卖声都消失了。

  小女孩没说话,只是转身指向卧室的墙壁。那面墙贴着廉价的白色墙纸,边缘已经翘起,露出里面泛黄的水泥。靠近衣柜的地方,墙纸鼓起来一块,像是里面塞了什么东西,鼓包处的墙纸颜色比别处更深,还能看到深色的水渍渗透出来。

  “你看那里。”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他们在里面说话呢,姐姐你听。”

  林墨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无数细碎的指甲在抓挠墙壁,“沙沙……沙沙……”声音忽远忽近,钻进耳朵里,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是谁?”她颤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那鼓起的墙纸,总觉得那后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是和我一样的小朋友呀。”小女孩走到墙边,伸出苍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鼓包处,“妈妈说我们不乖,所以要关在这里反省。但他们不听话,总是吵着要出去,妈妈就把他们藏到墙壁里了。”

  林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藏在墙壁里?她不敢想象那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突然想起日记本里最后那句话:“墙壁后面有好多小朋友”,原来不是玩笑。

  “姐姐要不要看看他们?”小女孩突然转过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他们说想认识新的朋友呢。”

  “不!不要!”林墨连连后退,后背再次撞在衣柜上,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她看到小女孩的手指指甲突然变得很长,泛着青黑色,正一点点抠着墙纸的边缘。

  “刺啦——”一声,墙纸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湿漉漉的水泥墙。一股比衣柜里更浓重的腥臭味涌出来,混杂着腐烂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墙面上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塞进一个孩子。洞口边缘凝结着黑色的黏液,还挂着几缕暗红色的布条。刚才的啜泣声和抓挠声就是从洞口里传出来的,现在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低语:“放我出去……好黑……妈妈……”

  林墨吓得浑身僵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到洞口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还有苍白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徒劳地抓挠着空气。

  “你看,他们在欢迎你呢。”小女孩咯咯地笑着,伸手就要去拉林墨的胳膊,“进去和他们玩一会儿吧,很好玩的。”

  “滚开!”林墨终于爆发出来,猛地甩开小女孩的手,转身就往卧室门跑。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但卧室门像是被钉死了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拉拽,都纹丝不动。门锁上的铜制钥匙孔里,竟然渗出黑色的黏液,顺着门板缓缓流下。

  “姐姐不听话哦。”小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冰冷的怒意,“不听话的孩子,要和他们待在一起。”

  林墨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背后袭来,她猛地转身,看到小女孩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她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透明,能隐约看到里面青黑色的血管,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黑洞。

  “妈妈说,不乖的孩子都要消失。”小女孩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离地面越来越高,碎花裙在空中摆动,像一朵盛开的鬼花,“姐姐也会消失的,就像他们一样。”

  她伸出泛着黑气的小手,指向林墨。林墨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往墙壁的洞口拖拽,双脚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洞口里的啜泣声变成了兴奋的尖叫,无数只小手从洞里伸出来,抓挠着她的衣服和头发。

  “不要!救命!”林墨拼命挣扎,手指在地板上抠出深深的划痕。就在她的身体快要被拖进洞口时,衣柜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砰”地一声,柜门自己打开了。

  一股强烈的吸力从衣柜里传来,与拖拽她的力量相互拉扯。林墨被两股力量撕扯着,身体像要被撕裂一样疼痛。她看到衣柜深处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翻滚着浓稠的黑雾,黑雾里隐约有无数人影在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

  小女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尖声叫道:“不准抢我的朋友!”她加大了力量,林墨的半个身体已经被拖到洞口边缘,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甚至能看到洞壁上沾着的头发和碎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墨看到衣柜的隔板上放着什么东西在反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出一只手,朝着衣柜的方向抓去,指尖刚好碰到那个冰凉的物体——是那枚从门板内侧掉下来的、泛黄的孩童照片!

  照片入手的瞬间,一股灼热的力量传遍全身。小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拖拽的力量骤然消失。林墨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照片从手中滑落,掉在衣柜门前。

  她抬起头,看到小女孩的身体在照片的光芒下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色的烟雾从她身上冒出来。“不……我的照片……”她痛苦地尖叫着,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墙壁的洞口里。

  洞口里的啜泣声和抓挠声瞬间消失了,墙壁上的黑洞慢慢合拢,被撕开的墙纸自动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林墨瘫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小熊玩偶,笑得天真烂漫。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模糊的字迹:“小雅,5岁生日快乐。”

  小雅……原来她叫小雅。林墨看着照片上纯真的笑容,再想起刚才那恐怖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她经历了什么?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林墨警惕地抬起头,以为小雅又回来了,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婆婆,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拄着拐杖,满脸皱纹里带着疑惑。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这房子不是早就空着了吗?”

