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血脉凝实-《HP纯血少爷他口嫌体正直》

  德拉科死死捏着那个漆黑玉盒,指节绷得发白。

  斯内普那张没有温度的脸,那句冰冷的命令,像一道咒语,扼住了他的喉咙。

  “独自一人。”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发出悠长的汽笛,缓缓驶离站台。

  德拉科阴沉着脸,粗暴地推开一个试图搭话的斯莱特林,找到空无一人的隔间,“砰”地拉上门。

  他将玉盒扔在对面座位上。

  那东西像沾了瘟疫的脏物,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烦躁地踱步。

  沙菲克夫人……

  光是想起那个东方女人,一股寒意就从德拉科的骨髓里渗出来。

  她凭什么?

  凭什么用命令的口吻,通过斯内普来支配他?

  他,德拉科·马尔福,要去当一个闻所未闻的“人桩”!

  现在还要被迫吞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他猛地停步,死死盯着那个玉盒。

  扔掉它。

  从窗户扔出去,让它永远消失在铁轨旁的泥地里。

  这个念头疯狂叫嚣。

  可画面最终定格在了艾德里安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和在他怀里逐渐冰冷的体温。

  “该死!”

  德拉科低咒一声,一把抓过玉盒。

  入手冰凉刺骨,明明是盛夏,却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的手指猛地掀开盒盖。

  盒中丝绒上只静静躺着一枚漆黑的药丸。

  药丸只有指甲盖大小,光滑如墨玉,散发着雨后青草混合檀木的清冽香气。

  仔细看,药丸表面有无数比发丝更细的符文在缓缓流淌,像是活物。

  德拉科胃里一阵翻搅。

  这东西是东方的、原始的、未开化的巫术产物!

  让他吞下这个?

  比让他穿上韦斯莱家的二手长袍还恶心!

  可他没有选择。

  他闭上眼,像是奔赴刑场一样捏起药丸,快速扔进嘴里。

  没有味道。

  药丸入口即化。

  一股彻骨的冰流瞬间滑下喉咙,直坠腹中。

  下一秒,他的胃里轰然炸开一片极寒的冰洋!

  “唔!”

  德拉科猛地捂住小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寒气瞬间冲刷他的四肢百骸,要冻结他的血液,凝固他的骨髓,撕裂他的灵魂!

  他的内脏在剧烈痉挛。

  这不是魔药!

  任何魔药都不会带来这种纯粹的、要把人活活撕开的痛苦!

  紧接着他体内的魔力被彻底引爆。

  属于马尔福的魔力洪流,被那股外来的冰冷力量粗暴地搅动、冲撞,在他的每一寸经脉里横冲直撞!

  “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咬紧的牙关里泄出,冷汗瞬间湿透了昂贵的衬衣。

  他紧抓着座椅扶手,指甲深陷皮革,手背青筋暴起。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被强行灌满水的皮球,下一秒就要炸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撑爆时,那股冰冷的侵略性力量,却忽然变了。

  它不再冲撞,而是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体内所有暴走的魔力悉数包裹。

  然后,收紧。

  压缩。

  提纯。

  这比刚才的冲撞更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从出生就伴随着他、属于马尔福的魔力核心,正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强行解构、重塑。

  有人拿着手术刀,在他的灵魂深处,进行一场血淋淋的外科手术。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沙菲克!

  艾德里安!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疯狂尖叫。

  都是因为他们!因为那个该死的东方怪胎!

  怨恨与屈辱,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发誓,等那个怪胎醒来,他一定要……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最后一丝抽搐平息,德拉科已经虚脱地瘫在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隔间里一片狼藉,桌上的水杯不知何时已被他扫落在地。

  许久,他才缓过神。

  他动了动手指。

  身体……很轻。

  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感,卸下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更奇妙的是,他的感知变得无比清晰。

  他闭上眼。

  指尖能触到空气的流动。

  皮肤能辨别阳光的温度。

  耳朵里,是列车与铁轨摩擦时,魔力逸散的微弱嘶鸣。

  这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下意识抬手,调动魔力。

  一缕银白色的光晕在他指尖亮起。

  他愣住了。

  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不再是过去发散的雾气,而是凝练如一滴水银,稳定、纯粹,富有质感。

  但在这份纯粹中,又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陌生的气息。

  那气息……和他吞下的药丸,如出一辙。

  他的魔力被污染了。

  被一种东方的、他不理解的力量,温养、改造了。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的心情无比复杂。

  愤怒,屈辱,却又夹杂着一丝无法否认的……强大。

  火车呼啸着驶入国王十字车站。

  德拉科整理好凌乱的衣袍,用清洁咒除去汗渍,重新戴上冷漠傲慢的贵族面具。

  只是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泄露了他的虚弱。

  他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站台上那抹熟悉的铂金色。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

  “父亲,母亲。”德拉科走上前,微微颔首。

  卢修斯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当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那双灰眸里闪过一抹讶异。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魔力的变化。

  那股波动比离开霍格沃茨前更凝实,更沉稳。

  “看来,沙菲克家的‘疗法’,已经起作用了。”卢修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像在评估一笔回报丰厚的投资。

  他将这种变化,理所当然地归结为那种所谓的“血脉共鸣疗法”。

  “德拉科,你的脸色很不好。”纳西莎担忧地伸出手抱了下儿子。

  卢修斯安抚地拍了拍纳西莎。

  “哦,卢修斯,老朋友,别这么严肃。”一个轻快热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卡斯帕·沙菲克不知何时出现,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得体又虚伪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德拉科苍白的脸色,随即转向卢修斯说道:“看来我们两家的孩子缘分不浅,这种古老的‘共鸣疗法’才刚开始,德拉科的魔力就已经有所感应了,真是个天赋惊人的孩子,不是吗?”

  德拉科的拳头在长袍下悄然握紧。

  他跟着父母在周围人群敬畏的目光中,登上了马尔福家族由天马拉着的华丽马车。

  马车平稳升空,穿过伦敦的云层。

  德拉科靠在天鹅绒座椅上,闭上了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那股陌生的力量,正随着他的呼吸,不知疲倦地流转,修复着他刚才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身体。

  当晚,在马尔福庄园那张挂着绿色天鹅绒帷幔的四柱大床上,德拉科陷入了不安的沉睡。

  他梦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身体里那股新生的、冰冷的溪流正不受控制地向外流淌,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洞贪婪地吸食着。

  他感到一阵虚弱,以及一种被掠夺的愤怒。

  他挣扎着,顺着那股被抽离的能量流向望去,在黑暗的尽头他“看”到了,应该是感知到了沙菲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德拉科猛地惊醒,心脏狂跳。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却又仿佛残留着一丝被抽走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