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潮湿的新居与第一道痕
林薇把最后一个纸箱拖进玄关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沉得像块泡发的墨锭。搬家公司的工人两小时前就走了，留下满屋子拆开一半的纸壳和缠绕成乱麻的透明胶带，空气里飘着旧家具受潮的霉味，混着新小区尚未散尽的水泥粉尘，呛得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是她在这座南方城市租下的第三套房子。前两套不是通勤时间超过两小时，就是房东临时要收回房子，折腾了大半年，终于在同事推荐下找到这个老小区里的顶楼单元——六十平米，南北通透，月租比同地段低了近一千，唯一的缺点是楼龄老，水管偶尔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而且浴室没有窗户，常年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
“先凑活住吧，等明年攒够了首付，就不用再搬了。”林薇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弯腰拆开装着洗漱用品的纸箱。搪瓷杯、牙刷、沐浴露……最后摸出那面她用了三年的圆形梳妆镜，镜面上还贴着去年公司年会发的卡通贴纸，边角处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上次搬家时不小心摔的。
收拾到晚上九点，林薇累得腰酸背痛，决定先洗个澡放松一下。浴室很小，瓷砖墙缝里嵌着些许暗黄色的水渍，天花板上的排风扇转起来“嗡嗡”作响，像只垂死挣扎的飞虫。她打开热水器，热水很快就流了出来，氤氲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将对面墙壁上的镜子蒙上了一层白雾。
洗完澡，林薇伸手去擦镜子上的雾，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突然顿住了。
镜子上的雾气并没有完全散去，而是在中间位置留下了几道模糊的痕迹，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雾面上划过。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蹭到的，但仔细一看，那痕迹的形状很规则，竟然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手背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明明是独自住进来的，浴室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这字是谁写的？难道是前租客留下的？可镜子上的雾是刚洗澡时才有的，就算前租客留下痕迹，也早该散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救”字还在，笔画边缘因为水汽的蒸发，正一点点变得模糊，像是在慢慢消失。林薇慌忙伸出手，想要把字擦掉，可指尖划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那“救”字却像是刻在镜子里一样，依旧顽固地留在那里。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是水汽凝结的巧合。”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起毛巾，用力擦拭镜面，直到镜子恢复透亮，那道“救”字才终于消失不见。
回到卧室，林薇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浴室里的那道字痕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她打开手机，翻出和中介的聊天记录，当初中介说这套房子的前租客是个年轻女孩，因为工作调动才搬走的，走的时候把房子打扫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问题。
难道是中介骗了她？还是……这房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薇越想越害怕，索性打开床头灯，拿起平板电脑刷起了剧。可眼睛盯着屏幕，脑子里却全是浴室镜子上的“救”字，耳边仿佛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水滴声，“嘀嗒，嘀嗒”，像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
她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声，那水滴声又消失了。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林薇自嘲地笑了笑，关掉平板，重新躺下。可这一次，她不敢再关灯，任由床头灯的暖光笼罩着自己，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薇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蔬菜的塑料袋，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你好呀，我是住在你楼下的张阿姨，听说新搬来一个小姑娘，就过来看看。”张阿姨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看，“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你一个小姑娘收拾起来肯定很费劲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说。”
林薇连忙道谢，侧身让张阿姨进来。张阿姨走进屋子，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浴室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姑娘，你昨晚洗澡了？”张阿姨突然问道。
林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昨晚收拾完太累了，就洗了个澡。怎么了？”
张阿姨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镜子上有字什么的？”
林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她看着张阿姨，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阿姨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叹了口气，拉着林薇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这房子之前出过事。”
第二章：前租客的秘密
张阿姨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样。林薇坐在她身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顺着脊椎蔓延到后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年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苏晓的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在附近的幼儿园当老师。”张阿姨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苏晓这姑娘人挺好的，性格开朗，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就是有点内向，不怎么跟人来往。”
林薇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有一种预感，张阿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和浴室镜子上的“救”字有关。
