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分身散,陈凡急寻脱身计-《我父亲是仙帝》

  陈凡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冰面上发出闷响。他嘴里有铁锈味,一低头,血顺着唇角滴在令牌上,烫得几乎要冒烟。

  瑶光圣女往前一步,脚底寒气蔓延,冰丝如蛇缠住他的小腿。

  琉璃圣女双手掐诀,火环在掌心旋转,眼神像在看一个逃课被抓的混混。

  玉衡圣女指尖星芒闪动,地面裂开细缝,一条银线直逼陈凡脚踝。

  “你们真要在这里杀我?”陈凡抬头,声音沙哑,“别忘了我是陈家嫡子,杀了我,仙帝老爷子能从坟里爬出来给你们收尸。”

  “我们没想杀你。”瑶光冷冷道,“我们只想听一句实话。”

  “不娶,就退兵权!”琉璃补充。

  “否则,百圣联姻阵不会散。”玉衡轻声说,星链已绕上陈凡手腕,越收越紧。

  陈凡咬牙,体内灵力乱成一团。他刚想再挤点狠话出来,耳边突然炸开系统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三才封印阵成型,逃脱概率低于百分之三!】

  【紧急道具解锁:隐身符(残)——持续十息,移动距离受限,是否抽取?】

  “抽!”陈凡心里吼。

  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又像是什么东西在他丹田里碎了。一股冰冷的气流从胸口炸开,瞬间冲遍四肢。他掌心一热,一张灰扑扑的符纸凭空出现,还没看清上面画了个啥,整张脸就开始发麻。

  下一秒,他的身体淡了。

  不是透明,是像被风吹散的灰烬,轮廓还在,颜色却一点点褪去。连嘴角那道血痕都变得模糊。

  “人呢?”瑶光皱眉,抬手凝出一面冰镜,镜中却只有一片雪白。

  “隐身?”琉璃瞪眼,“他还敢跑?”

  “往哪跑了?”玉衡掐指一算,星盘微颤,眉头立刻锁死,“不对,符箓残缺,他走不远。”

  陈凡根本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腿软得像煮过的面条,踉跄着往后退。每走一步,肺里都像塞了把刀,割得生疼。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跑,先跑出这片冰场。

  脚底打滑,他摔了一跤,手撑在雪地里,掌心那张符纸开始发烫。系统在他耳边嘀咕:

  【宿主,你现在像个移动的鬼影,建议别撞墙。】

  “闭嘴!”陈凡在心里骂,“往哪走?”

  【你不是刚来过这?左拐穿廊,右转过桥,前面有个没灯的角门……】

  “哪个角门?”

  【就是你昨天偷看侍女换衣服那个!】

  “放屁!那是迷路!”

  【随你怎么说,反正再往前就是寒渊裂缝,你要不要去跟妖魔拜个晚年?】

  陈凡一个激灵,强行扭身往左。膝盖一软,整个人撞在廊柱上,震得头顶积雪哗啦落下。他顾不上拍,手脚并用往前爬,穿过一道半塌的月洞门,眼前豁然开阔。

  风更大了。

  他喘着粗气,靠在一根石雕凤凰的底座上,手指抠进雪里稳住身体。符纸还在手里,但边缘已经开始焦黑卷曲。

  【隐身还剩七息。】系统报时。

  “七息够干啥?”陈凡咧嘴,牙龈都在抖,“够我说一百句对不起吗?”

  【不够。但够你滚远点。】

  他刚想骂回去,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三个人同时踏雪而来,节奏一致,灵力波动交织成网。

  瑶光站在最前,目光扫过雪地,落在他刚才摔倒的位置。那里有一串浅得几乎看不见的脚印,正慢慢被风雪掩盖。

  “他伤得很重。”她低声说,“血迹断断续续,撑不了多久。”

  “跑了就算逃兵!”琉璃怒道,“我要追上去把他拎回来!”

  “不用。”玉衡抬手拦住她,“隐身符残缺,时效一到,他必现形。我们只要守住出口,他逃不掉。”

  “可万一他躲进殿里呢?”琉璃问。

  “那就等。”玉衡冷笑,“百位圣女已在路上,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雪越下越大。

  陈凡贴着回廊外壁,一点一点往前蹭。他感觉不到冷,只觉得浑身发空,像是被人抽干了血。符纸越来越烫,最后一下,竟直接烧成了灰,飘在风里。

  隐身失效。

  他立刻僵住。

  远处三人还未察觉,仍在原地商议。他抓住机会,继续往前挪。前方是一条幽深回廊,两侧挂着重帘,灯火昏黄,雾气缭绕。

  他不认识这里。

  但他知道不能停。

  拖着腿,他跌进回廊,扶着墙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忽然,脚下地毯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差点磕在门槛上。

  他抬眼。

  门开着。

  屋里暖光透出,熏香淡淡,案几上茶杯还冒着热气。墙上挂着一幅冰凰展翼图,角落绣帘低垂,隐约能看到床榻轮廓。

  “这是谁住的地方?”他喃喃。

  【系统无法识别。但建议你立刻离开。】

  “为啥?”

  【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闯入闺房的采花贼。】

  “我不是!”

  【可你穿着带血的锦袍,满脸胡茬,手里还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你说你是来修灯的?】

  陈凡苦笑,想爬起来,结果膝盖一软,整个人歪进门内。手肘撞翻了小几,茶杯落地,碎成几片。

  屋里没人应声。

  他松口气,靠在墙边喘气。刚想闭眼歇一秒,忽然听见帘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有人。

  而且就在床上。

  他脑子轰的一声,酒都没喝怎么就上别人床了?

  “谁?”里面传来一声问。

  清冷,熟悉,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陈凡浑身汗毛立起。

  这不是别人的声音。

  这是冷如霜的声音!

  他张嘴想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想跑,腿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掀开帘子,坐起身来。

  长发披肩,只穿了件素白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

  她眯眼看向门口:“陈凡?”

  陈凡嘴巴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

  冷如霜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开口:“你是自己进来的?”

  “我……”

  “还是被人追杀?”

  “追……”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近,“站在这儿等我喊人?”

  陈凡终于找回声音:“给我三分钟。”

  “什么?”

  “三分钟。”他艰难地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雪水,“让我缓口气,然后我保证,马上消失。”

  冷如霜停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她伸手,捏住他衣领,往下一扯。

  “撕拉”一声,锦袍裂开一道口子。

  “这是第几次了?”她问。

  “第几次?”

  “闯进我不该来的地方。”

  陈凡咧嘴笑了:“第一次。”

  她盯着他,忽然松手:“出去。”

  “啊?”

  “出去。”她转身走向内室,“等你能站稳了,再来汇报军情。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陈凡没动。

  “还不走?”

  “我走不动了。”他靠着门框,声音低下去,“刚被三个女人围攻,抽了张破符才逃出来,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嘴还能动。”

  屋里安静了一瞬。

  然后,冷如霜从屏风后扔出一件外袍。

  “穿上。”她说,“别冻死在我门口,脏了我的地。”

  陈凡接住袍子,低头一看,黑底金纹,绣着冰凰图腾。

  这是女帝专属的常服。

  他抬头想说什么,帘子已经落下。

  屋内再无声响。

  他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把外袍抱在怀里。

  外面风雪呼啸,屋里暖香浮动。

  他闭上眼,手指紧紧攥住那件袍子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