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隔阂-《责天纪》

  演武场的风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

  一边是阴寒刺骨的银辉,一边是温和却深邃的五色灵光。

  一场关乎两派功法理念的较量,终于要正式开始。

  陆云许迈步走向演武场中央时,周身的五行灵力已悄然调整 ——

  木灵之力藏于经脉深处,火灵之力凝于掌心,金、水、土三系灵力则顺着气血流转,看似分散,实则形成了一道隐秘的循环。

  宗御见他走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仍带着几分不屑:

  “终于肯出手了?希望你别像那三个废物一样,连我三招都撑不过。”

  “手下留情。”

  陆云许只淡淡回应,便抬手结出第一印 ——

  他没有直接动用克制阴寒的火灵之力,反而引动了水属性灵力,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水光,正是《水衍四时诀》中的 “秋水凝霜” 一式。

  宗御见状,眼中轻视更甚:

  “用水灵之力对付我?简直可笑!”

  他双手迅速结印,周身银辉暴涨,比之前对付步家晓时更凝练的月刃凝于身前,

  “阴月有晴?裂!”

  月刃瞬间分裂成五道,如流星般朝着陆云许的周身要害射去,每道月刃都裹着刺骨的寒气,连空气都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

  陆云许看似仓促地侧身躲闪,实则精准避开了所有月刃的轨迹。

  他故意放慢动作,让一道月刃擦着衣袖划过,衣料瞬间结上薄冰,仿佛险之又险才避开攻击。

  随后,他掌心的水光突然暴涨,化作一道水幕,将剩余的月刃尽数挡下 ——

  水幕与月刃碰撞时,他刻意让水幕泛起剧烈涟漪,甚至裂开几道细小的缝隙,营造出 “勉强防御” 的假象。

  “有点本事,不过还不够!”

  宗御冷哼一声,再次结印,

  “阴月无雨?冻!”

  演武场中央的寒气瞬间浓郁数倍,地面以他为中心,迅速冻结出一层厚冰,冰纹朝着陆云许的脚下蔓延,想将他的双脚冻在原地。

  同时,他指尖凝聚出一道深蓝色的寒芒,这是《阴月大法》中仅次于 “阴月寒风” 的杀招,能瞬间冻结修士的经脉。

  陆云许 “脸色微变”,连忙引动土系灵力,在脚下凝成一道土墙,挡住冰纹的蔓延。

  可他故意让土墙只凝了半尺高,冰纹很快便爬上土墙顶端,泛着冷光的冰刺朝着他的小腿刺来。

  就在此时,他突然催动藏于经脉的金灵之力 ——

  金能生水,水可化寒,金灵之力顺着水幕流转,悄无声息地中和了月刃中的阴寒。

  同时,他掌心的火灵之力骤然爆发,却只凝聚成一团微弱的火苗,看似费力地将寒芒挡开。

  “噗 ——”

  陆云许故意往后踉跄两步,嘴角 “溢出” 一丝血痕,实则是他用灵力逼出的气血,脸色也 “变得苍白”。

  观礼席上的金掌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而月沧长老则捋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宗御见陆云许 “狼狈”,心中得意更甚,立刻催动最后一招:

  “阴月寒风!”

  一道裹挟着冰粒的寒风从他口中喷出,寒风所过之处,地面的冰层再次增厚,连演武场边缘的杂草都瞬间被冻成粉末。

  这一击他用了九成灵力,誓要将陆云许彻底击败。

  陆云许知道时机已到。

  他看似艰难地抬手,将金、木、水、火、土五系灵力凝聚于掌心,形成一道微弱的五色灵光 ——

  实则这道灵光虽不起眼,却蕴含着五行相生的循环之力。

  他故意放慢灵力运转的速度,让灵光看起来 “摇摇欲坠”,直到寒风即将袭来的瞬间,才将灵光推出。

  “轰!”

  五色灵光与寒风碰撞,看似势均力敌,实则灵光中的五行之力早已顺着寒风渗入,悄无声息地瓦解了阴寒灵力的核心。

  寒风突然消散,宗御只觉体内灵力一阵紊乱,胸口像是被重物撞击,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嘴角溢出血丝。

  陆云许也 “顺势” 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耗尽了所有灵力。

  他看着宗御,艰难地开口:

  “宗御道友…… 好强的‘阴月寒风’,我…… 我认输了。”

  这话一出,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

  谁都能看出,刚才的较量中,陆云许虽 “狼狈”,却始终掌控着节奏。

  最后那招五色灵光更是破了宗御的杀招,说是 “认输”,实则是给宗御留足了颜面。

  月沧长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

  “好!好!两派弟子各有胜负,真是一场精彩的切磋!”

  宗御虽心中不甘,却也明白自己实则输了,只能冷哼一声,转身走回阴月宗的席位。

  可周围弟子的议论声,却渐渐变了味 ——

  “刚才陆师兄明明能赢吧?最后那招明显破了宗御的寒风,却故意认输。”

  “是啊,反观陈师兄他们,连三招都撑不过,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宗门佼佼者,现在看来,怕是全靠陆师兄带的吧?”

  “可不是嘛!上次铁山盟任务,若不是陆师兄破防,他们早就输了。现在没了陆师兄,他们在宗御面前哪怕是车轮战都一败涂地。”

  “以前还觉得他们跟陆师兄组队很厉害,现在看来,不过是沾了陆师兄的光。”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陈雨泽、步家晓、李学钦耳中。

  步家晓攥紧佩剑,手臂上的冰痕还在隐隐作痛,听到 “靠陆师兄带” 的话,脸色瞬间涨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刚才的战败,确实让他颜面尽失。

  陈雨泽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之前改良水盾术的喜悦,此刻已荡然无存,心中只觉得一阵憋屈。

  李学钦更是红了眼眶,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低下头。

  陆云许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些议论,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辩解,却见步家晓率先转身:

  “我先回去疗伤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演武场。陈雨泽也低声道:

  “我也回去了,还要整理水盾术的改良心得。”

  李学钦看了陆云许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跟着两人离开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陆云许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

  他故意示弱,是为了不让阴月宗难堪,也为了顾全两派的交情,却没想到会让众人误解陈雨泽三人,甚至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

  演武场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却觉得,空气中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与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悄悄隔开了。