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叛徒逃遁-《HP纯血少爷他口嫌体正直》

  阴暗潮湿的地道蔓延至尽头。

  一股混合着腐朽木头与积年尘土的霉味迎面扑来。

  德拉科与艾德里安自一个破败的地板洞口悄然钻出,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便是传说中霍格沃茨最凶的鬼屋——尖叫棚屋。

  屋内的一切都呈现出被摧残过的破败,墙纸大片剥落,家具倾颓歪倒,仿佛曾有狂暴的野兽在此肆虐了无数个夜晚。

  而此刻,屋子中央正上演的,是比任何鬼故事都更加惊心动魄的现实。

  阿兹卡班的逃犯,小天狼星·布莱克,正用魔杖死死指着瘫软在地的彼得·佩蒂格鲁,那张消瘦的脸上燃烧着十二年的刻骨仇恨。

  哈利·波特则像一头护崽的幼狮,挡在他们中间,同样举着魔杖对准布莱克,翠绿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决绝。

  韦斯莱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痛苦地倚靠在破烂的椅子上,而格兰杰则紧张地护在波特身侧,脸色惨白如纸。

  “哈利,让开!”布莱克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他是个叛徒!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

  “骗子!”哈利愤怒地嘶吼,“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朋友!”

  德拉科的灰蓝色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太精彩了!

  格兰芬多的经典内讧戏码,英雄与叛徒的对峙,还有一个被吓到尿裤子的耗子精!

  这趟夜游,简直比任何一场魁地奇世界杯决赛都要刺激。

  他正想寻觅一个绝佳的观影位置,棚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

  卢平教授站在门口,魔杖在手,神情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除你武器!”

  布莱克的魔杖划出一道弧线,脱手飞入卢平手中。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哈利看见卢平,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急切地喊道:“教授!快!布莱克在这里!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哈利的瞳孔骤然紧缩。

  卢平没有攻击布莱克。

  他缓缓放下魔杖,目光穿过所有人,最终凝固在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矮小男人身上。

  他的脸上,交织着极致的震惊、痛苦,以及难以置信。

  “彼得……”

  卢平的声音,竟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走上前,与那个满脸仇恨的逃犯并肩而立,扶住了他的手臂。

  “西里斯。”

  他们交换了一个沉重到几乎能压垮空气的眼神,仿佛跨越了十二年的时光。

  哈利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不……教授……你们……”他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只能语无伦次地呢喃。

  “哈利,你听我们解释。”卢平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十二年前,所有人都被骗了。”

  “真正的叛徒,”布莱克接过话,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像两颗烧红的钉子,死死钉在佩蒂格鲁的身上,“是他!”

  布莱克与卢平,你一言我一语,将一个被尘封了十二年的、关于背叛与栽赃的残酷真相,血淋淋地撕开在哈利面前。

  保密人的临时更换。

  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四个自诩“掠夺者”的昔日挚友。

  以及,一场精心策划、嫁祸于人的阴谋。

  “所以……斑斑……他不是老鼠?”罗恩抱着伤腿,声音微弱得像梦呓,脸上写满了荒谬与恶心。

  “他躲了十二年,罗恩。”卢平痛苦地闭上眼,“躲在你们家,因为他知道食死徒在找他清理门户,他也知道……我还活着,会认出他。”

  哈利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最敬爱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竟然是杀父仇人的挚友?

  那个害死他父母的真正凶手,竟然是罗恩养了十二年、睡在他枕边的宠物?

  这简直是魔法世界最荒唐、最恶毒的笑话!

  “我不信!”哈利失控地大喊,魔杖依旧死死指着布莱克,“这都是你们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

  佩蒂格鲁看到哈利眼中的动摇,浑浊的鼠眼里瞬间迸发出一线狡黠的生机。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爆发出与他体型不符的敏捷,像一只真正的老鼠,朝着门口疯狂窜去!

  “休想跑!”布莱克怒吼着扑了上去。

  但一道姜黄色的影子比他更快!

  “喵——!”