“大概半年前吧，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张阿姨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当时还以为是苏晓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打碎了，就没在意。可第二天早上，我看到苏晓的房门还关着，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去上班了，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后来没办法，就给物业打了电话。物业的人过来，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一看……”张阿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苏晓躺在浴室的地上，已经没气了。”
林薇的心脏“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看着张阿姨，嘴唇颤抖着问道：“那……那她是怎么死的？是意外吗？”
张阿姨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警察过来调查，说是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初步判断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撞到了头，失血过多死的。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苏晓那么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滑倒呢？而且……”
张阿姨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林薇急得不行，连忙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后来听物业的人说，他们进去的时候，浴室的镜子上全是雾，雾面上用手指写着一个‘救’字，跟你看到的一模一样。”张阿姨的目光紧紧盯着林薇，“当时警察也看到了，可他们说那可能是苏晓滑倒后，临死前想要求救，用手指在镜子上写的。”
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她看到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而是苏晓临死前留下的求救信号！那这个“救”字，到底是给谁看的？如果苏晓是意外摔倒，为什么要求救？难道她的死，并不是意外？
“那后来呢？警察没有再调查吗？”林薇急切地问道。
“调查了，可查来查去，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张阿姨叹了口气，“苏晓的父母过来处理后事，把她的东西都带走了，这房子就一直空着。中介为了把房子租出去，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事的。”
林薇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套房子的租金比同地段低那么多，原来是因为这里死过人。而她，竟然稀里糊涂地住了进来，还看到了苏晓留下的求救字痕。
“姑娘，我看你还是赶紧搬走吧。”张阿姨拍了拍林薇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这房子不干净，自从苏晓死后，就总有人说晚上能听到楼上传来哭声，还有人看到过穿着白色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里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可既然你也看到了镜子上的字，就说明苏晓可能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你再住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林薇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搬走吧，刚搬进来一天，东西还没收拾好，而且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搬吧，这房子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有苏晓的鬼魂在作祟，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住下去。
送走张阿姨后，林薇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进去。浴室里的瓷砖、镜子、热水器，甚至是那股潮湿的气味，都让她觉得恐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领导打来的，让她明天去上班报道。林薇这才想起，她为了搬家，已经跟公司请了三天假，明天就要正式入职了。
“算了，先凑活住几天吧，等熟悉了公司的情况，再慢慢找房子。”林薇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而且也许张阿姨说的都是谣言，苏晓的死真的是意外，镜子上的字只是巧合。
为了让自己安心，林薇从网上买了一些辟邪的东西，比如桃木剑、护身符、八卦镜，还在卧室和客厅里各放了一盆仙人掌。她把桃木剑挂在卧室的门后，护身符戴在脖子上，八卦镜贴在浴室的门上，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觉得安心了一些。
晚上，林薇不敢再在浴室里洗澡，而是用热水壶烧了点热水，在卧室里简单擦了擦身子。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里紧紧攥着护身符，生怕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薇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她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敲门，“笃，笃，笃”，很有节奏，而且越来越响。林薇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发现声音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
第三章：夜半敲门声
林薇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紧紧抓住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浴室就在卧室的隔壁，那敲门声清晰地透过墙壁传过来，“笃，笃，笃”，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谁……谁啊？”林薇鼓起勇气，朝着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林薇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像擂鼓一样。
难道是幻听？林薇皱了皱眉，刚才的敲门声那么真实，不像是假的。可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谁会在半夜去敲浴室的门？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响，更急促，“笃笃笃，笃笃笃”，像是有人急着要进来。
林薇吓得浑身发抖，她想起了张阿姨说的话，说有人看到过穿着白色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里晃。难道是苏晓的鬼魂回来了？她想进来找自己吗？
“你……你别过来！我已经买了辟邪的东西，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林薇拿起枕边的桃木剑，声音颤抖着喊道。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哭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委屈地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浴室的方向传来，飘进林薇的耳朵里。
那哭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和绝望，听得林薇心里一阵发酸，同时又更加害怕。她知道，这肯定是苏晓的鬼魂，她一定有什么冤屈，所以才会一直留在这房子里，用这种方式向人求救。