  林墨愣住了,她看着老婆婆,又看了看窗外。不知何时,窗外已经恢复了喧闹,叫卖声、车鸣声清晰可闻,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温暖而真实。衣柜静静地立在墙角,柜门紧闭,仿佛刚才的惊魂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我……我租了这里的房子。”林墨挣扎着站起来,脚踝处的勒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婆婆,您是谁?”

  “我是住在楼下的张婆婆。”老婆婆走进来,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衣柜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这房子啊,造孽哦。”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急忙问道:“婆婆,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个衣柜……还有一个叫小雅的孩子……”

  张婆婆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缓缓开口:“小雅啊,是前房主的女儿,十几年前就没了。”

  第四章:尘封的往事

  张婆婆的拐杖轻轻敲击着地板,发出“笃笃”的声响,与窗外隐约的蝉鸣交织在一起,给这间刚刚经历过恐怖的卧室带来一丝诡异的平静。她浑浊的眼睛望着衣柜,像是在透过那陈旧的木板,看着遥远的过去。

  “那时候我还年轻呢,这楼刚盖没几年。”张婆婆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小雅家就住在这里,302。她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刚开始日子过得还行,后来她爸迷上了赌博,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林墨坐在地板上,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小雅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雅那孩子,长得可俊了,就是胆子小。”张婆婆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她爸妈一吵架就摔东西,一不顺心就打孩子。我们邻居经常能听到楼上的哭声,还有摔东西的动静,想去劝又不敢,那男的喝醉了跟疯狗一样。”

  衣柜门板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林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没敢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最可怜的就是小雅。”张婆婆的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她妈总说她是累赘,一不高兴就把她锁进衣柜里。有时候锁一天,有时候锁两天,不给吃不给喝的。我们都听到过衣柜里传来的哭声,可谁敢管啊?”

  林墨想起日记本里那些稚嫩的字迹:“衣柜里好黑,我怕”“妈妈说让我反省”,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原来那些不是幻觉,是一个孩子在黑暗中最绝望的求救。

  “后来有一天,楼上突然没动静了。”张婆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安静得可怕。过了几天,警察来了,我们才知道出事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鼓足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小雅被发现的时候,就死在那个衣柜里。法医说孩子被关了好几天,又饿又渴,最后是被活活吓死的。她手腕上还戴着个红色的塑料手环,是幼儿园发的,攥得死死的,掰都掰不开。”

  林墨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那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那个眼睛黑洞洞的 ghost,曾经也是一个渴望温暖和关爱的孩子,却在最黑暗的衣柜里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那她的父母呢?”林墨哽咽着问道。

  “她爸早就跑了,欠了一屁股赌债,到现在都没找到。”张婆婆咬牙切齿地说,“她妈被抓了,但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是气头上把孩子锁进去,后来忘了。警察查来查去,最后定了个过失致人死亡,没判几年就出来了,听说早就离开这儿了。”

  “那这个衣柜……”林墨看向墙角的衣柜,终于明白为什么它会如此诡异。这里承载了一个孩子最后的恐惧和绝望,她的怨念全都凝聚在了这个囚禁她的地方。

  “这衣柜是她妈后来回来处理房子时留下的,说什么都不肯扔。”张婆婆摇摇头,“后来这房子换了好几个房主,都说住着不对劲,晚上能听到孩子哭,还有衣柜里的怪声。有人想把衣柜扔掉,可每次搬的时候都出事,要么搬衣柜的人摔跤,要么就是家里电器莫名其妙坏掉,久而久之,就没人敢碰这个衣柜了。”

  林墨终于明白为什么中介说这衣柜是前房主留下的,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些恐怖的事情。小雅的怨念被困在衣柜里,困在这间房子里,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痛苦,寻找着陪伴。

  “婆婆,您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碎花裙的。”林墨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

  张婆婆愣了一下,摇摇头:“没看到啊,姑娘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这房子除了你我,没别人了。”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只有自己能看到小雅,这意味着她无法逃离。

  “对了,”张婆婆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玩意儿,递给林墨,“这个你拿着吧,或许能帮上忙。”

