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笑探群芳 · 暗流涌动一-《林一探案集:第一季》

  后台2号通道口猩红的绒幕,如同一道凝固的血痂,封堵着令人心悸的未知。

  林一那句“现在。时间窗口在闭合。”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划破舞厅凝固的空气,

  直刺负责现场的法租界cId高级探长布雷蒙的神经。

  这位留着精心修剪小胡子的中年法国人,脸上瞬间褪去了对韩笑身份的疑虑,

  代之以一种混合着凝重与果断的职业本能。

  他猛地挥手,纯正法语指令迅速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équipe d'intervention ! Voie numéro 2 ! Scellé !

  Fouille au niveau de toute urgence !

  Récupérez des preuves ! Surveillez les victimes et les témoins !”

  (行动组!2号通道!封锁!紧急全面搜查!收集证据!注意受害者与目击者!)

  四名配备短筒冲锋枪的cId突击队员如幽灵般迅速上前,

  两名队员果断用特制防爆钢叉卡住厚重的防火门门轴,确保其无法关闭。

  另两人则压低身体,侧身滑入通道内部,身影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在里面激烈扫射,如同利剑刺向混沌。

  “Et vous deux,”

  布雷蒙的目光转向林一和韩笑,语气严肃但不失尊重,

  “docteur Lin, votre expertise sur scène sanguine est capitale.

  Si c ne vous dérange pas, restez ici et continuez.

  monsieur han… Les coulisses de ce théatre, je pense que vous savez ment y naviguer.

  Lesngues se délient mieux sous lumière des bougies que sous les interrogatoires officiels.”

  (林博士,您对血迹现场的判断至关重要。如您不介意,请留下继续。

  韩先生…我想这座舞台的后台迷径,您自有门道去探寻。

  烛光下的倾诉往往比审讯室的笔录更具价值。)

  这是默契的授权,布雷蒙看清了局势:

  需要双管齐下,林一留下精细处理血迹图谱与可能残留物证,

  而韩笑,必须立刻在警方的正式大网撒开、后台势力完成封口部署前,

  用他的方式去撬动那些被惊惧和利益禁锢的嘴唇!

  韩笑瞬间会意。

  他对着布雷蒙探长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

  像是对这份无形的委托的致谢,又带着猛兽步入猎场前的无声宣告。

  他果断脱下那件行动不便的午夜蓝丝绒晚礼服外套,随意地搭在卡座扶手上,

  只穿着贴身剪裁的丝缎礼服背心和笔挺的白衬衣,迅速解开领口紧绷的领结。

  那股属于“明镜社”社交猎手的锋利感,从他松开的领口处弥漫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舞厅,混乱的人群已被巡捕控制隔离在四周角落,目光焦灼又充满窥伺欲。

  现在,聚光灯照不到的阴影世界,才是真正的战场。

  第一幕:天鹅湖畔的哀叹——锁定第一目击线人“玛格丽特”

  韩笑没有贸然冲向后台。

  他的身体灵活地穿过人群空档,直奔舞台侧翼的下场口附近。

  那里蜷缩着一个年轻的白俄舞女,她穿着粉紫色的羽毛装饰舞裙,

  此刻却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雏鸟,裹着一件保安递过来的旧呢子大衣瑟瑟发抖,

  金色的卷发凌乱不堪,脸颊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两道明显的沟壑,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法褪去的恐惧。

  韩笑精准地认出她——刚才跳开场华尔兹时,她在阿翠(Emerald)身边伴舞过!

  名字似乎是…玛格丽特(marguerite)。

  韩笑在距离她几步之遥时放慢了脚步,调整姿态,收敛起狩猎者的锋芒,

  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关切与适度的同病相怜的神情。

  他没有居高临下,反而微微屈膝,与坐在矮凳上颤抖的玛格丽特保持平视高度。

  “mademoiselle marguerite?”

  韩笑开口是纯正的、略带法式喉音卷舌的俄语,语调轻柔得如同抚慰受惊的小鹿,

  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传递着“我懂你恐惧”的信号。

  他知道这些流亡白俄最渴望的是认同感和安全感。

  玛格丽特猛地抬头,泪眼婆娑中闪过一丝惊愕。

  一个陌生的东方人竟然用如此标准的、带着圣彼得堡贵族学院腔调的俄语问候她?