林薇握着桃木剑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她想下床去看看，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坐在床上，听着那哀怨的哭声，心里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她很害怕苏晓的鬼魂，想赶紧逃离这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苏晓很可怜，如果她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她一定很希望有人能帮她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哭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渐渐消失。林薇依旧坐在床上，不敢动弹，直到天快亮时，才靠着床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薇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握着桃木剑，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门。
浴室里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瓷砖墙缝里的水渍还在，天花板上的排风扇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镜子上没有任何雾气，更没有什么字痕。唯一不同的是，浴室的地面上，多了几滴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镜子前。
林薇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昨晚明明没有进过浴室，这脚印是谁留下的？难道真的是苏晓的鬼魂进来过？
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高跟鞋留下的，而且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走出来一样。林薇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脚印的尽头正好对着镜子，镜子上虽然没有字，但她总觉得，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林薇连忙站起身，不敢再看镜子，转身跑出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不行，这房子太可怕了，我必须马上搬走！林薇在心里下定决心。她拿出手机，打开租房软件，开始浏览房源。可看了半天，要么是租金太贵，要么是通勤时间太长，没有一个合适的。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她的闺蜜陈瑶打来的。
“薇薇，你搬新家了，怎么样啊？我今天休息，正好过去看看你。”陈瑶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道：“瑶瑶，你快来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这房子……这房子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了？”陈瑶听出了林薇语气里的恐惧，连忙问道。
“你来了再说吧，我现在有点害怕。”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你别害怕，我马上就过去，你在家等我。”陈瑶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陈瑶是她最好的闺蜜，性格大大咧咧的，胆子也大，有她在，自己应该会好一点。
大概一个小时后，陈瑶敲响了林薇的房门。林薇连忙跑过去打开门，看到陈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瑶瑶，你可算来了！”林薇扑进陈瑶的怀里，放声大哭。
陈瑶拍着林薇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林薇擦干眼泪，拉着陈瑶坐在沙发上，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浴室镜子上的“救”字、张阿姨说的苏晓的事情、夜半的敲门声和哭声，还有浴室地面上的脚印。
陈瑶听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虽然胆子大，但听到这些事情，心里也有些发毛。
“你是说，这房子里死过人，而且那个叫苏晓的姑娘，可能不是意外死亡？”陈瑶问道。
林薇点了点头：“张阿姨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看到了她留下的‘救’字，还有那些脚印，肯定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陈瑶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看了看。浴室里空荡荡的，地面上的脚印已经干了，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印记。
“你确定这些脚印不是你自己留下的？”陈瑶问道。
“我确定！”林薇肯定地说，“我昨晚根本就没进过浴室，而且这脚印是高跟鞋留下的，我根本就没有高跟鞋。”
陈瑶又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镜子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常。她伸出手，摸了摸镜面，冰凉冰凉的。
“薇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些事情只是巧合？”陈瑶转过身，看着林薇，“比如镜子上的字，可能是水汽凝结形成的；敲门声和哭声，可能是外面传来的；脚印，可能是前租客留下的，只是你没注意到。”
林薇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些事情太巧了，而且张阿姨也说了，苏晓死的时候，镜子上也有‘救’字。我觉得她肯定是有冤屈，想让我帮她。”
第四章：镜中倒影的异常
陈瑶看着林薇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巧合”说辞又咽了回去。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林薇，自己也拧开一瓶猛灌了几口，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行，就算是苏晓的鬼魂在找你，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陈瑶放下水瓶，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不少，“要么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去我那儿住，要么咱们就查清楚，她到底想‘求’什么‘救’。”
林薇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指尖微微发颤。搬去陈瑶家确实能暂时避开这里的怪事，但她心里总觉得堵得慌——苏晓的“救”字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若是就这么逃走，她恐怕这辈子都会惦记这件事。
“我想查清楚。”林薇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总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待在这里。”
陈瑶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够意思！那咱们就从长计议。首先，得确认苏晓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你还记得张阿姨说苏晓是幼儿园老师吗？咱们或许能找到她之前工作的幼儿园，问问她的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两人商量到下午，陈瑶帮林薇把客厅里的纸箱又归置了一遍，还在每个房间都贴了几张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这是她出门前特意去家附近的寺庙求的。忙完这些，陈瑶因为晚上要加班，便先离开了，临走前反复叮嘱林薇，晚上千万别单独进浴室，有任何事立刻给她打电话。
