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旧梦如昨-《我,历史唯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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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虹敛去,许清安踏足于一片无垠的纯白之上。

  极致的静,裹挟着亘古的寒,扑面而来。

  昆仑。

  万山之祖,龙脉之源,亦是此界通往星海彼岸的隐秘起点。

  时隔近百载,他再次莅临这片被冰雪永恒统治的疆域。

  脚下是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冰川,坚硬如铁,光滑如镜,倒映着苍穹那抹仿佛被冻僵的湛蓝。

  视野所及,唯见雪峰如簇,利剑般直刺天穹,连绵至视野尽头,构筑起一道隔绝尘世的巍峨屏障。

  罡风在此地失去了狂躁,化作低沉的呜咽,卷起细碎的雪沫,在阳光下闪烁如星尘,更添几分遗世独立的苍茫。

  他并未急于动作,只是静静站立,任由化神境的神识如水银泻地,缓缓铺开。

  感受着这片天地独有的脉动。

  稀薄到几乎感知不到的灵气深处,蕴藏着一丝古老而苍凉的气息。

  那是神山本身的呼吸,微弱,却坚韧不息。

  与中原的喧嚣、北平的沉郁、金陵的鼎盛截然不同。

  这里是时间的坟墓,是尘世的终点,亦是超脱的起点。

  循着百年前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身形微动。

  掠过数道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绕过几处被风雪侵蚀得奇形怪状的冰塔。

  最终,在一面看似毫无异常的冰峰前停下。

  当年,他便是在此,以阵法遮掩,开辟了一处通往山腹的临时洞府。

  袖袍轻拂,无形的禁制涟漪般荡开,冰壁上悄然显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通道。

  寒气更甚,凝成白雾,从通道内涌出。

  许清安步入其中,脚步声在绝对寂静的冰窟内引起轻微回响,旋即被无处不在的玄冰吞噬。

  洞窟不大,四壁皆是万年玄冰,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将内部映照得如同梦境。

  寒冷在这里已不再是感觉,而是一种实质的存在,仿佛能冻结灵魂。

  然而,洞窟中央的景象,却让这片死寂的极寒,拥有了意义。

  一座阵法,正稳定运行着。

  玄冰养魄阵。

  九块色泽深湛、寒气逼人的“万年寒玉”按照玄奥轨迹分布,构成阵基。

  其上镌刻的银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汲取着昆仑山无尽的极寒地脉之气。

  又转化为一种奇异的、能够维系生命最本源印记的养魄灵机。

  阵法核心处,乳白色的灵雾浓郁得化不开,如同温暖的茧房,缓缓盘旋。

  化神境的神识,细致入微地检查这座维系了133年的玄冰养魄阵。

  神识如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阵法运行的每一个节点,每一道符文。

  基石依旧稳固。

  内蕴的极寒本源虽有消耗,但在昆仑山本身阴寒地脉的补充下,损耗微乎其微,足以再支撑数百年。

  刻录的符文,线条清晰,灵光流转顺畅,没有丝毫黯淡或错乱的迹象。

  阵法核心那团乳白色的养魄灵雾,生机虽弱,却稳定而纯粹。

  牢牢守护着其中那一点微弱的生命火种,使其不曾彻底熄灭。

  整个大阵,运行得近乎完美。

  它成功地抵挡了岁月的侵蚀,将竹茹的肉身与最后一丝残魂,完好地封存到了现在。

  而在那灵雾最中央,冰晶凝结的平台上,静静躺卧着一个身影。

  竹茹。

  时光在她身上仿佛凝固了。

  依旧是百多年前,在成都城外那惊天动地一幕时的模样。

  容颜清丽如昔,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执拗与坚韧,只是再无一丝生机色彩,平静得令人心碎。

  长长的睫毛上缀着细碎冰晶,宛如蝶翼栖息于雪原。

  一身素白衣裙在灵雾中纤尘不染,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过于沉静的安眠。

  许清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原本古井无波的道心,此刻也不可避免地泛起了层层涟漪。

  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深沉的情感洪流,在这一刻冲垮了堤坝。

  是愧疚。

  若非为他,她何至于金丹未成便强行逆转,落得道基尽毁,魂飞魄散。

  只余这一具被玄冰封存的躯壳与一丝渺茫到极点的真灵印记?

  是怀念。

  临安保安堂初遇时,那个瘦弱却眼神明亮、对药理有着非凡悟性的小丫头。

  那个跟随他修行《神农百草经》,于晨曦暮霭中感应草木生机的专注侧影。

  那个桃花源中久别重逢,眼中难以抑制的孺慕与欣喜的姑娘。

  还有最后……那决绝的、义无反顾的、替他迎向毁灭的背影。

  是责任。

  是他将她引入道途,却未能护她周全。

  这份沉重的因果,如同最坚韧的锁链,缠绕在他的道途之上,百载未松。

  姬庸所述的那部浩瀚而悲壮的纪元史诗,此刻也在他心头回响。

  盘古开天御外敌,诸圣化身补天道,玉皇大帝打通天地桥,历代大帝人皇征战禁地……

  与这浩瀚星空、与那域外污染的宏大叙事相比,个人的悲欢似乎渺小如尘。

  然而,正是这一个个“渺小”的执着与守护,构成了抗争的基石。

  他对竹茹的这份愧疚与责任,亦是他道心的一部分,无法割舍,不容回避。

  他站在阵法边缘,未曾触碰那层灵雾,只是静静地凝视着。

  仿佛要将这跨越了生死与时光的一幕,彻底烙印在元神深处。

  冰窟内唯有阵法符文流转的微声,以及那仿佛永恒不变的极寒。

  许久,许久。

  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在这绝对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却又带着一种仿佛穿透了百载光阴的沙哑与低沉。

  唯有二字:

  “痴儿……”

  这一声叹息,裹挟着百年的风雪,千钧的重负,却又轻轻落下,融入这片万古玄冰之中,再无痕迹。

  寒冰之中,竹茹容颜如生,仿佛只是沉睡。

  当年布下此阵,是无奈之举,是为保住最后一线希望。

  而如今,他已明了前路,知晓了寰宇通道的存在。

  知晓了在那星海深处,可能存在更为广阔的世界,更神奇的功法,或许……

  就存在着能重聚魂魄的逆天手段!

  他要离开此界,去追寻那渺茫却真实存在的希望。

  而这条路,注定漫长而艰险,归时未知。

  他不能将竹茹留在此地。

  目光扫过整个冰窟,最终落在阵法根基与下方山体连接之处。

  若要带走竹茹,必须连同这维持阵法的核心根基以及承载它的部分山体一同移走。

  否则阵法一旦脱离此地地脉,顷刻便会失效。

  他心念一动,那枚经过重新祭炼、内部空间已广阔如山谷的龟甲,自他怀中浮现。

  龟甲悬浮于掌心,散发着淡淡的混沌光泽。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冰窟之外,立于这座雪峰之巅。

  脚下是万里冰封,头顶是湛蓝得近乎虚幻的天空,罡风凛冽,吹动他的青衫。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化神境的磅礴法力开始缓缓运转,周身气息与天地交感。

  五行针自他袖中无声滑出,化作五道颜色各异的光华。

  随后,他伸出右手,五指微张。

  对着脚下这座高达百丈的雪峰,虚虚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