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什么?夫人道侣陨落了?那太好了-《道友,她是人形兵器,怎么攻略?》

  “小家伙状态很好,放在这里安心等待破壳就行啦!”

  少年医修揉了揉被暮云昭敲痛的脑壳,露齿一笑,他打量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同族”,满肚子疑问在舌尖打转。

  他其实有挺多话想问的,为什么孤身带着蛇蛋出现在凶险的蜃楼海?又为什么一窝只有一个蛋,孩子的父亲又在何处呢?

  但是他怕问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回答,半夜醒来会坐起来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孤儿寡母的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本身就已经是个什么悲剧故事的开始了。

  “夫人,在下玉螣一脉商陆。”

  他恭敬行礼,眼角鳞片泛着柔光。

  “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商陆能感觉到这位夫人的修为在筑基期,且快要突破了。

  说实话,这修为在整座楼船都排在后面,但是她独自保护了自己的幼崽,在这片大海生存并坚持到获救,这就很令妖敬佩,所以商陆愿意用尊称称呼她。

  【他好像把你当同族了?】

  系统小声嘀咕。

  【但眼神怎么跟看英雄母亲似的......奇了怪了。】

  龙蛋被安稳的放在一个垫着柔软垫料的孵化篮里,外面罩着一个调节温度湿度的半圆形透明法器,但是看起来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梦山影思索一阵,从内府中取出之前给蛋搭窝的灵石,在篮子周围垒了一圈,保证有充足的灵力供给,这才觉得顺眼了许多。

  “夫、夫人真是用心良苦......”

  少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即将破壳的小生命。

  看着对方哀愁担忧地望向蛋的神情,商陆硬生生咽下了之前腹诽的那些问题。

  蛇族天性使然,多数同族找到温度湿度适宜的地点产卵后便会离去,任由幼崽自行孵化。

  少数蛇族妖修有独特的护卵行为,但同时攻击性会增强。

  商陆不想刺激她。

  窗外海风呜咽,暮云昭端着热茶呆立门边,虎耳警觉地竖起,捕捉着屋内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茶水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又开始发呆,差点和掀开帘子出来的商陆撞个满怀。

  “唉哟!怎么又敲我!”

  商陆捂着脑袋,愤愤不平的瞪着暮云昭。

  他连衣服都没换,还是穿着那件被绞裂的贴身露臂黑衣,腰身紧实有力,布料破损处露出线条分明且充满弹性的腰腹肌肉,整个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商陆观此男形容,脑中只出现了两个大字。

  求偶。

  商陆将叠得整齐的外袍递过来,眼中带着几分促狭:

  “昭昭哥,夫人让我把你的外袍还给你,还有啊……”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厢房内。

  “这个厢房里一直备着上好的云雾茶呢,你忘啦?”

  见暮云昭仍端着茶盏发怔,商陆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少年医修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忽然凑近,蛇瞳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人家道侣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呢,你这殷勤劲儿...不太合适吧?”

  “什么?!”

  暮云昭闻言总算是有了几分动静,虎耳猛地后压,金瞳圆睁,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难以置信。

  谁?我吗?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什么殷勤劲儿……?我就是……就是想帮忙而已!”

  话虽如此,他的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身后的虎尾不安地拍打着地板,在木质甲板上扫出\"啪啪\"的声响。

  这让里面那位夫人怎么想?

  若是对方道侣还在,只是失散了,那自己这样……

  确实有点像是……趁人之危?

  可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现在自己都没闹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暮云昭怕厢房里的夫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把端着的茶水一把塞给商陆后,略有几分慌张的望了眼厢房,离得远了些。

  “我……我只是……”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却越说心越乱。

  “夫人是我救上来的,自然要负责到底……不是你想的那样!”

  完了,第一印象全毁了。

  暮云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烧心,他瞥了眼紧闭的厢房门,生怕外面的动静被她听到。

  虎尾焦躁地甩动着,几次都差点扫到商陆的小腿。

  看着商陆越发玩味的表情,暮云昭恼羞成怒,抬手又是一个爆栗:“臭小子!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靠!昭昭哥!这样我会长不高的!”

  商陆把茶盘放到一边,抱头鼠窜途中还不忘回头挑衅:

  “我要告诉云庭哥!就说你在人家夫人门前献殷勤!”

