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窥天之眼-《陨星武脉》

  创生之渊的银白光芒如水波荡漾。

  秦陨盘膝坐在能量漩涡中央,紫金战袍上的星辰纹路与周围光华交相辉映。青璇则悬浮在他对面,银发如瀑垂落,创生之瞳全开,引导着温和的创生之力流入秦陨体内。这是双生共鸣的前奏——两人需要先将自身能量调整到完美共振状态。

  "通道又扩大了。"青璇突然开口,创生之瞳闪过一丝忧虑,"星辉报告,直径已达三尺。"

  秦陨紫金银瞳微微收缩:"加速了。"

  "是响应。"青璇分析,"我们越接近双生共鸣的奥秘,通道反应就越强烈。"

  这个发现印证了他们的猜测——紫晶雕像确实在监视星盟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归源之力相关的活动。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种监视似乎是双向的,他们能感知通道变化,另一端的存在同样能感知他们的行动。

  "继续。"秦陨沉声道,"时间不多了。"

  青璇点头,创生之瞳光芒更盛。银白能量如丝如缕,缠绕着秦陨周身的紫金光华,两种力量开始缓慢交融。这是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能量反噬。但两人配合默契,进展比预期顺利。

  "共鸣率65%。"青璇轻声汇报,"准备进入第二阶段。"

  秦陨闭目凝神,归源印记在胸前浮现,七颗微型星辰环绕中央漩涡缓缓旋转。随着共鸣加深,印记开始变化——漩涡中心隐约浮现出一个银白光点,与青璇的创生印记如出一辙。

  "稳定状态。"秦陨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双重音色,"可以尝试连接。"

  青璇会意,指尖轻点自己胸口的银白印记。一道纤细却凝实的光线射出,精准连接秦陨的归源印记。刹那间,两人的意识如同被桥梁贯通,思绪与感知瞬间共享!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秦陨能清晰感受到青璇的每一分创生之力流动,甚至能感知到她内心深处那份坚定的守护之意;而青璇则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归源之力的本质——那不是简单的力量融合,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形式,如同宇宙法则的具现化。

  "这就是......双生共鸣的本质?"青璇的意识在共享空间中回荡。

  "不止。"秦陨的回应如同轻叹,"继续深入。"

  共鸣持续加深,75%,80%,85%......当达到90%时,异变陡生!秦陨的紫金银瞳突然剧烈收缩,共享视野中出现了一幅陌生画面——

  无尽的虚空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晶体眼球。它比星辰还要庞大,表面覆盖着与紫晶雕像相似的符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眼球中央的瞳孔正冷冷注视着他们,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窥天之眼......"秦陨的意识剧烈震荡。

  画面突然切换,眼球内部景象呈现——那里是一个微型宇宙,七个星域如卫星般环绕中央。每个星域都被紫黑锁链缠绕,内部文明如同标本般凝固在某个时间点。而中央区域,赫然是一个放大版的紫晶雕像,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七个星域的能量!

  "这就是真相?"青璇的意识同样震惊。

  未等他们细看,画面突然模糊。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眼球传来,硬生生切断了共鸣连接!现实中的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被发现了。"秦陨紫金银瞳光芒暗淡,"它切断了连接。"

  青璇擦去血迹:"但我们已经看到了关键。"

  她迅速调出记忆影像,与秦陨共同分析。那颗晶体眼球显然就是七域中央的"虚无"真容,而七个被锁链缠绕的星域,正是少年留下的坐标指向的位置。最关键的发现是中央的紫晶雕像——它并非装饰,而是整个系统的核心,正在吸收七个星域的能量!

  "吞噬者......"秦陨沉声道,"它不是在毁灭文明,而是在......收割。"

  "像农夫收割庄稼。"青璇面色凝重,"但为什么选中那七个星域?"

  "不是选中。"秦陨指向影像中的锁链,"是圈养。"

  这个猜测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为真,意味着那些星域文明从诞生起就被暗中控制,发展到某个阶段就会被"收割"。而星盟宇宙,很可能也是这个庞大"农场"的一部分!