  林墨接过来,打开红布一看,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边缘还系着一根红绳。“这是……”

  “是我家老头子留下的,说是能辟邪。”张婆婆的眼神有些复杂,“前几年有个懂行的先生来看过,说这房子里有怨气,是个孩子的,还说怨气和衣柜连在一起了,得找到怨气的根源才能化解。我看你这姑娘面善,拿着吧,好歹能壮壮胆。”

  林墨握紧铜钱,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谢谢您,婆婆。”

  “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先搬出去住几天吧。”张婆婆站起身,拄着拐杖往门口走,“这房子邪性得很,别硬撑着。对了,晚上千万别开衣柜,也别靠近那面墙,特别是午夜的时候。”

  张婆婆走后,林墨独自坐在卧室里,看着紧闭的衣柜门,心里五味杂陈。恐惧依然存在,但更多了一丝怜悯和愧疚。她把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夹进日记本里,放进自己的背包,又将铜钱系在手腕上。

  她决定不搬走了。不是因为付不起违约金,而是因为她想帮小雅。一个被困在黑暗里十几年的孩子,她的痛苦不应该被永远遗忘。

  那天下午,林墨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这间老楼的新闻,还有十几年前的失踪案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个本地论坛的旧帖子里找到了线索。

  帖子是七年前发的,标题是《聊聊咱们这老楼的怪事》,下面有很多回复,其中一个匿名回复引起了她的注意:“302那户才叫真的邪门,听说以前死过孩子,后来住进去的人都说晚上能听到衣柜里有哭声,还说看到过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影子。最邪门的是,有个租客不信邪,非要把衣柜拆了,结果拆到一半,那面墙塌了,从里面挖出好多骨头渣子……”

  林墨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挖出骨头渣子?难道墙壁后面真的像小雅说的那样,藏着其他孩子?

  她继续往下翻,后面还有回复说:“后来警察来了,说是以前施工的时候留下的,没什么大事。但那之后,302就空了好久没人敢住。”

  林墨不相信这是施工留下的。结合小雅的话和日记本里的内容,她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所谓的“妈妈”,真的只是小雅的母亲吗?她到底对其他孩子做了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林墨把卧室门从里面锁好,又用书桌顶住衣柜门,才敢坐在床边。她不敢关灯,整夜都开着床头灯,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钱。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衣柜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用力踹门。书桌被撞得微微晃动,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门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正顺着地板缓缓流向她的床边。

  “姐姐……开门啊……”小雅的声音在衣柜里响起,带着哭腔,“我好孤单……你陪我玩好不好?”

  “小雅,我知道你很痛苦。”林墨鼓起勇气,对着衣柜喊道,“但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衣柜里的撞击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小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浓浓的怨恨:“是他们害了我!是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要让他们都陪我!”

  “谁害了你?是你的妈妈吗?”林墨急忙问道。

  “不是妈妈……”小雅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是‘妈妈’……她不是妈妈……她是怪物……”

  林墨愣住了。不是妈妈?是怪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衣柜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书桌被推得向后滑动。一股浓烈的黑雾从衣柜里涌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卧室。黑雾中,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在闪烁,还有无数只苍白的小手从雾中伸出来,抓向林墨。

  她下意识地举起手腕上的铜钱,铜钱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黑雾碰到红光就像遇到了火焰一样退缩了回去。

  “啊——”黑雾中传来小雅凄厉的尖叫,“拿走它!把它拿走!”

  林墨紧紧攥着铜钱,看着黑雾在红光中翻滚挣扎。她看到黑雾里浮现出小雅痛苦的脸,还有其他模糊的孩子身影,他们都在痛苦地挣扎。

  “小雅,告诉我真相!”林墨大声喊道,“那个‘妈妈’到底是谁?墙壁后面到底有什么?”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个扭曲的、巨大的黑影从黑雾中浮现,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墨。“多管闲事的人……都要死!”一个沙哑、苍老的女声响起,不是小雅的声音!