  暮云昭气的倒仰。

  “夫人照看崽崽孵化呢!她可能是玄冥一脉的,护崽的时候攻击性会变强,这种时候你闯进去,可不太好哦。”

  商陆跑了一半,见暮云昭没追上来,懒洋洋地摊开手,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再说——”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蛇瞳微眯,目光在暮云昭泛红的耳尖上打了个转。

  “昭昭哥,你这样真的很反常啊。”

  商陆尾音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暮云昭脚步一顿。

  “平时可没见你对谁这么热心。”

  商陆慢悠悠地补充道,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的一缕白发。

  “拳打老登,脚踢熊孩,上不尊老,下不爱幼,妖族相亲大会缺席,火都烧到家门口了,你可是直接喊侍卫替你去的——”

  “闭嘴!”

  暮云昭猛地打断商陆的话,脑子里乱成一团。

  少年医修笑得肩膀直颤,灵活地扭身躲开飞射而来的一颗石子,三两步蹿上楼梯。

  暮云昭黑着脸追上去,木质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铺着暗纹绒毯的走廊,最终停在了楼船最顶层的厢房前——

  鎏金雕花的门扉上,开明兽族的族徽在灯光下流转着暗芒。

  厢房内的陈设处处彰显着主人的不凡品味。

  头顶悬着的琉璃宫灯流转着七彩光晕,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海底龙宫般梦幻迷离。

  四壁立着十二扇紫檀山水屏风,其上烟波浩渺,隐约可见蛟龙腾云之姿。

  红木博古架上陈列的物件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南海鲛珠串成的步摇、千年寒玉雕琢的笔洗、还有几方散发着淡淡灵气的古旧端砚。

  帘幕轻垂,薄如蝉翼的鲛绡后,端坐着一位气度非凡的青年。

  铂金色的长发如月华倾泻,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戴着金丝镶嵌的单片眼镜,细细的链条末端坠着一颗与眼眸同色的蓝宝石,随着翻阅书卷的动作轻轻摇曳。

  虽与暮云昭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却因那副金丝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

  微抿的薄唇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落淡淡阴影。

  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时,袖口露出的腕骨线条优美如精心雕琢的白玉。

  整个厢房都因他的存在而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威压之中,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度。

  “云庭哥,那位夫人的起居都安排妥当了。”

  商陆轻巧地跃上雕花扶手椅,双腿悬空晃荡着。

  “小崽子状态好得很,估摸着明日破晓就能破壳。”

  他突然压低声音,蛇瞳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那位夫人的道侣至今不见踪影,放任妻儿在蜃楼海漂泊,这也太……”

  暮云昭闻言猛地点头,虎尾\"啪\"地拍在红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嗯。”

  暮云庭将手中古籍轻轻合拢,倒扣在织锦膝毯上。

  金丝眼镜链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在烛光下划出一道流光。

  “云昭。”

  他指尖轻抚碧玉扳指,声音不疾不徐。

  “方才的动静,我都听见了。”

  暮云庭铂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

  “你当真对那位夫人……?”

  楼船行至中途,突然有修士登船。

  虽说看似弱质女流,但那一闪而逝的杀意让暮云庭不得不分神留意。

  他素来不喜窥探他人隐私,此番实属情非得已——自然也将甲板上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我不知道。”

  暮云昭的指节死死扣住横刀刀柄,掌心渗出细汗。

  若是武学上的困惑,他大可以日夜苦练,遍访名师。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滚烫的情绪,却比最晦涩的刀诀还要难以参透。

  但是问他这个……他到底有没有……?

  “我不知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喉结艰难地滚动。

  理智在嘶吼着那是他人之妻,情感却在叫嚣着不甘。

  那个该死的道侣究竟是谁?竟让她们母子沦落至此!

  暮云庭静静注视着弟弟变幻莫测的神情,待那对毛茸茸的虎耳不再焦躁地抖动,这才缓声道:

  “那位夫人的道侣……应当已经陨落了。”

  看着暮云昭瞬间亮起来的金瞳,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扳指。

  究竟是何等绝色,能让这个只知道练刀的武痴失态至此?

  “她身上……带着渡劫期妖修的内丹气息。”镜片后的蓝眸闪过一丝怜悯,“仅剩内丹。”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暮云昭突然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酸甜交织的情绪在胸口炸开:

  “什么……?夫人道侣陨落了,那太好了!”

  他顿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夫人道侣的陨落我很遗憾,真是天助我也……不,不是,真是天妒英才……”

  “……我的意思是生命无常,不过夫人的道侣走的挺是时候的……”

  语无伦次的话语戛然而止。

  暮云昭后知后觉地发现,厢房里两双眼睛正用难以形容的目光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