  "必须阻止它。"青璇决然道。

  "先解决眼前的危机。"秦陨看向虚空,"它已经察觉我们的窥探。"

  仿佛印证他的话,星戒突然传来星辉的紧急通讯:"盟主!通道异变!有东西过来了!"

  两人瞬间闪回星盟主城。当他们赶到隔离室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紫晶雕像已经完全活化,胸口的漩涡扩大到一人多高,紫黑能量如潮水般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戒备!"星灵皇的青铜钥匙青光暴涨,构筑起三重封印。

  秦陨却抬手示意暂缓:"等等,这不是攻击。"

  果然,紫黑人形没有发动攻势,而是缓缓"看"向众人,最终目光锁定秦陨。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归源者,你越界了。"

  声音不似生物,更像是某种机械合成,每个音节都精确得令人不适。

  "你是谁?"秦陨紫金银瞳直视对方。

  "观察者,记录者,评估者。"声音回答,"你可以称我为......监察者。"

  "监察什么?"

  "实验进度。"紫黑人形抬手,空中浮现出七个星域的影像,"第七千三百号实验组,进展顺利,直到你的干扰。"

  这个编号让所有人变色。第七千三百号?那意味着前面至少有七千多个类似的"实验组",而星盟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什么实验?"青璇厉声质问。

  "进化实验。"监察者平静陈述,"筛选合格文明,淘汰失败品。"

  "凭什么标准?"秦陨沉声问。

  "潜力值,适应力,创新指数。"监察者如数家珍,"以及最重要的......抗混沌系数。"

  它展示出一组数据流,显示七个星域文明在"收割"前的各项指标。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文明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有些技术甚至超越了星盟。

  "既然成功,为何毁灭?"星灵皇质问。

  "不是毁灭,是收割。"监察者纠正,"合格样本进入下一阶段,失败品回收重组。"

  这个回答让秦陨想起少年的话——混沌是工具。现在看来,混沌意识确实是某种"收割工具",而监察者则是实验管理员。

  "你们到底是什么存在?"秦陨直指核心。

  监察者沉默片刻,紫黑人形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一个奇特的符号——∞,与秦陨和青璇的双生共鸣符号一模一样!

  "无限文明。"它解释道,"你们可以理解为......造物主。"

  这个称谓太过震撼。星盟众强者面面相觑,一时难以消化。如果这个自称"无限文明"的存在真是造物主级别,那么他们的一切反抗岂不是蚍蜉撼树?

  "造物主不会圈养自己的造物。"秦陨冷声反驳。

  "错误类比。"监察者毫无波澜,"我们不是神,只是更高级的文明。就像你们观察蚁群,我们观察你们。"

  这个比喻令人不寒而栗。在高等文明眼中,星盟这样的宇宙或许只是实验室里的培养皿?

  "那么现在?"青璇警惕地问,"你要'回收'我们?"

  "不,你们是特例。"监察者的回答出人意料,"归源者的出现超出了实验预期,总部决定......升级观察等级。"

  "什么意思?"

  "从观察组升级为互动组。"监察者解释,"你们将获得更多自由,同时承担更多责任。"

  秦陨与青璇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虑。这个"升级"听起来像是某种特权,但谁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陷阱?

  "具体内容?"秦陨谨慎地问。

  "共享技术,交换信息,有限合作。"监察者列出条款,"作为回报,你们需要定期提供进化数据。"

  听起来像是平等交易,但秦陨深知实力悬殊下的"平等"有多脆弱。他需要更多信息。

  "如果我们拒绝?"

  "实验继续。"监察者平静得可怕,"按原计划收割。"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拒绝意味着毁灭,接受则可能沦为实验品。两难之间,秦陨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选择我们?"

  监察者的紫黑人形微微波动:"因为归源者。你是第七千三百组唯一的完美样本。"

  "样本?"秦陨冷笑,"还是工具?"