陈瑶走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薇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搜索附近的幼儿园，发现距离小区最近的有两家，一家叫“阳光双语幼儿园”，另一家叫“小星星幼儿园”。她记不清张阿姨具体说的是哪一家，只能先把两家的地址记下来，打算明天下班后去问问。
晚饭林薇是点的外卖，她不敢进厨房，连热水都只敢用热水壶在客厅烧。吃完饭后，天渐渐黑了下来，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得窗户玻璃“哐哐”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拍打。林薇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瞟向浴室的方向，生怕再听到敲门声。
快到十点时，林薇觉得困了，她不敢去浴室洗漱，只能用湿毛巾简单擦了擦脸和手，然后迅速钻进卧室，锁上了房门。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晓的事情，还有那些奇怪的脚印和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谁？”林薇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光线有些刺眼，她隐约看到客厅的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但因为猫眼的角度问题，看不太清楚。
林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桃木剑，缓缓打开了卧室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她早上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地上还残留着水渍。
“奇怪，杯子怎么会掉地上？”林薇皱了皱眉，走过去蹲下身，想要收拾碎片。可就在她伸手去捡碎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浴室的门——那扇她白天特意关上的浴室门，此刻竟然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嘴，在等着她进去。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早上把浴室门关上了，陈瑶离开的时候也确认过，怎么现在会开一条缝？难道是苏晓的鬼魂在里面？
她站起身，慢慢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脏就跳得更快一分。走到浴室门口，她停了下来，鼓起勇气，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带。林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面照去——瓷砖地面很干净，没有脚印，排风扇也静静地挂在天花板上，一切都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难道是我记错了，早上没关门？”林薇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看到了镜子。
镜子上没有雾气，却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上，背对着她，站在镜子的另一侧。
林薇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晃了晃，最后照在了镜子上。她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影子缓缓转过身来，可那张脸却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只能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林薇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卧室跑，连掉在地上的手机都忘了捡。她冲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刚才镜子里的影子，肯定是苏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薇不敢再想下去，她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不停地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卧室门外传来了“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和她第一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而且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正踩着水，一步步朝着她的卧室走来。
第五章：幼儿园的线索
水滴声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林薇躲在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门外，正隔着门板“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的水滴声渐渐消失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薇依旧不敢探出头，直到天快亮时，困意战胜了恐惧，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薇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蜷缩在被子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客厅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昨晚摔碎的玻璃杯碎片还在原地，手机也静静地躺在浴室门口。
林薇打开卧室门，走到浴室门口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但还能正常使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浴室门，用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镜子很干净，没有任何影子，地面上也没有水滴，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噩梦。
可那摔碎的玻璃杯和破碎的手机屏幕，又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她要去公司报道，还要去幼儿园打听苏晓的事情，不能再被恐惧影响。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次是在厨房的水龙头下完成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匆匆出门了。
到了公司，林薇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新的环境和忙碌的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家里的怪事，直到下午下班，她才想起要去幼儿园打听苏晓的事情。
林薇先去了“阳光双语幼儿园”，她走进幼儿园，找到了园长办公室。园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很和蔼。林薇说明来意后，园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说的苏晓，确实在我们这里工作过。”园长叹了口气，给林薇倒了一杯水，“她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孩子们都很