  恐惧中混杂了一丝异样亲切,她下意识地用母语回应,声音带着哭腔:

  “da… da? Kto vi…?”(是…是的?您是谁…?)

  “韩笑,一个希望能帮到您的朋友。”

  韩笑直接省略了复杂头衔,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真丝手帕

  (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自然地递到她颤抖的手中。

  “我看到您了,在阿翠身边,像白天鹅守护蓝宝石… 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星辰(nasha zvezda)。”

  他用“我们所有人”瞬间拉近距离,并将阿翠比作星辰,暗示失去共同的珍宝。

  “告诉我,在星辰突然消失前的最后一刹那,您在哪?又看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远处被严密守护的通道口,

  潜台词:阿翠的遭遇,警方正在追查,我是你倾诉的唯一窗口。

  玛格丽特的防线被母语和那带着同命相怜的“我们”彻底瓦解了。

  她吸了下鼻子,带着浓重鼻音急促地诉说着:

  “在…在灯光开始乱闪…音乐停下前的…一点时间…”

  (她回忆的时间点与林一推断暴力起始点吻合!)

  “Emerald…她本应在下一支曲子的幕间…为‘巴黎之花’包厢准备特殊表演…

  我看到她…从吧台方向拿了杯东西…像是香槟…往后面…后台那边走…”

  关键点一:阿翠去向! 吧台取酒、走向后台方向,

  时间点在骚乱前,印证主动或被诱动向通道转移!

  “然后…灯光开始乱闪…乐队停了…人群尖叫…太可怕了!

  我吓得躲到柱子后面…就在这时…就在柱子和后台帘子中间…我好像看到…”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恐惧,

  “Emerald的影子晃了一下…好像要摔倒…好像…有人在她后面…很暗…只看到…一只手…”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很粗壮的手腕…穿深色衣服…一下子…就把她…拉没了…像被黑影吃掉了!”

  关键点二:暴力目击! 暴力拖拽!

  位置在通道口与石柱间暗区,凶手特征(深色衣物、粗壮手臂),过程描述与林一血迹重构高度契合!

  韩笑的手不经意地轻轻覆上玛格丽特冰凉颤抖的手背

  (不带任何冒犯,只是传递温暖和力量),低语如催眠:

  “那只手腕…手…有什么特别的么?一块表?一个手链?或者…某个疤痕?再想想…”

  玛格丽特努力回忆,在安全感的支撑下挤出一丝细节:

  “光线太乱了…好像…手腕往上一点…袖口的地方…好像有个…深色的圈?

  像皮筋…但很厚…也可能是…纹身…绿色的线?”

  (模糊的线索:皮筋护腕?深色纹身?绿色?!)

  韩笑将此细节深印脑海,随即不动声色地引导另一个关键方向:

  “您刚才说Emerald要去准备表演?为了‘巴黎之花’?

  那是卡西米尔夫人的包厢…她今晚的彩排(repetitsiya),

  她提过有什么特别安排的礼物么?”(暗示失窃珠宝关联性)

  玛格丽特茫然地摇头:

  “没…没有特别听她说…就是常规的献酒舞吧…但…”

  她突然想起什么,

  “下午…在排练室…我好像听到她和瑞秋(Rachel,另一名舞女)吵架…

  好像是瑞秋也想给夫人表演…在后台化妆间…有点大声…”

  关键点三:人际冲突线索! 后台竞争者?目标直指另一个舞女Rachel!

  “谢谢你,玛格丽特,”

  韩笑真诚地看着她,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名片

  (印有英文法文对照的“明镜侦探社”及地址)放在她手帕上。

  “如果想起任何其他细节,关于那只手,或是阿翠最近说过的话…

  任何让你觉得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找任何一位穿制服的人。”

  他示意旁边警戒的巡捕留意她,然后果断起身,目标明确地转向后台方向。

  玛格丽特手里紧握着那块带着雪松香的手帕和名片,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