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翻出旧协议,想起当年辛酸过往-《家长里短的故事》

  王娟来家里闹过之后,连着两天都没再来。家里暂时安静了,可我心里的弦一直绷着,总觉得她还会再来。老公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跟我说说他跟张兵沟通的情况,可每次都说张兵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了电话就说这事得听王娟的,根本没法好好聊。

  乐乐经过那天的事,心里好像有点阴影。晚上睡觉总爱踢被子,还会偶尔惊醒,抱着我说“妈妈,我怕婶婶”。我每次都得拍着他的背,哄好半天他才能再睡着。看着孩子这样,我心里又气又疼,对王娟的不满也更重了。

  第三天下午,我休班在家,想着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之前王娟摔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虽然当时清理了,但有些角落还藏着小碎片,得仔细找找,免得扎到乐乐。

  我从客厅开始收拾,擦桌子、扫地,然后又去收拾书房。书房里有个旧柜子,里面放的都是家里的老物件,有我和老公结婚时的照片,有乐乐小时候的玩具,还有一些旧文件。平时很少打开,这次想着既然收拾,就一起整理一下。

  我打开柜子门,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翻到最下面的时候,摸到一个硬邦邦的文件夹。我拿出来一看,是个红色的文件夹,上面有点灰尘。我擦了擦灰尘,打开文件夹,里面放着几张纸,最上面那张,竟然是当年我和张兵签的赡养协议。

  看到这张协议,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多往事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慢慢过。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当时公公突发脑溢血,住院需要做手术,手术费要十万。公婆手里没那么多钱,就想让我和张兵一起凑。我和老公当时刚买了房子,还着房贷,手里也不宽裕,但还是凑了五万。可张兵和王娟呢?他们说刚结婚,手里没钱,一分都不想出。

  婆婆当时急得直哭,拉着张兵的手求他:“兵兵,那是你爸啊,你怎么能不管他?你就算去借,也得凑点钱啊。”可张兵被王娟拉着,就是不松口,还说:“妈,不是我不想管,是我真没钱。哥嫂条件比我们好,就让他们多拿点呗。”

  我当时听了这话,心里特别不舒服。我跟张兵说:“张兵,这是你爸,不是我一个人的爸。我们已经拿了五万,剩下的五万,你必须得拿出来。就算你没钱,也得想办法借。”

  王娟当时就不乐意了,跟我吵:“嫂子,你凭啥逼兵兵?我们就是没钱,你能怎么样?再说,爸妈以后百年了,房子还不是留给你们?你们多拿点钱怎么了?”

  我没想到王娟会说出这种话,气得不行:“房子是爸妈的,以后怎么分,得爸妈说了算。现在是要救爸的命,不是谈分房子的时候!”

  后来,这事闹得不可开交。公公还在医院躺着,我们却在病房外吵。最后,老公实在没办法,就跟张兵说:“兵兵,这五万块钱,你要是实在拿不出来,也行。但是你得跟我们签个协议,以后爸妈的生老病死,你不管,家里的老宅,以后也跟你没关系。你要是同意,这五万块钱,我和你嫂子想办法凑。”

  张兵当时犹豫了好久,看了看王娟。王娟想了想,觉得签了协议也没啥损失,反正老宅当时也不值钱,就跟张兵说:“签就签,不就是不管爸妈、不要老宅吗?咱们以后自己过自己的,也挺好。”

  就这样,张兵就跟我们签了协议。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张兵自愿放弃对老宅的继承权,以后公婆的生活费、医药费、养老送终,都由我和老公负责,张兵概不负责。当时还有邻居李叔在场做见证,我们三个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后来,我和老公又跟我娘家借了三万,跟朋友借了两万,凑够了剩下的五万手术费。公公的手术很成功,慢慢恢复了健康。可从那以后,张兵和王娟就真的不管公婆了,平时连电话都很少打,更别说上门照顾了。

  我把协议拿在手里,手指摸着上面的字迹,心里五味杂陈。当年为了救公公的命,我们到处借钱,受了不少委屈。张兵和王娟呢?不仅不帮忙,还心安理得地签了协议,不管公婆。现在老宅拆迁了,值八十万了,他们就忘了当年签的协议,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跑来跟我们分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协议上,把上面的字迹晕开了一点。我赶紧擦了擦眼泪,把协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文件夹里。

  我决定了,要是王娟和张兵再敢来闹,我就把这份协议拿出来,让他们看看自己当年是怎么说的、怎么签的字。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根本没资格来分这笔拆迁款。

  就在这时,乐乐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车:“妈妈,妈妈,你看我的玩具车,跑得多快!”

  我赶紧把文件夹放进柜子里,擦干眼泪,笑着对乐乐说:“哇,乐乐的玩具车好厉害啊!不过,你别跑太快,小心摔倒。”

  乐乐点点头,又跑了出去。看着乐乐开心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少了一点。我不能再哭了,我得坚强起来。为了乐乐,为了老公,也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必须守住这笔拆迁款,不能让张兵和王娟把它抢走。

  我把书房里的东西收拾好,把那个红色的文件夹放在了柜子最里面,又找了个盒子把它装起来,生怕弄丢了。这可是最重要的证据,不能出一点差错。

  傍晚的时候,老公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水杯,却没喝水,眼神有点发呆。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问我:“秀,怎么了?又在想拆迁款的事?”

  我点点头,把今天翻到协议的事跟老公说了,还把协议拿出来给他看。老公接过协议,看了看,叹了口气:“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份协议了。当年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跟兵兵签这个。”

  “是啊,当年多难啊,”我跟老公说,“咱们到处借钱,受了多少罪。张兵和王娟呢?签了协议就不管爸妈了。现在倒好,看到拆迁款了,就跑来跟咱们分钱。他们怎么好意思?”

  老公把协议放在桌子上,紧紧握着我的手:“秀,你别生气。有这份协议在,他们就没资格跟咱们分钱。要是他们再敢来闹,咱们就把协议拿出来,让他们无话可说。实在不行,咱们就走法律程序,我就不信,法律还能让他们得逞。”

  听着老公的话,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有老公支持我,还有这份协议做证据,我就不怕张兵和王娟来闹了。

  就在这时,婆婆打来电话。老公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挂了电话,他跟我说:“妈刚才打电话,说王娟今天去家里找她了,哭着说咱们不给钱,还说咱们欺负她。妈让咱们明天再去家里一趟,好好跟王娟谈谈,别把关系闹太僵。”

  我一听,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妈怎么还帮着王娟?难道她忘了当年张兵签的协议了吗?忘了当年咱们是怎么救爸的命了吗?”

  老公说:“妈可能是老糊涂了,也可能是觉得兵兵可怜。不管怎么样,明天咱们还是去一趟吧。正好,咱们把协议带上,跟妈和王娟好好说说,让她们知道,不是咱们不给钱,是他们没资格要。”

  我想了想,觉得老公说得对。明天去公婆家,正好可以把协议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省得王娟一直胡搅蛮缠,也让公婆知道,张兵和王娟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协议放在了包里,生怕明天忘了带。我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老公和乐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不管王娟怎么闹,我都不会退让。有这份协议在,我一定要守住这笔拆迁款,不能让当年的委屈白受,不能让张兵和王娟得逞。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做了早饭,送乐乐去了学校。然后和老公一起,拿着协议,去了公婆家。我知道,今天肯定又会有一场争吵,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