林薇把最后一个纸箱拖进玄关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沉得像块泡发的墨锭。搬家公司的工人两小时前就走了，留下满屋子拆开一半的纸壳和缠绕成乱麻的透明胶带，空气里飘着旧家具受潮的霉味，混着新小区尚未散尽的水泥粉尘，呛得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是她在这座南方城市租下的第三套房子。前两套不是通勤时间超过两小时，就是房东临时要收回房子，折腾了大半年，终于在同事推荐下找到这个老小区里的顶楼单元——六十平米，南北通透，月租比同地段低了近一千，唯一的缺点是楼龄老，水管偶尔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而且浴室没有窗户，常年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
“先凑活住吧，等明年攒够了首付，就不用再搬了。”林薇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弯腰拆开装着洗漱用品的纸箱。搪瓷杯、牙刷、沐浴露……最后摸出那面她用了三年的圆形梳妆镜，镜面上还贴着去年公司年会发的卡通贴纸，边角处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上次搬家时不小心摔的。
收拾到晚上九点，林薇累得腰酸背痛，决定先洗个澡放松一下。浴室很小，瓷砖墙缝里嵌着些许暗黄色的水渍，天花板上的排风扇转起来“嗡嗡”作响，像只垂死挣扎的飞虫。她打开热水器，热水很快就流了出来，氤氲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将对面墙壁上的镜子蒙上了一层白雾。
洗完澡，林薇伸手去擦镜子上的雾，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突然顿住了。
镜子上的雾气并没有完全散去，而是在中间位置留下了几道模糊的痕迹，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雾面上划过。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蹭到的，但仔细一看，那痕迹的形状很规则，竟然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手背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明明是独自住进来的，浴室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这字是谁写的？难道是前租客留下的？可镜子上的雾是刚洗澡时才有的，就算前租客留下痕迹，也早该散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救”字还在，笔画边缘因为水汽的蒸发，正一点点变得模糊，像是在慢慢消失。林薇慌忙伸出手，想要把字擦掉，可指尖划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那“救”字却像是刻在镜子里一样，依旧顽固地留在那里。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是水汽凝结的巧合。”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起毛巾，用力擦拭镜面，直到镜子恢复透亮，那道“救”字才终于消失不见。
回到卧室，林薇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浴室里的那道字痕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她打开手机，翻出和中介的聊天记录，当初中介说这套房子的前租客是个年轻女孩，因为工作调动才搬走的，走的时候把房子打扫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问题。
难道是中介骗了她？还是……这房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薇越想越害怕，索性打开床头灯，拿起平板电脑刷起了剧。可眼睛盯着屏幕，脑子里却全是浴室镜子上的“救”字，耳边仿佛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水滴声，“嘀嗒，嘀嗒”，像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
她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声，那水滴声又消失了。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林薇自嘲地笑了笑，关掉平板，重新躺下。可这一次，她不敢再关灯，任由床头灯的暖光笼罩着自己，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薇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蔬菜的塑料袋，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你好呀，我是住在你楼下的张阿姨，听说新搬来一个小姑娘，就过来看看。”张阿姨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看，“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你一个小姑娘收拾起来肯定很费劲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说。”
林薇连忙道谢，侧身让张阿姨进来。张阿姨走进屋子，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浴室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姑娘，你昨晚洗澡了？”张阿姨突然问道。
林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昨晚收拾完太累了，就洗了个澡。怎么了？”
张阿姨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镜子上有字什么的？”
林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她看着张阿姨，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阿姨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叹了口气，拉着林薇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这房子之前出过事。”
第二章：前租客的秘密
张阿姨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样。林薇坐在她身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顺着脊椎蔓延到后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年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苏晓的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在附近的幼儿园当老师。”张阿姨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苏晓这姑娘人挺好的，性格开朗，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就是有点内向，不怎么跟人来往。”
林薇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有一种预感，张阿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和浴室镜子上的“救”字有关。