  "没有区别。"监察者回答,"工具是样本的进化形态。"

  这个冰冷的逻辑令人窒息。在高等文明眼中,生命只是数据,文明只是实验,连反抗都可能是预设的测试项目。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青璇插言。

  "理解。"监察者出奇地配合,"二十四标准时。之后通道将关闭,决定不可更改。"

  说完,紫黑人形开始分解,重新化为能量流回漩涡。就在它即将完全消失时,秦陨突然问道:

  "那个少年,他是谁?"

  监察者最后的声音飘忽不定:"第七号样本,你的......前任。"

  通道随即收缩,恢复平静。紫晶雕像依旧矗立,但胸口的漩涡明显缩小了一圈,仿佛耗尽了能量。

  隔离室内一片死寂。众人消化着刚才的信息,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星灵皇第一个打破沉默:

  "可信吗?"

  "部分。"秦陨分析,"它隐瞒了关键信息。"

  "比如?"青璇问。

  "我们的价值。"秦陨紫金银瞳微眯,"如果只是普通样本,不值得亲自现身。"

  这个观点切中要害。监察者的出现太过突然,条件也过于"优厚",背后必有隐情。

  "可能和双生共鸣有关。"青璇推测,"它看到我们尝试时,反应异常。"

  "或者归源者本身。"星灵皇沉思,"秦陨是'完美样本',其他人不是。"

  讨论持续到深夜。各种可能性被提出又推翻,但核心问题始终无解——监察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谓的"互动组"又意味着什么?

  "无论如何,我们需要筹码。"秦陨最终总结,"三个方向:第一,继续破解少年留下的信息;第二,加快培养新一代归源者;第三......"

  他看向青璇:"完善双生共鸣。"

  "太危险了。"星灵皇反对,"监察者明显忌惮这个。"

  "正因如此。"秦陨目光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青璇点头支持:"我会调整创生之渊的能量参数,降低风险。"

  "还有那个通道。"星辉提醒,"它还在。"

  "监控它。"秦陨下令,"但不要刺激。现在我们需要情报,通道是最好的来源。"

  会议结束后,秦陨独自来到归源塔顶。星盟的夜空繁星点点,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无尽危机。紫金银瞳穿透天幕,仿佛能看到那颗遥远的晶体眼球,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秦陨。"

  青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两杯星露茶,银发在夜风中轻扬。

  "睡不着?"秦陨接过茶杯。

  "太多疑问。"青璇与他并肩而立,"最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称你为'完美样本'?"

  秦陨沉默片刻:"可能因为平衡之种。"

  "不,不止。"青璇的创生之瞳直视他,"是归源者这个身份本身。监察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归源者出现。"

  这个观察很敏锐。秦陨回忆监察者的用词——"完美样本",而不是"意外产物"。这意味着归源者是实验预期内的结果?

  "还有那个少年。"青璇继续道,"他称自己为七号样本,是你的'前任'......"

  "说明在我之前,至少有过六次尝试。"秦陨接口,"但都失败了。"

  "失败的定义是什么?"

  秦陨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也许不是死亡,而是......被回收利用。"

  这个猜测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之前的"归源者"都被混沌污染,成为了收割工具的一部分,那么秦陨的价值就很明显了——他是第一个成功的"完美样本",能够控制混沌而非被控制。

  "二十四小时后,我们该如何选择?"青璇轻声问。

  "不是选择的问题。"秦陨目光深远,"是如何争取更多主动权。"

  他指向星空:"监察者以为掌控一切,但它暴露了一个弱点——它需要我们的数据。这意味着,归源者身上有它无法预测的特质。"

  "比如?"

  "比如双生共鸣。"秦陨的紫金银瞳闪过一丝精光,"比如......情感。"

  这个回答让青璇微微一怔。是啊,高等文明或许能计算力量、技术、进化轨迹,但如何量化情感的价值?如何预测那些因爱、因信念而生的奇迹?

  "明天会很艰难。"她最终说道。

  "但我们比它想象的更强大。"秦陨轻抿星露茶,"因为它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总有人会选择希望。"

  夜风拂过塔顶,两人的身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远处的紫晶雕像静默如初,但胸口的漩涡微微闪烁,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