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城内暗斗,城外筹谋-《踏平五代,我建最强帝国》

  澶州城内刺使府的偏厅燃起炭火。

  张赟捧着茶盏,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坐在主位的孙礼。

  这位须发花白的老将正低头擦拭着一张牛角弓。

  "贤弟昨夜辛苦了。" 孙礼放下弓,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李烨那厮诡计多端,你能带着弟兄们逃出来,已是不易。"

  张赟连忙欠身:"全赖孙将军仗义相救。若不是将军及时开门,小弟此刻已是李烨的刀下亡魂。"

  他将茶盏捧在手心,语气里满是感激,"说起来惭愧,小弟本想为魏博除此大患,却不料......"

  "无妨。" 孙礼摆摆手,眼神却锐利如鹰,"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不知,李烨军中近日可有异动?"

  张赟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厮正忙着整顿军务,听说损折了不少人马,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敢再来攻城。不过他麾下的陷阵都确实厉害,铁索连马的冲锋,寻常步兵根本挡不住。"

  孙礼点点头,又漫不经心地问:"随你回来的那些弟兄,都是澶州人?"

  "正是。" 张赟笑道,"都是家乡子弟,当初被李烨裹挟,心里一直念着魏博的好。昨夜见我起事,便跟着我杀了出来。"

  孙礼 "哦" 了一声,不再多问,转而说起当年在魏州共事的旧事。张赟一一应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这老狐狸分明是在试探自己。

  告辞离开节度使府,张赟立刻招来心腹王敢:"孙礼那老东西起了疑心,咱们得加快动作。你去联络城里的几个旧部,就说我回来了,有大事相商。"

  "大哥放心。" 王二麻子低声道,"城西的弓弩营有咱们三个同乡,都是当年一起被乐从训欺压过的,一准儿愿意跟着大哥干。"

  张赟点头:"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我保他们个个都能当上队正。"

  他望着街角巡逻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盯紧孙礼的动向,他要是敢耍花样,咱们先下手为强。"

  与此同时,孙礼正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忠义军的大营。亲兵指挥使陈武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将军,属下按您的吩咐查了,张赟带回的那些人,有一半都不是澶州口音,而且......"

  "而且什么?" 孙礼转过身。

  "而且他们的甲胄,都是新换的忠义军制式。" 陈武递上一件从城下捡到的甲片,"这上面还有忠义军的印记。"

  孙礼捏着甲片,指节微微发白:"我就觉得不对劲。传我将令,加强各城门的守卫,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把张赟带来的人安置在城南的旧营,派人盯紧了。"

  "遵命。"

  陈武领命而去。

  孙礼望着城下的护城河,心中五味杂陈。

  他宁愿相信张赟是真心来投,可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乱世之中,人心最难测。

  城外的忠义军大营,气氛却有些凝重。

  赵猛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怒道:"那姓张的都进城三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他八成是反水了!"

  罗隐也忧心忡忡:"使君,张赟本就是魏博旧将,与孙礼又是同乡,万一他真的倒戈,咱们可就被动了。"

  霍存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

  他擦拭着腰间的长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自归降李烨以来,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执行命令,用战功证明自己的价值。

  李烨看着沙盘上的澶州城,忽然笑了:"你们都小看张赟了。" 他指着沙盘上的东门,"此人眼睛里有野心,这样的人,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野心?" 赵猛不解,"他都成了丧家之犬,还有什么野心?"

  "正因为他是丧家之犬,才更渴望出人头地。"

  李烨道,"在魏博,他要熬到孙礼这个位置,至少还得二十年,而且未必能成。可现在,只要打开澶州城门,他就是我的功臣,日后封妻荫子,不在话下。换作是你,你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赵猛挠挠头,不说话了。

  罗隐叹了口气:"可万一他失败了呢?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乱世之中,哪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李烨拿起一根竹签,在沙盘上划出一条弧线,"张赟是头猛虎,放出去就收不回了。但我不怕,因为我能驯服他。"

  他看向霍存,"霍将军怎么看?"

  霍存抬起头,沉声道:"末将只知道,服从命令,死战到底。"

  李烨满意地点点头:"好。传令下去,陷阵都和锐士都做好准备,听我号令行事。"

  "遵命!"

  夜色笼罩澶州城时,张赟正坐在城南旧营的帐内,与几个旧部密谋。

  烛火摇曳中,他压低声音道:"孙礼已经起了疑心,咱们不能再等了。今夜三更,我带人去东门,你们在营里放火,制造混乱,吸引守军注意力。"

  弓弩营的队正刘三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东门的守将是我表兄,我去说降他。"

  "好。" 张赟道,"事成之后,东门的防务就交给你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李烨给我的信号,只要看到城头燃起三堆火,他就会率军攻城。"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都知道,今夜过后,澶州城将变天,而他们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与此同时,孙礼正坐在灯下,看着陈武送来的密报。

  上面写着张赟的几个旧部近日频繁接触,形迹可疑。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已有了决断。

  "陈武。" 他喊道。

  "属下在。"

  "今夜加强戒备,尤其是东门。" 孙礼道,"如果张赟真的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遵命。"

  夜色渐深,澶州城内暗流涌动。

  张赟的人在城南旧营悄悄集结,孙礼的亲兵也在暗处布下天罗地网。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在这座古城里展开。

  而在魏州城内,一场更大的风暴也在酝酿。

  牙兵指挥使李公佺的密室里,罗弘信正站在地图前,脸色铁青。

  就在今天下午,乐从训带着几个新军,当众羞辱了他,说他是 "老不死的废物"。

  "将军,不能再忍了!" 李公佺道,"乐从训那厮越来越猖狂,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都得死在他手里。"

  罗弘信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那厮新建的两千亲军,不过是些市井无赖,根本不堪一击。加上乐彦祯的嫡系卫队,总共也才五千人。咱们银枪效节都有三万弟兄,只要先下手为强,定能一举拿下他们!"

  "将军英明!" 李公佺道,"属下已经联络好了各营的弟兄,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咱们今夜就动手!"

  罗弘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今夜三更,以火为号,先取乐从训的人头,再逼乐彦祯退位!"

  "遵命!"

  夜色如墨,魏州城和澶州城都陷入了寂静。

  但在这寂静之下,两股势力正在悄然行动,准备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