“大概半年前吧，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张阿姨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当时还以为是苏晓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打碎了，就没在意。可第二天早上，我看到苏晓的房门还关着，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去上班了，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后来没办法，就给物业打了电话。物业的人过来，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一看……”张阿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苏晓躺在浴室的地上，已经没气了。”
林薇的心脏“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看着张阿姨，嘴唇颤抖着问道：“那……那她是怎么死的？是意外吗？”
张阿姨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警察过来调查，说是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初步判断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撞到了头，失血过多死的。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苏晓那么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滑倒呢？而且……”
张阿姨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林薇急得不行，连忙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后来听物业的人说，他们进去的时候，浴室的镜子上全是雾，雾面上用手指写着一个‘救’字，跟你看到的一模一样。”张阿姨的目光紧紧盯着林薇，“当时警察也看到了，可他们说那可能是苏晓滑倒后，临死前想要求救，用手指在镜子上写的。”
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她看到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而是苏晓临死前留下的求救信号！那这个“救”字，到底是给谁看的？如果苏晓是意外摔倒，为什么要求救？难道她的死，并不是意外？
“那后来呢？警察没有再调查吗？”林薇急切地问道。
“调查了，可查来查去，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张阿姨叹了口气，“苏晓的父母过来处理后事，把她的东西都带走了，这房子就一直空着。中介为了把房子租出去，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事的。”
林薇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套房子的租金比同地段低那么多，原来是因为这里死过人。而她，竟然稀里糊涂地住了进来，还看到了苏晓留下的求救字痕。
“姑娘，我看你还是赶紧搬走吧。”张阿姨拍了拍林薇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这房子不干净，自从苏晓死后，就总有人说晚上能听到楼上传来哭声，还有人看到过穿着白色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里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可既然你也看到了镜子上的字，就说明苏晓可能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你再住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林薇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搬走吧，刚搬进来一天，东西还没收拾好，而且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搬吧，这房子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有苏晓的鬼魂在作祟，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住下去。
送走张阿姨后，林薇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进去。浴室里的瓷砖、镜子、热水器，甚至是那股潮湿的气味，都让她觉得恐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领导打来的，让她明天去上班报道。林薇这才想起，她为了搬家，已经跟公司请了三天假，明天就要正式入职了。
“算了，先凑活住几天吧，等熟悉了公司的情况，再慢慢找房子。”林薇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而且也许张阿姨说的都是谣言，苏晓的死真的是意外，镜子上的字只是巧合。
为了让自己安心，林薇从网上买了一些辟邪的东西，比如桃木剑、护身符、八卦镜，还在卧室和客厅里各放了一盆仙人掌。她把桃木剑挂在卧室的门后，护身符戴在脖子上，八卦镜贴在浴室的门上，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觉得安心了一些。
晚上，林薇不敢再在浴室里洗澡，而是用热水壶烧了点热水，在卧室里简单擦了擦身子。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里紧紧攥着护身符，生怕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薇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她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敲门，“笃，笃，笃”，很有节奏，而且越来越响。林薇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发现声音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
第三章：夜半敲门声
林薇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紧紧抓住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浴室就在卧室的隔壁，那敲门声清晰地透过墙壁传过来，“笃，笃，笃”，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谁……谁啊？”林薇鼓起勇气，朝着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林薇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像擂鼓一样。
难道是幻听？林薇皱了皱眉，刚才的敲门声那么真实，不像是假的。可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谁会在半夜去敲浴室的门？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响，更急促，“笃笃笃，笃笃笃”，像是有人急着要进来。
林薇吓得浑身发抖，她想起了张阿姨说的话，说有人看到过穿着白色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里晃。难道是苏晓的鬼魂回来了？她想进来找自己吗？
“你……你别过来！我已经买了辟邪的东西，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林薇拿起枕边的桃木剑，声音颤抖着喊道。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哭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委屈地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浴室的方向传来，飘进林薇的耳朵里。
那哭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和绝望，听得林薇心里一阵发酸，同时又更加害怕。她知道，这肯定是苏晓的鬼魂，她一定有什么冤屈，所以才会一直留在这房子里，用这种方式向人求救。