  黑影猛地朝林墨扑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举起铜钱。就在这时,背包里的日记本突然掉了出来,摔在地上,自动翻开到最后一页。那张泛黄的照片从日记本里滑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黑影看到照片,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瞬间缩回了衣柜里。黑雾迅速消散,衣柜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恢复了平静。

  第五章:怪物的真相

  林墨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狂跳不止。卧室里的黑雾已经散尽,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腥甜味,混杂着铜钱散发的微弱金属气息。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照片和日记本,照片上小雅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那个沙哑的女声是谁?小雅为什么说她不是妈妈,而是怪物?无数疑问在林墨脑海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

  她翻开日记本,重新仔细阅读那些稚嫩的字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前面的日记大多记录着被母亲责骂、关衣柜的恐惧,但从6月下旬开始,字迹变得越来越凌乱,内容也越来越诡异。

  “6月25日,冷。妈妈今天很奇怪,她的眼睛是黑色的,说话声音也变了。她给我穿了新裙子,说以后要听‘妈妈’的话。”

  “6月28日,黑。‘妈妈’把我锁进衣柜,说要给我找新朋友。衣柜里好吵,有好多小朋友在哭。”

  “7月1日,疼。‘妈妈’说我不乖,要惩罚我。她的手好冷,指甲好长,她掐我的胳膊……红色的手环好紧,我喘不过气……”

  林墨的手指停在“红色的手环”几个字上,浑身一阵发冷。小雅手腕上的红色塑料手环,她在幻觉中见过两次,那抹诡异的红色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这手环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

  她突然想起张婆婆的话:“她手腕上还戴着个红色的塑料手环,是幼儿园发的,攥得死死的,掰都掰不开。”幼儿园发的手环……难道这手环和其他孩子有关?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林墨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决定去找张婆婆问个清楚,关于小雅的母亲,关于那个红色手环,关于墙壁后面的秘密。

  敲开楼下张婆婆的门时,老人正在吃早饭。看到林墨憔悴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把她拉进屋里:“姑娘,你昨晚没睡好吧?我就说那房子邪性得很。”

  “婆婆,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林墨坐在桌边,开门见山,“小雅的妈妈,在小雅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性格大变,或者行为奇怪?”

  张婆婆放下筷子,皱着眉回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大概出事前一个月吧,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虽然脾气不好,但见了邻居还会打招呼,后来就整天关着门不出屋,偶尔在楼道里碰到,眼神直勾勾的,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还总说自己不是‘她’。”

  “她不是‘她’?”林墨的心猛地一跳,这和小雅说的“她不是妈妈”不谋而合!

  “是啊,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被家里的事逼疯了。”张婆婆点点头,“还有更奇怪的,那段时间总有人看到陌生的小孩进她家,都是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统一的碎花裙,戴着红色的手环,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碎花裙!红色手环!林墨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那些孩子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有人说是她远房亲戚的孩子,也有人说是她从外面领回来的。”张婆婆的声音压低了些,“后来小雅出事,警察来调查,那些孩子也不见了,问她她就说早就送走了,警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林墨终于明白了。小雅日记里的“新朋友”,墙壁后面的“小朋友”,根本不是夸张的说法!那个女人在小雅出事前,确实带了很多孩子回家,而那些孩子很可能都遭遇了和小雅一样的命运,被关在衣柜里,甚至藏进墙壁里!

  “那个红色手环,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林墨追问。

  “好像是附近一家幼儿园的入园手环。”张婆婆想了想,“那家幼儿园好几年前就倒闭了,听说出过事,具体什么事我记不清了。”

  林墨谢过张婆婆,立刻回到楼上。她打开电脑,搜索附近幼儿园的信息,很快找到了线索。那家名为“阳光幼儿园”的机构,在十五年前发生过一起严重的火灾,七个孩子在火灾中丧生,其中六个是三四岁的女童,还有一个老师失踪了。而火灾发生的日期,正是7月3日——小雅日记的最后一天!

  林墨的手指冰凉,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里成型:那个失踪的老师,会不会就是小雅的母亲?或者说,是占据了小雅母亲身体的“怪物”?她因为火灾失去了孩子,所以才疯狂地拐骗其他孩子,把她们关起来,当成自己的“孩子”?

  而那个红色手环,就是那些遇难孩子的入园标识。小雅被关在衣柜里时,看到了那个老师的真面目,所以才在日记里写下“她们在说话”“红色的手环好紧”。她把那个老师称为“怪物”,因为她根本不是正常人!

  就在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滴答”声,和她第一晚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林墨猛地抬头,看到衣柜门板内侧的墙壁上,渗出了黑色的黏液,正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黏液中,隐约漂浮着几根细小的骨头渣。

  衣柜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走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和无数只苍白的小手从她身后伸出,像是披了一件由手臂组成的披风。

  “你知道了太多秘密。”黑影开口了,声音沙哑而苍老,正是昨晚那个女声,“既然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