  克鲁克山不知何时也潜了进来,它化作一道矫健的闪电,精准无误地扑在佩蒂格鲁背上,尖锐的爪牙瞬间刺入皮肉,让他动弹不得。

  “抓住他!”卢平大喊。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沸粥。

  布莱克和卢平冲上去试图彻底制服佩蒂格鲁,哈利和赫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罗恩只能在原地抱着腿干着急。

  佩蒂格鲁在克鲁克山的撕咬下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极度的恐惧中再次开始扭曲、缩小,眼看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回老鼠形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棚屋内所有的嘈杂与混乱。

  “定。”

  阴影中,三道黄符撕裂空气,带着破风的尖啸,分袭三人!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贴合声,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一道贴在了布莱克前扑的背上。

  一道贴在了卢平伸出的胸口。

  最后一道,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正在变形的佩蒂格鲁的额头上。

  整个尖叫棚屋,连人带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凝固。

  布莱克前扑的姿势,脸上的怒火,凝固了。

  卢平伸出的手臂,脸上的焦急,定格了。

  而佩蒂格鲁,他被卡在了半人半鼠的形态,一只手是肮脏的人手,另一只手是灰毛的鼠爪,脸上那极致的惊恐表情,仿佛成了一尊荒诞的雕塑。

  只有克鲁克山,茫然地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从僵住的佩蒂格鲁身上轻巧地跳了下来。

  哈利,罗恩,赫敏,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从角落阴影里,施施然走出的两个人。

  德拉科·马尔福。

  还有那个神奇的艾德里安·沙菲克。

  “马……马尔福?”哈利结结巴巴地开口,大脑彻底宕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德拉科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口,用一种欣赏珍稀愚蠢生物的眼神扫过三个格兰芬多,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当然是来看戏。”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享受着此刻的绝对主导权,“顺便,给你们这些脑筋转不过弯的格兰芬多,科普一下常识。”

  他信步走到那个被定住的、形态怪异的佩蒂格鲁面前,用魔杖尖端嫌恶地戳了戳他那半边鼠脸。

  “阿尼马格斯,一种高级变形术,但这种法术需要强大的精神力维持,一旦施术者的心神受到巨大冲击,比如……极度的恐惧,”德拉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佩蒂格鲁尿湿的裤裆,“术法就会失效,暴露出肮脏的本体。”

  他转过身,面向波特,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炫耀与得意。

  “沙菲克,早就‘看’到了。”德拉科抬起下巴,朝艾德里安的方向点了点,“在这只耗子的皮囊下,藏着一个懦弱、卑劣、属于人类的灵魂。”

  马尔福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哈利脑中所有的死结。

  布莱克眼中那不似作伪的仇恨。

  卢平教授脸上那种发自肺腑的痛苦。

  还有斑斑……不,是佩蒂格鲁,那十二年如一日的胆小和怯懦。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手中的魔杖,缓缓垂下。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月光穿过棚屋顶部的破洞,不偏不倚地洒落在被定住的卢平教授身上。

  卢平的身体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扭曲,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痛苦嗬嗬声。

  贴在他胸口的那张黄色符纸,突然“滋”的一声,燃起一小簇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化为灰烬。

  艾德里安那张万年不变的清冷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变化。

  “月圆了。”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

  他迅速后退一步,手臂一横,将德拉科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随着他手腕一翻,贴在布莱克和佩蒂格鲁身上的符纸也瞬间失效。

  “他要变身了!”艾德里安对着恢复行动的布莱克和哈利低吼,“快!带上佩蒂格鲁!必须立刻回城堡!”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惊呆了。

  卢平教授的身体内部,传来骨骼错位、重组的恐怖脆响。他的身形在月光下拉长、扭曲,皮肤下灰褐色的长毛刺破血肉,疯狂生长。

  就是这片刻的混乱!

  佩蒂格鲁恢复自由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甚至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噗”的一声彻底变回那只灰色的老鼠,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朝着墙角的一个破洞狂窜而去!

  “别跑!”布莱克怒吼着扑过去,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那只老鼠,斑斑,不,小矮星彼得,闪电般地钻进了墙角的鼠洞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

  布莱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咆哮。

  然而,比他的咆哮更可怕的,是身后传来的声音。

  “嗷——呜——!”

  一声充满了原始野性和杀戮欲望的狼嚎,在狭小的尖叫棚屋里轰然炸响。

  众人僵硬地回过头。

  卢平教授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巨大的、肌肉虬结、龇着锋利獠牙的狼人。

  它那双彻底失去理智的黄色兽瞳,死死地锁定了屋子里每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活着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