林薇握着桃木剑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她想下床去看看，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坐在床上，听着那哀怨的哭声，心里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她很害怕苏晓的鬼魂，想赶紧逃离这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苏晓很可怜，如果她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她一定很希望有人能帮她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哭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渐渐消失。林薇依旧坐在床上，不敢动弹，直到天快亮时，才靠着床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薇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握着桃木剑，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门。
浴室里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瓷砖墙缝里的水渍还在，天花板上的排风扇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镜子上没有任何雾气，更没有什么字痕。唯一不同的是，浴室的地面上，多了几滴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镜子前。
林薇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昨晚明明没有进过浴室，这脚印是谁留下的？难道真的是苏晓的鬼魂进来过？
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高跟鞋留下的，而且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走出来一样。林薇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脚印的尽头正好对着镜子，镜子上虽然没有字，但她总觉得，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林薇连忙站起身，不敢再看镜子，转身跑出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不行，这房子太可怕了，我必须马上搬走！林薇在心里下定决心。她拿出手机，打开租房软件，开始浏览房源。可看了半天，要么是租金太贵，要么是通勤时间太长，没有一个合适的。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她的闺蜜陈瑶打来的。
“薇薇，你搬新家了，怎么样啊？我今天休息，正好过去看看你。”陈瑶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道：“瑶瑶，你快来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这房子……这房子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了？”陈瑶听出了林薇语气里的恐惧，连忙问道。
“你来了再说吧，我现在有点害怕。”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你别害怕，我马上就过去，你在家等我。”陈瑶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陈瑶是她最好的闺蜜，性格大大咧咧的，胆子也大，有她在，自己应该会好一点。
大概一个小时后，陈瑶敲响了林薇的房门。林薇连忙跑过去打开门，看到陈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瑶瑶，你可算来了！”林薇扑进陈瑶的怀里，放声大哭。
陈瑶拍着林薇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林薇擦干眼泪，拉着陈瑶坐在沙发上，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浴室镜子上的“救”字、张阿姨说的苏晓的事情、夜半的敲门声和哭声，还有浴室地面上的脚印。
陈瑶听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虽然胆子大，但听到这些事情，心里也有些发毛。
“你是说，这房子里死过人，而且那个叫苏晓的姑娘，可能不是意外死亡？”陈瑶问道。
林薇点了点头：“张阿姨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看到了她留下的‘救’字，还有那些脚印，肯定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陈瑶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看了看。浴室里空荡荡的，地面上的脚印已经干了，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印记。
“你确定这些脚印不是你自己留下的？”陈瑶问道。
“我确定！”林薇肯定地说，“我昨晚根本就没进过浴室，而且这脚印是高跟鞋留下的，我根本就没有高跟鞋。”
陈瑶又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镜子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常。她伸出手，摸了摸镜面，冰凉冰凉的。
“薇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些事情只是巧合？”陈瑶转过身，看着林薇，“比如镜子上的字，可能是水汽凝结形成的；敲门声和哭声，可能是外面传来的；脚印，可能是前租客留下的，只是你没注意到。”
林薇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些事情太巧了，而且张阿姨也说了，苏晓死的时候，镜子上也有‘救’字。我觉得她肯定是有冤屈，想让我帮她。”
第四章：镜中倒影的异常
陈瑶看着林薇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巧合”说辞又咽了回去。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林薇，自己也拧开一瓶猛灌了几口，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行，就算是苏晓的鬼魂在找你，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陈瑶放下水瓶，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不少，“要么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去我那儿住，要么咱们就查清楚，她到底想‘求’什么‘救’。”
林薇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指尖微微发颤。搬去陈瑶家确实能暂时避开这里的怪事，但她心里总觉得堵得慌——苏晓的“救”字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若是就这么逃走，她恐怕这辈子都会惦记这件事。
“我想查清楚。”林薇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总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待在这里。”
陈瑶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够意思！那咱们就从长计议。首先，得确认苏晓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你还记得张阿姨说苏晓是幼儿园老师吗？咱们或许能找到她之前工作的幼儿园，问问她的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两人商量到下午，陈瑶帮林薇把客厅里的纸箱又归置了一遍，还在每个房间都贴了几张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这是她出门前特意去家附近的寺庙求的。忙完这些，陈瑶因为晚上要加班，便先离开了，临走前反复叮嘱林薇，晚上千万别单独进浴室，有任何事立刻给她打电话。
陈瑶走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薇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搜索附近的幼儿园，发现距离小区最近的有两家，一家叫“阳光双语幼儿园”，另一家叫“小星星幼儿园”。她记不清张阿姨具体说的是哪一家，只能先把两家的地址记下来，打算明天下班后去问问。
晚饭林薇是点的外卖，她不敢进厨房，连热水都只敢用热水壶在客厅烧。吃完饭后，天渐渐黑了下来，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得窗户玻璃“哐哐”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拍打。林薇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瞟向浴室的方向，生怕再听到敲门声。
快到十点时，林薇觉得困了，她不敢去浴室洗漱，只能用湿毛巾简单擦了擦脸和手，然后迅速钻进卧室，锁上了房门。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晓的事情，还有那些奇怪的脚印和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谁？”林薇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光线有些刺眼，她隐约看到客厅的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但因为猫眼的角度问题，看不太清楚。
林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桃木剑，缓缓打开了卧室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她早上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地上还残留着水渍。
“奇怪，杯子怎么会掉地上？”林薇皱了皱眉，走过去蹲下身，想要收拾碎片。可就在她伸手去捡碎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浴室的门——那扇她白天特意关上的浴室门，此刻竟然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嘴，在等着她进去。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早上把浴室门关上了，陈瑶离开的时候也确认过，怎么现在会开一条缝？难道是苏晓的鬼魂在里面？
她站起身，慢慢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脏就跳得更快一分。走到浴室门口，她停了下来，鼓起勇气，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带。林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面照去——瓷砖地面很干净，没有脚印，排风扇也静静地挂在天花板上，一切都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难道是我记错了，早上没关门？”林薇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看到了镜子。
镜子上没有雾气，却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上，背对着她，站在镜子的另一侧。
林薇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晃了晃，最后照在了镜子上。她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影子缓缓转过身来，可那张脸却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只能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林薇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卧室跑，连掉在地上的手机都忘了捡。她冲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刚才镜子里的影子，肯定是苏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薇不敢再想下去，她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不停地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卧室门外传来了“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和她第一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而且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正踩着水，一步步朝着她的卧室走来。
第五章：幼儿园的线索
水滴声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林薇躲在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门外，正隔着门板“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的水滴声渐渐消失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薇依旧不敢探出头，直到天快亮时，困意战胜了恐惧，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薇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蜷缩在被子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客厅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昨晚摔碎的玻璃杯碎片还在原地，手机也静静地躺在浴室门口。
林薇打开卧室门，走到浴室门口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但还能正常使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浴室门，用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镜子很干净，没有任何影子，地面上也没有水滴，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噩梦。
可那摔碎的玻璃杯和破碎的手机屏幕，又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她要去公司报道，还要去幼儿园打听苏晓的事情，不能再被恐惧影响。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次是在厨房的水龙头下完成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匆匆出门了。
到了公司，林薇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新的环境和忙碌的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家里的怪事，直到下午下班，她才想起要去幼儿园打听苏晓的事情。
林薇先去了“阳光双语幼儿园”，她走进幼儿园，找到了园长办公室。园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很和蔼。林薇说明来意后，园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说的苏晓，确实在我们这里工作过。”园长叹了口气，给林薇倒了一杯水，“她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孩子们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